“洛姑娘,擺陣用的材料有幾樣缺失了,我得出去找找,這幾天你就在這裏安心住著吧。”塗胡真人交代道,“需要什麽就自己拿,你盡管當自己家裏好了。”


    塗胡真人看了一旁的淮淵一眼,又補充說道:“要是感覺無聊的話,就讓小淵過來陪你吧,不過這小子滑頭的很,你得提防著他點。”


    “多謝真人,您今晚就要去嗎?明早再去也可以的,其實也不必那麽著急。”這樣麻煩他,洛漓覺得很不好意思。


    “無妨,我正好也有點別的事需要處理。你想去海灘上玩也可以,讓淮淵帶著你去便是,林子裏的霧隻會讓人產生幻覺,並沒有什麽毒性。”


    “當然,這裏也沒有什麽可怕的機關,那些都是那小子編出來嚇唬你的!”塗胡真人笑了笑,便施法離開了。


    “這糊塗老頭,也太不仗義了,居然這樣詆毀我!”淮淵懶洋洋地說道。


    洛漓迴頭一看,他竟已翹著二郎腿躺在她的床上!


    “起來!”洛漓氣不打一處來。


    “幹嘛呀?”銀色的頭發散落在床上,淮淵躺在那裏不為所動,“我們今晚不是要一起睡嗎?”


    “誰要跟你一起睡?!快起來!”洛漓真的有些生氣了,氣唿唿地轉身向外走去。


    淮淵終於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火了,從床上跳下來說道:“好啦!小阿漓別生氣啦!我去隔壁睡總行了吧!”


    臨走前還不忘對洛漓眨眨眼睛:“有什麽事情記得叫我唷!我隨時都可以過來陪你睡!”


    “滾!”


    整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洛漓將門反鎖,在椅子上坐下,一陣風吹來,桌麵燭火搖曳。


    她取下係在手腕上的知秋,輕輕擦拭,裏麵即刻顯現出往日的畫麵……


    那是她第一次來癸水的時候,他緊張的不得了,也是洛漓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慌張的模樣。


    現在想起來,也還是覺得很好笑。


    那日清晨,洛漓從睡夢中醒來,看見自己的床上一大灘血跡,遂即大哭了起來。


    南宮栩嚇了一跳,連忙從書房跑過來。


    “師尊!嗚嗚……阿漓要死掉了!阿漓流了好多血!”洛漓一邊哭著一邊將床上的血跡指給南宮栩看。


    南宮栩看了,噗嗤笑了,他摸了摸洛漓的頭說道:“傻阿漓,這隻是癸水而已,不礙事的!”


    “師尊,癸水是什麽?”洛漓很是不解,含著眼淚望著他。


    “嗯……就是每個女子到了一定年齡都會有的東西,我也說不太清楚。”南宮栩溫柔道,支支吾吾地有些害羞。


    “可是……師尊你看!它不停的在流啊!”洛漓撅起屁股指給南宮栩看,紅色的血液浸染了白色寢衣,沿著大腿一直往下淌著。


    “再這樣下去阿漓真的要血盡而亡啦!”想到這裏,她又大哭了起來。


    南宮栩聽言,用被子裹住洛漓,抱起她就往外跑,一時間竟忘了禦劍。


    逢人就問:“周平師姐在哪裏?”


    眾人都被他的反應嚇壞了,大氣都不敢出一個,連忙給他指路。


    南宮栩抱著洛漓從雲澤殿跑到太清殿,又從太清殿跑到涵虛閣,才終於尋到了周平師姑。


    周平師姑是南澤一族中為數不多的女弟子,比師尊還要年長幾歲。


    “真是大驚小怪!”周平見了南宮栩忍不住笑道,“沒想到平時臨危不懼的仙尊大人,卻被區區一個癸水弄得這副慌張模樣。”


    “師姐,你就別再取笑我了,快幫阿漓想想辦法吧!”南宮栩感覺很是難為情。


    “好啦!好啦!我這就去給她準備月布,你們暫且等一等,我片刻就來。”說罷,她便離開了。


    “師尊,我肚子好痛!”洛漓撲在南宮栩的懷裏,撒嬌道,“師尊,我會不會死啊!”。


    “傻阿漓,不會的!”南宮栩將洛漓抱在腿上,輕輕給她揉著肚子。


    溫熱的大掌催動靈力,輕輕地揉著,一股股暖流在肚子裏暈開,洛漓竟真的覺得沒有那麽痛了。


    “我的好仙尊大人,男女授受不親,以後斷不可以再這樣了!”周平師姑取完東西迴來,恰好看到這一幕,挑眉噗嗤笑了,將洛漓拉到身邊,便帶她去換月布了。


    畫麵中隻剩南宮栩一人,握拳坐在那裏,呆呆看著地麵,一動也不敢動,像做錯事的孩子,樣子拘謹得可愛。


    洛漓換完衣服迴來:“師姑,為什麽不可以抱師尊呀?”


    “因為小洛漓已經來了癸水了,是大人了呀!大人的世界裏,女子隻能抱自己的夫君,旁的男子都不能抱的,因為男女授受不親呀!”


    “可是師尊又不是旁的男子,師尊是師尊!”洛漓堅定地反駁。


    “師尊也是不行的哦!隻有小洛漓的夫君才可以!”周平拍了拍洛漓的頭,有些好笑地說道。


    “那阿漓就要師尊做我的夫君!”洛漓更加堅定。


    “咳咳……”南宮栩在一旁聽得直扶額,麵色鐵青,場麵尷尬至極。


    大概是從那天開始,師尊便幾乎再也沒有抱過我了吧。


    師尊究竟有沒有將我當作真正的女子看待呢?


    洛漓漫不經心地想著,撥弄著手中的知秋。


    門吱呀一聲開了。


    “誰!”洛漓迅速將知秋收迴掌中,拔劍看向門外。


    “別別別!是我是我!”淮淵端著一盤點心在門口一臉驚恐地看著她。


    “這麽晚你還來做什麽?”洛漓很是不解,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洛漓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竟也生不起討厭,或者說這個人,洛漓見他第一眼便有種奇怪的親切感,總覺得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給你送好吃的呀!你一定還沒吃飯吧!”淮淵將點心放在桌麵上。


    洛漓這才看清那是什麽。


    “梅花酥!”她驚訝極了,心想,他怎麽知道自己喜歡吃梅花酥的,也可能是誤打誤撞買到的吧。


    “是啊!可好吃了,你一定會喜歡的!”淮淵笑眯眯地看著她,他那玩世不恭的眼裏竟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淮淵將手肘撐在桌上,托著下巴看著她,銀色的頭發鋪滿肩頭,眼裏依舊滿是笑意。


    洛漓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一塊梅花酥放在嘴裏,甜香酥軟,真的很好吃,還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撲麵而來。


    “你怎麽不吃啊?”眨眼間洛漓已經吃了三塊了,一個人吃獨食著實讓她有些難堪。


    淮淵笑嘻嘻地看著她,挑眉說道:“我要你喂我!啊——”


    說罷便做出張嘴等待投喂的樣子,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誰要喂你!”洛漓感覺又被捉弄了,揣著胳膊,氣唿唿地坐在那裏,一把推開盤子,索性也不吃了。


    哈哈……她果然又生氣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逗就生氣。


    淮淵靜靜看著她,樣子變了,聲音變了,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我的小螃蟹。


    “小螃蟹……”淮淵輕輕地喚她,故意把聲音壓的極低,低到幾乎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哈?”洛漓滿臉問號地迴頭,“你說什麽?”


    “沒什麽。”淮淵拿起一枚梅花酥放在嘴裏,玩世不恭地看著她。


    “吃吧!要吃什麽跟我說,糊塗老頭讓我投喂你,那我可不能讓你餓死了!不然他肯定要怪我的!”


    “誰要靠你投喂,我自己也能找到吃的!”說罷洛漓便將他推出門外,“我要睡覺了,快走!”


    興許是白天長途跋涉的緣故,這一晚,洛漓睡得格外的香甜。


    次日清晨,暖暖的陽光閃耀,知了的叫聲悅耳,空氣中滿是夏日的香甜。


    洛漓早早地起了床,本以為淮淵會過來鬧他,但一大早卻不見他的蹤影。


    洛漓兀自走著,穿過昨日的樹林。


    陽光的照耀下,洛漓這才發現,原來昨日毒瘴的罪魁禍首在這裏。


    隻見樹林中一片片綠油油的草地,上麵開滿了藍紫色的小花。


    這種草,洛漓原先在藏書閣的書上看到過,草葉本身沒有什麽毒性。


    花朵散發出來的清香在月光的作用下卻有致幻的作用,會讓人陷入自己生平的執念所造出的幻境當中,執念越深,越難以從幻境中掙脫。


    洛漓昨日也是多虧了鏡,才能從幻境中逃脫出來。


    不過聽說也有人因無法忍受現實帶來的痛苦,而甘願墮入幻境,不願再醒來,直至最後肉體消亡。


    洛漓起初並不太理解這些人的做法,但現在想來,也確實無可厚非。


    現實有多殘酷,幻境就有多美好。


    幻境中南宮栩略帶責備的溫柔笑意,不禁又浮現在眼前,讓人心安的擁抱,掌心的溫度,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如果可以,我也想就這樣在幻境中沉淪,了此殘生,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我不能!師尊他一定還在等著我,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要帶他迴家,哪怕前路再艱險,再痛苦,我也要帶他迴家!


    哪怕……哪怕最後我會死在路上,但隻要他還活著,那這世間的一切就都還是五彩斑斕的,就還有著讓人一想到就能心生柔軟的美好……


    想到這裏,洛漓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火羽冰石,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在想什麽呢?”


    洛漓感覺自己的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眸映入眼簾,是淮淵。


    她嚇了一大跳,這才迴過神來。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淮淵拉起洛漓的手往海灘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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