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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傅如諱就被請離了。


    隻因燕純熙自知身體欠佳,若是強撐著這幅病骨向他討教,不僅是浪費他的時間,自己也無所得。


    今日一見,不過是試探罷了。


    上一世,她第一次見到他還是在宴會上,溫文儒雅,讓她一見傾心。


    如今再看來,嗬,不過如此。


    有些疲累,燕純熙倒在床上,手覆在光潔的額頭上仍能感受到發燙的溫度。


    其實,傷風也是好的,至少她可以以此為名不去養心殿那個肮髒齷齪之地。


    意識漸漸昏沉,燕純熙覺得自己活得好累,她一邊想保持自己的如蓮般的心性,一邊又不得不用些手段保命。


    但最後,她還是摒棄了心裏的那朵蓮。


    燕純熙眼下困倦得很,眼皮幾乎都撐不開了。她想好好睡一覺,至少夢裏有她的母妃溫聲細語地喚她“熙兒”。


    如是想著,燕純熙緩緩合了眼,可就當她要沉入夢鄉時,卻聽見有人傳她的名字,催她速速趕往紫翎宮。


    沒奈何,燕純熙隻能掙紮睜眼,硬撐著那陣頭痛欲裂從床上爬起,整理好儀容踏出房門,隨著宮人們來到了紫翎宮。


    這裏可真是熱鬧,宮人們跋前疐後,仿佛生怕慢了些就會惹得屋內的人紅顏大怒。


    甫一踏進去,燕純熙就發現有幾位年輕公子身著黃袍立在兩側,有些看起來與她年紀相仿,想來就是她的那些皇兄們了。


    當初的那位好皇兄也在此處,隻是聽說太子曾換過人選,真不知這裏究竟哪位才是要她命好太子。


    “跪下!”女人尖銳的嗓音響起,刺得燕純熙耳朵疼。


    如是照做,不僅如此,燕純熙還雙手相對,掌心貼於地,俯首做跪拜禮。


    這一拜,就再沒起來。


    “你……”燕陽華方要張口詢問燕純熙昨夜所發生之事,卻沒想到燕純熙先他一步將罪責數盡攬下——


    “女兒自知犯下大錯,還請父皇重責。”


    燕純熙主動承認了所有罪行,為了讓其逼真可信,她不惜故意編造有關細節,使眾人皆信其所言。


    誰都沒想到她會弄這麽一出,就連蘭詩槐都沒想到她竟會如此痛快地認罪。


    不僅如此,燕純熙還特意強調道:


    “女兒在冷宮多年,不知世外繁華,況且母妃早逝,無人庇佑,而八皇兄既有錦衣玉食又深得其母妃憐惜,這叫純熙怎能不妒?”


    “昨日之事不過是純熙眼紅,想嚇嚇他罷了。一來想挫挫他的銳氣,二來也是為了自己能讓眾人更加重視,盡情享受榮華富貴的滋味。”


    “如今女兒現在什麽也沒撈到,反倒更加讓人厭惡,這就是報應,也是罪有應得。女兒決心伏法,再也不會執迷不悟了。”


    燕純熙說得聲淚俱下,讓燕陽華也不禁為之動容,不便相強。


    坐於另一側的蘭詩槐見她態度如此老實,暗自笑她原是個紙做的老虎,不堪一擊,不足為患。


    隻是這罰不可少,一來是為她立立規矩,二來是為自己愛子報這受驚之仇。


    “陛下,這冷宮出的人自是缺少規矩,不如讓她禁閉三日靜心讀書可好?”蘭詩槐扮得一副大度氣派,“況且臣妾看她也有受風寒,靜心養病也好。”


    “準,純熙,你且領罰去罷。”


    “謝父皇、貴妃寬恕,女兒這就迴宮禁閉。”


    燕純熙柔弱起身,剩下眾人也一並散去。


    一切看起來不了了之。


    迴去的路上五皇子燕康順還與二皇子燕冠玉津津樂道:“二皇兄,你說這冷宮出來的小妹怎的如此癡傻?那日攏共不過她與老八二人,若她不認,別人又拿她奈何?可她偏要認罪,還趕在父皇開口前認罪,這不是傻麽?”


    燕冠玉聽罷他言,便暗自輕笑:“癡傻的人是你吧?”


    “哦?二皇兄何出此言?”


    “你可知,若她不認會如何?”


    “如何?”


    “嗬,如今這宮中,除卻那位便是這位蘭貴妃當大。若她不認,蘭貴妃勢必會為難於她,那她日後在宮中的日子必不會好過。但倘若她現在認錯服罪,表現得自責難當,那蘭貴妃萬不會想到這是她的伎倆,見她這樣也就滿足。再者如此一來,又引發父皇憐憫之心,不致使人對她下毒手。”


    聽罷,燕康順恍然大悟,嘖嘖道:“原來如此,這丫頭可謂心思深重啊。”


    “可也不過是猜測罷了,也許是她自己膽子小,被人一嚇便認了罪,誰知曉呢?”


    “唉。”


    ……


    長歡殿內,燕純熙手捧書卷正看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被關禁閉的憂傷模樣。


    “公主。”和瑩見她這副悠哉遊哉的模樣不由得暗自為她擔憂,“公主何必認罪呢?”


    和瑩是燕陽華親自賜予燕純熙的貼身宮女,年紀與燕純熙相仿,一團孩子氣。


    平日裏燕純熙習慣於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忽的有個人來侍奉她她倒也不習慣,於是便差和瑩去歇著了。


    可這被關了禁閉,有些事她不得不仰仗和瑩來做,便又將其召至身前。


    燕純熙聽罷和瑩的疑問,手合書卷,淺淺一笑:“這……我早知他們不會相信我。若想全身而退,便需我暫棄顏麵。隻要不涉及謀反與殺人,別的我大可以承認下來,深刻檢討,切勿淺嚐輒止,應付了事。否則,她們便會以此為罪,將禍害加於我身。”


    “此番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罷了。”


    “在這深宮之中,顏麵於我,不過虛無。”


    言至此,燕純熙深深歎了口氣,想來母妃生前也遭受過太多身不由己,這才從小教導她切莫離開院子。


    隻是可惜她一朝不慎,跌落入這看不見硝煙烽火的戰場之中,隻能以心計為刃,不斷廝殺,否則……


    隻怕同上一世一樣,落得個死無全屍。


    “原是如此,公主如此聰穎,奴婢可真真是長見識了呢!”和瑩恍然大悟的模樣引得燕純熙發笑。


    她笑道,“若有一日,我足夠有權,定將你送出宮去,免得在此浪費了大好韶華。”


    “奴婢全聽公主安排。”和瑩言笑晏晏的模樣讓燕純熙感到一陣舒心。


    “咳咳。”


    不知怎的牽扯出一連串的咳嗽聲,燕純熙右手半握成拳抵在嘴邊壓抑著,良久,她才吸了吸自己這不通氣的鼻子對和瑩說道,“和瑩,我嗓子疼,你且去為我抓幾副傷寒藥可好?”


    “是,奴婢這就去。”


    和瑩方一出門,便撞見了二皇子燕冠玉向此處走來,嚇得她趕緊欠身作禮,“奴婢拜見二皇子。”


    “平身罷。”燕冠玉隻是笑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九皇妹可在殿內?”


    “迴二皇子的話,公主正在殿內讀書呢,方才差奴婢抓幾副藥。”


    “好,你且去罷,我去看看九皇妹。”


    “是。”


    ……


    那被討論的人兒此時正捧著一杯熱茶兀自輕呷。


    這茶倒是好茶葉,泡出來的茶湯色澤清澈明亮,茶葉則在茶底膠著,半天不見散開。


    聽見腳步聲,燕純熙還以為是和瑩迴來了,親自去迎,卻沒想到入殿的是位陌生男子。


    那人劍眉星目,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如蝶翼般的的睫毛上,一身素白長袍垂感極好,白衣勝雪,真真稱得上“公子如玉世無雙”。


    “您……”燕純熙疑惑著出聲,眼前的人她並不認識,為何會來到她的閨房?


    “聽聞九皇妹身染風寒,二皇兄我便來看看皇妹你如何了,身子可還爽利?”


    聽他這麽說,燕純熙一下子明了了,眼前這人便是她的二皇兄燕冠玉,也曾聽聞他有逸群之才,風華無儔,如今一見當真如此,隻是還缺了些味道。


    “多謝皇兄擔憂,純熙已好些了。”燕純熙頷首,擺出一副柔弱之資,她在這些皇兄麵前不敢嶄露鋒芒,便隻做一副世俗認定的好女子模樣。


    燕冠玉見她如此,似是淺淺一笑,“今日之事皇妹可真是處理得當,讓皇兄我刮目相看。”


    “皇兄謬讚了,純熙不過懼於天子威壓,不敢有所隱瞞罷了,況且我一介女子,若真審查起來,不知能捱到幾時,且早說早勒馬罷。”


    燕純熙如此說道,雙眸直視燕冠玉瞳孔,絲毫沒有畏懼之色,仿若她所說便為她所想,絕無半句假話。


    燕冠玉見她如此盛勇,便當做這是她真心話,想來,哪有人詭言還能如此淡然看人眼?


    “敢問皇兄還有何見教?”燕純熙歪了歪腦袋疑惑不解,她這幅樣子竟還有些小女兒家的可愛。


    也是,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孩子,又能有什麽心眼呢?


    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燕冠玉在心底笑自己多疑,表麵上笑容滿麵,“無他,不過是擔心皇妹你身子骨罷了,若有什麽想玩的想吃的,大可與你二皇兄我說,若是眾兄弟誰惹惱了你也可與我說。”


    “多謝皇兄厚愛。”說罷,燕純熙又是一連串清脆的咳嗽聲。


    “既然皇妹無大礙,我且先迴了,皇妹記得仔細身子。”


    “謹遵皇兄教誨。”


    待燕冠玉走時,和瑩才敢端著熬好的藥進來行至燕純熙麵前,“二皇子可真是心疼公主您呢。”


    燕純熙笑她天真,“他哪裏是心疼我呀?分明是不信我罷了,隻怕是他早已看出我堂前的那番心思,如今來這兒試探我來了。”


    說著,燕純熙端起藥,那苦味直鑽進心裏,讓她的動作有了一絲停頓。


    她倒不怕藥苦,她隻是擔心日後這日子怕是比這藥要苦上千百倍,若是如此,她還是早日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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