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哥,香酥雞廠的圖紙畫好了嗎?”於千岩給冷明泡了杯淡茶問道。


    “畫是畫好了,就是投入的錢要有點多,有點頭疼。不過要是按那樣建,是真挺好,起碼能用10年都不會落了伍。”冷明喝了口茶說:“要說這平山村啊,我最羨慕的就是你們倆的小日子了,院子立整,屋裏幹淨,吃喝不愁,喝完酒還能喝口茶解解,舒坦、講究。”


    “那就多來坐坐,反正離得又沒多遠。”小寒把瓜子往他麵前推推:“新廠擱哪建啊?”


    “村東,溝後頭。”冷明說。


    說起村東的溝後頭,那就要抬高視角,說一下平山村的整個村容。


    平山村被一條河一分為二,這條河最終流向小淩河。


    河很寬很深,豐水期的時候,水都能到河床的三分之二處。河東麵修了一條路基非常高的柏油馬路。這條路沿線的大隊社員不知道出了多少工,修了五年,才修出來這條道。


    住在馬路東麵的人家,被稱為溝東,河的那邊的人家呢,就被稱為溝西。


    去溝西要經過一座架在這條河上的橋。


    溝西最西麵是大隊部、小學、大隊的牲口棚及食堂舊址,也就是現在的著名廣源鞋廠。


    溝西最後一排人家的後麵就是廣袤的土地。


    是屬於平山村的耕地。一直往北走,羅建國的墓地,或者說平山村人的墓地就在那邊。


    溝東人家的房頂都沒有路麵高,到溝東要從高高的汽道上下道坡。


    溝東地大,足足有溝西兩倍之大。


    而溝東呢,除了中間的家戶,前後又有小溝分隔,南邊呢叫溝前,北麵呢就叫溝後。


    溝前隻有十來戶人家,往前是一大片的荒墳場,是屬於另一個村的地方了,可以說溝前的住戶和另一個村接壤了。


    溝後的人家就更少,隻有三五戶,後麵就是大片的農田。


    溝東最東麵呢,靠南是一片小樹林,穿過這片小樹林,就是成片的農田,穿過農田就到了鎮上了。


    小河蜿蜒,追溯向北,繞經一座山,就是平山村的這座山了。


    這座山就橫亙在溝後的家戶邊和小河之間。


    所以溝後的這幾戶人家就離村裏十分之遙遠了,平常沒啥事,互相串門都不樂意去。


    “那邊不是在養雞嗎?再建食品廠好嗎?”小寒說。


    “我不打算養雞了,量太小,成不了大氣候。而且那山本來就荒,放雞在上麵吃,我怕過幾年連草都不長了,到時候下個大雨,發個水啥的,再把山給衝塌了就麻煩了。”冷明說:“去年在那養雞是實在沒有別的來錢路,沒有辦法而為之,現在就不同了,鞋廠和香酥雞廠收入穩定,還招了百十來個村裏人幹活掙工錢,就不用幹這個了。”


    “冷書記你考慮的真全麵。”小寒深為佩服:“那以後我們吃雞蛋咋整啊?”


    小寒雖然搭了雞窩,但她不打算養雞。養上三隻,還得喂糧食,下的蛋根本就不夠一家人吃。


    主要是,雞要到處跑,會到處拉屎,院子裏就太髒了。她打算開了春就把雞窩拆了。


    “不是建供銷社麽,以後供銷社賣雞蛋。咱們平山村,還有附近家戶雞下的蛋就不用跑到鎮上去賣了,直接賣給供銷社就行。”冷明說:“再不夠的話,就上白原進點,白原大隊賣雞蛋,是大隊集體養的雞。”


    小寒點頭,希望不要賣得太貴了。


    “雞蛋這種民生的東西,多少錢進的,就多少錢賣,最多把路費平攤進去。”冷明說。


    小寒豎大拇指。


    “那溝後的那幾戶人家咋整?”


    “遷到溝西,大隊部這邊給他們批房場。”冷明說。


    “那他們指定樂意。”小寒說,離小學近,哪個家長能不願意。


    “那塊地可不小呀。”於千岩說。


    “要建就建大一點,等日後有錢了,我要把那片荒山還有後麵連著的那個石山上蓋上土,在上麵種樹,把山弄得漂亮點,省著一刮風,滿村飄塵土。”


    寶地遇貴人,平山村之福,平山村百姓之幸啊。


    “對了,老於,阿文給我寫信也提到你說的那個廣交會了,他讓我去看看,開開眼界也是好的。你陪著我跑一趟唄。”冷明對於千岩說。


    “好的呀。”於千岩一口應下,說完好像有點後悔似的,瞟了小寒一眼。


    冷明一瞬間竟秒懂,這小兩口離不開。


    “小寒也一塊去吧,放心,按出公差算,村裏給算工分。”冷明說。


    “這孩子也不大能離得了她。”於千岩說:“不過為了村裏,就得麻煩羅叔羅嬸了。”


    “孩子太小,確實是不好帶。”冷明點頭說:“沒事,咱們迴來給孩子給老人多帶點好吃的,補償補償。”


    “行。”小寒應了下來。


    3月底,沈毅風塵仆仆地迴來了。


    帶迴了兩種特產,一個是野山參,一個是鹿茸。有三根老山參,15年的老參,足有一掌半長,全須全尾的,分別裝在木頭盒子裏。這三根參就襯得旁邊那一盒鹿茸暫時失去了顏色。


    “我的天,這參多少錢?”小寒和於千岩腦袋碰腦袋看著這三個盒子。


    孩子們都打發出去玩了,就連小毛毛,都讓小果給領出去了,盡管牛牛不願意帶著,還是被小寒壓製了。


    “這個年份最長的15年了,100塊錢一根,這個稍微短點年份,98塊錢,這根80塊。”沈毅指著那盒鹿茸說:“這盒鹿茸86塊錢。”


    難怪山裏頭的人這麽有錢,敢情靠山吃山,賺錢也是容易的事。


    “這參可不是一般人能挖出來的,那都是祖輩傳下來的,就幾個人能找到參。還得會炮製,不然鮮參不容易保存下來。”沈毅說,“我時常買山貨那村的書記的姐嫁的就是挖參世家,經他介紹,我才買到的。現在生臉過去買參,人家不能賣。”


    沈毅從旅行袋裏掏出一捆一捆的錢。


    “這裏一共是塊錢。欠你們的就全清了啊。”沈毅說。


    小寒把錢收了起來,鎖進了於千岩的櫃子裏。


    再把山參和鹿茸也鎖了進去。


    “就這麽放著嗎?不能有小偷進來偷吧?”沈毅想了想還是建議道:“要不然你們把錢埋起來吧,別讓人偷了,那可完蛋了。”


    “錢不能埋地下,容易碎,錢一碎,花不出去不說,銀行也不認。”小寒說。


    沈毅大吃一驚。


    “那錢可擱哪?”沈毅以為把錢找了個穩妥的地方,看來還是不行。


    “你不是想遷到平山村來嗎?蓋房子吧,一步到位,蓋個好點的。”於千岩說。


    沈毅點頭,他也有這個打算。


    中午請了冷明來吃飯。


    冷明看見沈毅挺高興,“你這上興安嶺看山貨看的咋樣?”


    於千岩和冷明說了沈毅去看山貨的事了。


    “談妥了,咱下迴往山裏再送一趟棉鞋,迴來的時候就能帶木耳、榛蘑迴來。價格保證給最低的,品相指定給最好的。我讓書記幫著收了,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沈毅說。


    “那可中。”冷明喝了口酒說:“隻要能趕上供銷社開業就行。”


    “那能趕上。”


    “冷書記,說起這個來,我想著咱在香酥雞牌子旁邊再豎一個牌子,最上麵寫上平山村供銷社幾個大字,下麵就把咱們主要賣的東西畫出來。你像這些山貨啊,別的地方指定沒有,有也不一定有咱們的好,還有黃豔秋的裁剪攤,董嬸的鹵雞雜啥的。從咱村路過的小客車,大客車其實不老少,說不定哪個看見了,就能下車來逛逛。”小寒說。


    “行。畫。隻要你給畫出圖來,我就找人來豎牌子、畫畫。正好那個香酥雞的牌子上的顏色都淡了,得描補描補了。”冷明點頭。


    “行,我明天就畫。還有什麽需要往上畫的嗎?”


    “我打算今年秋下的時候賣黑山梨,還有小秦屯的棗,都用建軍編的盒子裝上,幫他們分銷分銷,要不被別的供銷社給拿捏死了。養護了一年的果樹,臨到秋下,睜不著錢,眼看著果見天爛,那是真心疼,也真氣人啊。”冷明說。


    “行,那我來畫。”小寒點頭應允。


    “冷書記,我想著把戶遷到咱平山村大隊來行不?”沈毅問。


    “那咋不行呢,求之不得啊。你要想來,我馬上給你批個房場,你就擱我旁邊蓋房子咋樣,咱倆當鄰居。”


    “那咋不行呢,我明天就迴村去開介紹信。”沈毅高興極了。


    三月中旬,菠菜大豐收,足足收了510多斤。


    菠菜5分錢一斤,一共賣了25塊5毛錢。


    到五月初還能種一茬,小寒和於千岩又種了三棚菠菜。


    芹菜和第二棚的香菜差不多能一起熟。


    就又能收一筆錢。


    “於老師,你說冬天種豆角、洋柿子、黃瓜,那可咋種啊,這棚它也長不起來啊。”知鳳問於千岩。


    小寒和知鳳說了於千岩的提議。


    “把棚搭高。人可以在裏麵來迴走。”於千岩說。


    “那可咋搭嘛,用竹竿支起來嗎?就算風刮不倒,來上幾場雪也壓塌了啊。”知鳳考慮著。


    “那就用土牆做支撐。兩麵把土牆壘高,上麵用竹竿插上,再蓋塑料布。”於千岩說,這事他也考慮挺久了,想到了這個辦法。


    “那倒是擋風了,但也擋了不少太陽,怕是苗不長。”知鳳搖頭。


    “那就隻壘一麵牆,另一麵蓋塑料布。”於千岩說。


    小寒拿出紙筆,三筆兩筆就畫了張草圖出來。


    “一麵牆高,一麵牆矮,竹竿插在高牆和矮牆上,上麵再蓋塑料布,塑料布也夠長,應該也能結實點,還有點擋風。”小寒讓大家看圖:“咋樣?”


    “這個倒是行。可是,蓋這麽老高,那裏麵得老冷了。”


    “塑料布上苫稻草,再不行裏麵點個爐子。”於千岩說:“這幾樣菜要是真能種出來,肯定能比菠菜掙錢。”


    “還得是於老師,有文化就是不一樣。”知鳳猛點頭。


    吳建生不樂意了,知鳳坐在小寒家炕頭,他就站在她身旁,輕輕碰她。


    試圖引起注意,知鳳嫌他煩,看都沒看他一眼,脫鞋上炕裏了。


    吳建生就像被冷落了的小貓一樣,盡可能的把自己縮小,也跟著擠上了炕。


    小寒偷偷笑。


    於千岩說:“如果真的打算建這種高棚,那就不適合種在後院了,得找個寬敞些的地方,種子也不要用自己留的,還是去種子站買,肥也得考慮。咱們倆家的農家肥肯定是不夠用,這個要考慮。如果不用自家的地,咱們個人大規模的建棚肯定是不行,這個還得和大隊商量一下,看怎麽規劃。”


    “於老師,我不願意歸公。歸了公,我最多掙點工分,錢就不一定能分著,自己家想隨時摘點菜迴家吃,肯定會被說的,別因為幾個菜再被批評一迴就不合賬了。”知鳳說。


    於千岩沉默了,他和冷明走的近,想法和冷明有點相通,雖然他不是村裏的幹部,但他想事情是從大局出發,能讓整個村的人都受益,但這肯定會損害到小部分人的利益。


    尤其是現在的環境,大家夥其實都不大願意幹活。吃大鍋飯,傻幹實幹那個人通常是被笑話的存在,傻幹實幹了一年的人,到了年底一看,和懶蛋還有弄虛作假的人分一樣多的工分,第二年就是再傻再憨,他也不會好好幹了。


    這也是好多村為啥年年都完不成上納要的主要原因。村幹部也知道這種情況,但無力改變,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肥沃的土地,產出最少的糧食。但其實這也隻是原因之一,沒有化肥也是糧食低產的原因。


    這個時候化肥都是從日本進口的,能用的起的,或是有這個魄力用的人也不太多,冷明就是其中一個。


    不然去年的水稻不能有那麽高的畝產。


    “於老師,知鳳她,她雖然粗些,但話糙理不糙,你,你別生她的氣。”吳建生趕緊替媳婦解釋。


    “沒有沒有。”於千岩趕緊擺手, 心中卻也泄了口氣說:“知鳳說的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到。明年就還扣矮棚吧。”


    送走知鳳兩口子。


    於千岩給小寒按摩完,教她玩圍棋。


    兩個人奢侈地拿著古董玩。


    小寒真是擔心玩壞了,但她不想壞了於千岩的興致,就小心地拿捏著棋子。


    於千岩認真講著規則,然後教她怎麽擺子。


    小寒分心想著,他和冷明一樣,是心懷大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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