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源鞋廠初八正式開門。


    放了足足3千響的鞭炮,把全村的孩子全吸引過去了,每個孩子都撿到了好多未燃的小鞭。


    整個村子,好幾天都迴蕩著點小鞭的炸響聲和孩子們的歡快笑聲。


    雖然大人偶爾被嚇到,會罵幾句,大部分都是展露出笑臉,誰又不愛熱鬧呢,再大的人,也是從小孩子長起來的。


    這一天,孩子們甚至比過年那天還快活。


    秋荷帶著鞋廠骨幹開了個會,冷明出席。秋荷提出了增加塑料底布鞋的新品的意見,她拿出了在上海買的樣鞋讓大家看,又把最近自己畫的鞋樣拿了出來。


    最終大家都同意采購塑料鞋底。


    又選出了幾款鞋樣,馬上要投入生產。


    冷明幾乎沒有幹預,這個會就順高效的開下來了。他心中感慨,羅秋荷,才18歲,還有些缺陷,但是卻做得這麽好。


    會議最後決定派鞋廠采購劉仁義出去采購鞋底,會計高強陪同。冷明也找人打聽了,北京有一家專門生產這種軟底塑料鞋底的工廠,還給了地址。


    這樣兩人出去采購就簡單多了。兩人先去探探路,看看實物和價格。


    秋荷還畫了兩款夾鞋的鞋樣,準備開始做夾鞋了。


    三月份開始,就可以脫棉鞋了。穿了一冬天的棉鞋也要倒幫了,該換新的了。


    納鞋底的大姑娘、小媳婦全都來上班了,大家坐在長條桌子兩邊開始納鞋底,腳下是裝自己東西的筐,納好的底子放在筐裏。


    一時間錐子、繩子上下翻飛,有幾個人,動作竟然保持了一致,動作整齊劃一,意外的好看。


    縫紉機組這邊開始製作單拖鞋。這些室內拖鞋,更受省城那邊的歡迎,因為那邊樓房居多,大家對穿拖鞋的接受度更高。


    年底時大隊統一采購了十台縫紉機,現在可以用縫紉機縫簡單的花樣,再縫在拖鞋上。


    加上原有的幾台縫紉機,三台一排,擺在屋子裏。


    大家低著頭看線,腳上有規律地踩著踏板。機針走線時的嗒嗒聲也分外好聽。


    秋荷偶爾會巡視一圈,看看大家的活有沒有什麽問題,有的人也會在遇到不會或者沒有把握的事情的時候,大聲招唿她。


    沒有一個人因為她耳朵不好就看輕她。


    另外一間屋子就上鞋幫組。


    無論是夾鞋還是拖鞋,最後都是送到這邊做最後一道工序。


    她們是按件計費,上完的鞋收在自己腳下筐裏,筐邊上用布條縫著她的名字。


    最後秋荷還安排了一組質檢員。


    檢查鞋幫上的好不好,鞋底納的針腳是否均勻。


    出了廠,如果出了問題,那麽質檢組要承擔責任,輕者罰錢,重者調崗。


    拿著一樣的錢,幹著輕鬆的活,誰也不想丟了這份工作。做質檢的幾個人,嚴格到嚴苛,誰的情麵都不看,隻要不合適,一律打迴去。


    這些廠規都是秋荷向冷明請教,和何婭婭研究,再結合廠子裏的工作流程和生產情況研究製定出來的。


    如今運行良好。


    秋荷在縫紉機車間來迴轉了轉,看著大家繡出來的花朵符合她的預期,還算滿意。


    這十台縫紉機可來之不易,是秦棋的功勞。她走通了劉素娜的關係,硬讓她愛人去找市裏縫紉社的書記批條子,才給買到的。


    於千岩對小寒說了可以在供銷社賣興安嶺運過來的山貨的事。


    “那我要給它畫個好看的包裝,好東西要賣出個好價格。這樣才能長久。不然加上運費,人工啥的,掙不著錢,白搭了。”小寒來了勁兒。


    畫了幾天,終於畫出了盒子的樣子。


    上蓋下盒。蓋好後,用商標紙貼牢,既起到封口的作用,又能展示宣傳。


    還新穎好看。


    商標紙就比較簡單,用菱形的紙。中間寫黑木耳三個大字。下麵畫幾朵泡發後的木耳模樣。豎著一行小字,來自興安嶺的味道。


    想了想,又寫了平安兩個字,當商標用。


    一詞兩意,既表達了美好的祝願,也展示了村子的名字。


    我可真是個天才呢,小寒沾沾自喜。


    平安兩個字放在黑木耳的上麵。


    她用了花字字體,還描了邊,不知道能不能印出來。


    這種盒子裏最少也得裝二斤木耳。


    木耳這個東西非常出息,一小把也能泡出好多。


    小寒又畫了袋裝的,這樣就可以有三兩,六兩的,一斤的,幾種包裝可以滿足不同客戶的需求。


    紙袋子包裝的話,那麽上麵的圖案就可以再豐富些。


    但想了想,最後還是和商標上的圖案保持一致,就是放大了些而已。


    大道至簡。


    小寒畫畫,於千岩伏案寫教案,他也要為開學做準備了。


    小果和牛牛出去玩了。


    多多帶著毛毛和小貓在東屋玩捉迷藏。


    咯咯咯地笑聲,穿透力極強。


    畫完木耳,又畫了棒蘑,鬆子和栗子。


    換湯不換藥,隻是把圖片和名稱換一下,容易的很。


    很快就畫好了。


    小寒收洗好晾幹的布片,放到炕上,慢慢疊好。


    於千岩去給菜棚通風。


    “這兩天太陽光好,苗應該挺快就能發芽了。”於千岩搓了搓手說。


    雖說太陽好,但是卷塑料布也挺凍手,但戴著手套幹活又不大方便。


    “快伸小墊子裏暖和暖和。”小寒坐在炕上,腳上蓋上小墊子。


    於千岩伸進去捂了捂手,“中午想吃什麽?”


    小寒也把手伸進墊子裏握住他的手:“你想吃什麽?”


    聲音軟糯到夾了。


    於千岩臉又紅了。


    小寒湊到他臉前,親了他臉一下。


    “烙幾張白麵餅,燉白菜粉條,再把凍豆腐切進去,有新鮮豆腐吃了,趕緊把凍豆腐吃完得了。別過兩天化了。”


    行為不正經,但話又極為正常。


    “行。”於千岩顧忌東屋的孩子,隻能點頭。


    下午,小寒把洗好疊好的布送到她婆婆那,正好看見建軍兩口子也在家。


    “建軍,我想做個山貨的包裝盒,你看看用啥能編個小盒。我要裝木耳,棒蘑這些。首先一定要好看。”小寒掏出了她畫的圖:“你瞅瞅,就這樣式的,上蓋下盒,細密點,顏色淡點,不要黑了吧唧的。”


    “用葦子能編,不過這我得學學。”建軍看了看說。


    雖然不會,但他不怵。


    “你試試,要是能編的話,我和冷書記說一聲,看大隊能不能和你采購。”


    李秀麗聽著,臉笑成了一朵花。


    看著小寒仿若看見了財神爺。


    大嫂和冷書記關係這麽好,她說看看,那就是指定行。


    過年前趕完最後一個集,兩口子偷偷算了個賬,這半年多整這雞毛撣子、笤帚掃帚啥的,掙了一百二十多塊錢。


    兩口子從箱子底把錢掏出來的時候,簡直都不敢相信,竟然能掙這老些錢。


    關鍵地裏的活也沒耽誤太多,工分也分了不少錢。


    今年能在供銷社櫃台上賣這些東西,要是還能增加個盒子,她都不敢想,今年得掙多少。能掙個三四百說不定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到時候就不讓建軍下地掙工分了,她去,糧食夠吃就行。


    她媽家村有人準備買紅磚蓋房子了,她也想蓋個磚房。


    李秀麗做起了夢。


    “大嫂,後天給我大哥上墳,你帶瓶酒吧,家裏沒有整瓶的了。”建軍說。


    “我那有,我帶。”小寒說。


    “給孩子們都穿厚點,別凍著了。”小寒婆婆抹了抹眼淚說。


    “嗯,我知道了。我準備好紙錢了,拿瓶酒,再整兩個菜,其他的還拿啥?”小寒說。


    秋荷年前就交待她,讓她提前買好了。


    “紙錢多不多?”小寒婆婆問。


    “兩刀,滿滿一筐。我還疊了金元寶。”小寒說。


    “那夠了。”小寒婆婆點頭。


    初十一大清早,小寒給孩子們穿上厚棉襖,圍上圍脖。


    毛毛穿的最多,圓滾滾地,小寒都有點抱不動她。


    建軍來了,幫她抱上毛毛,小寒拎著筐,領著牛牛,秋荷拉著多多的手往墓地去。


    於千岩帶著小果在家裏看家。


    墓地在村西,過了橋,不進村,直接拿道往北走。


    在農田的邊上,有一片墓地,羅建國就埋在這裏。


    多多年齡小,在她的印象裏有兩個爸爸,一個是擺在箱蓋上的照片裏的,一個是爸爸這個符號,虛擬的。互不幹涉,互不融合,她也不甚明白。


    牛牛比多多大兩歲,對爸爸的記憶多一點,記得爸爸穿著軍裝,喜歡把他扛到肩膀上。但再多也就沒有了。


    到了墳前,小寒把花生米,沈毅帶來的烀豬蹄,從籃子裏拿出來,擺在墓碑前。


    再拿出一個飯碗,擰開一瓶白酒,倒了一碗酒放在菜旁邊。


    “建國,我帶孩子們來看你了。這是牛牛,這是多多,這是老三毛毛。”小寒輕聲說著:“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孩子們都好好地養大的。”


    建軍和秋荷也說,哥,我來看你了。


    三個人把帶來的紙錢和金元寶一起燒了。


    孩子們啥也不懂,牛牛還有些害怕。


    小寒安撫著他們。她把毛毛抱在懷裏,給牛牛和多多們抓了點花生米吃。


    “牛牛,多多,這是爸爸。他是一名軍人,為了國家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他是大英雄。”小寒對孩子們說。


    “爸爸睡在這裏嗎?”多多問:“媽媽,爸爸得多冷啊?”


    小寒語塞。


    多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牛牛也跟著哭了。


    小寒把毛毛遞給秋荷,她蹲在地上,把兩個孩子攏在懷裏。


    “寶貝不哭,爸爸是英雄,有天上的神仙保護他,他不冷。”小寒擁著他們輕聲說。


    建軍把酒潑在墓前,自己倒了一點慢慢喝光。


    建軍自己喝了半瓶酒,剩下的半瓶都灑在墓碑前,等紙錢燃盡了,小寒把東西收迴到籃子裏,讓建軍提迴後院去。


    走到橋邊,秋荷直接去鞋廠上班,小寒和建軍抱著孩子迴家。


    晚上睡覺前,多多發起燒來,不太嚴重,小寒給她熬了碗薑湯喝,讓她睡在東屋炕頭,發發汗。


    秋荷晚上帶著毛毛睡。毛毛哭著不肯走,小寒哄了半天,答應明天給她吃塊糖,才算是同意跟著老姑走了。


    看著不會說話,咋啥都懂啊。


    守到半夜,多多好不容易不燒了,牛牛又燒起來了。是小果跑過來叫的她。


    牛牛驚厥哭泣,燒得滿臉通紅。


    於千岩抱著他去找關大夫打了一針。


    折騰到天亮,孩子們才算是安穩了下來。


    外麵又下起了大雪。大片大片的鵝毛大雪飄飄灑灑,天空都變成了灰白色。


    小寒把多多抱在懷裏,坐在炕頭,喂她吃雞蛋拌飯。


    牛牛躺在被窩裏,沒起來。


    小寒婆婆聽說了,趕緊過來看孩子。拿了十來個雞蛋。


    正好家裏的雞蛋吃完了,小寒還沒去買,主要也不知道村裏有沒有。


    “河邊風太硬了,孩子們抵抗力差。”小寒說,“不過燒都下來了,應該挺快就能好了。”


    小寒婆婆點頭。


    黃豔秋也從外麵進來了,也提著雞蛋。


    “幹媽。”多多撅著小嘴去黃豔秋懷裏了。


    “哎。幹媽看看。”黃豔秋抱過她,摸了摸額頭。


    “昨天燒了一會兒,這會兒沒啥精神,也不願意吃飯。”小寒說。


    “發了燒就敗口,肯定吃不下去東西。”董豔秋心疼地說。


    正說著話,知鳳進來了。


    “小寒姐,這雪也不知道下多久,我怕好不容易冒出的芽凍壞了,我打算蓋點稻草。”知鳳說。


    “我這裏還有十來捆,不知道夠不夠?”於千岩說。


    “先苫苫看吧,我也拿不準。”知鳳說。


    小寒下了炕,黃豔秋也一起幫忙,小寒婆婆看孩子。


    “要是不夠,我家裏還有,就是隻剩一捆了。”黃豔秋說。


    “先看看。”小寒點頭。


    “薄苫就行,要不然雪一蓋上,壓塌了就完了。”知鳳指揮。


    小寒讓她站在地頭,不要亂動。


    建生在他家院子裏已經在苫了。


    應該是幹過的,不一會就弄好自家那邊,邁過牆過來了。


    有他幫忙很快就苫好了,稻草不夠,找了點曬幹幹的,葉子大的苞米杆蓋上了。


    雪下得更急了。


    但天氣還是暖和起來,落在地上的,大都化了。


    瑞雪兆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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