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抽空往院門口看了下,於千岩領著司機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誌強媽,你別忙活了,快來,我們是找你來玩的,可不是來當姑奶奶的。”謝大姐快人快語坐在炕上招唿。


    “來了。”小寒笑了,拿著一副新的紙牌進了屋。


    這種紙牌其實就是另一種形式的麻將牌。


    有點類似塑料材質,通體是黑色的,上麵印著水滸傳上的人像,最上麵寫著萬餅條。規則和打麻將也類似。


    “謝姐,玩會這個不?”


    “哈哈,你今年才幾歲,就玩這個了?”謝姐笑了。一般老太太都愛玩這個。


    趙花蓮伸手接了過去,她愛玩這個。


    “喲,新的。”趙花蓮滿意了,這種牌玩的多了,上麵沾滿了口水,粘粘糊糊的。


    “也不知道姐姐們平常玩個啥,就弄了這個。”小寒說,幾個人也不熟,總不能坐在炕上幹聊天吧。


    於千岩專門到供銷社買來的。


    “來來來。”劉素娜快手快腳地把一些盤子挪到小孩子桌,擱不下的擺窗台上。玩這個總比幹坐著強。


    幾人擺好架勢開始摸牌。


    “誌強媽,多多頭上綁的那個圈,你從哪裏弄的,可真好看。”劉素娜出了一張一餅問。


    小寒摸牌,“我閑著沒事,自己做的。你要喜歡,一會兒挑幾個帶走。”


    她扔了一個九條,趙花蓮吃了。


    劉素娜不大相信,“你自己整的?我看看。”


    “打完這一把的。”趙花蓮要贏了,趕緊製止這不專心的陪玩。


    劉素娜不吭聲了。


    結果最後竟然是謝姐贏了這一局。


    氣勢高漲,繼續開戰。


    打了半個多小時,於千岩迴來了,身後跟著秦棋。


    孫成果沒成想就這麽在課餘時間見到了老師。


    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恨不得立時鑽進洞裏,但是他讀小人書讀得太過專注,待發現的時候,秦棋已經站在炕前了。


    “秦老師。”孫成果在喉嚨裏發出了蚊子叫。


    秦棋壓根沒聽見,她微笑著和謝大姐幾人打招唿。


    小寒趕緊給大家互相介紹,並招唿她上炕加入牌局,她也沒有拒絕,一點不扭捏地上了炕。


    劉素娜順勢把一直給她們端茶倒水的秋荷拉上了牌桌,她成功退下。


    別看秦棋人瘦,但聲音大,她一說話,整個屋子都有迴響。


    “我叫謝美蘭,小秦老師你也和誌強媽一樣叫我謝姐就行。”謝大姐連吃了秦棋兩張好牌之後,開心地說。


    “謝姐。你這老吃我的牌,得給我一張讓我叉一下。”秦棋笑。


    “中,中。”謝大姐笑的爽朗。


    小果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看小寒不經意地往他這邊看過來,立刻用指頭伸進耳朵裏,作了個皺眉的動作。然後又看了眼打牌的桌子,覺得自己的動作有點不禮貌,又趕緊把手指拿了出來。


    小寒趕緊放了一炮,借口幫著燒點水,也退下了牌桌。


    “小果,你帶著小朋友們到你房間裏玩一會兒好不好?媽媽把東西幫你們搬過去。”小寒和小果商量,“要是弄髒了炕被,媽媽幫你洗,保證洗的幹幹淨淨的。”


    小果心中暗喜,但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林檎龍,小聲問他:“小龍,我和牛牛的房間在那邊,我媽媽給我收拾的可舒服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林檎龍點頭。


    他比小果小,像這種年齡的孩子,一般都願意聽大孩子的話,況且,一來了這,不但有小人書,還有從來沒吃過的好吃的,足夠吸引他的注意力,聽說還有更不一樣的屋子,肯定想去看看。


    小寒看小果還知道先詢問客人的意見,心中極為滿意,幫著幾個人穿好鞋。


    小果和牛牛都幫著端盤子。


    多多也要端 ,小寒沒讓。


    她把桌子搬進小果和牛牛的房間,再把吃的東西都搬過來。


    這鋪炕並不大,放下炕桌,坐這幾個孩子就滿滿當當的了。


    炕上鋪著寶藍色的炕被。


    還有用各種布,七拚八湊縫成的兩個抱枕,裏麵塞的是洗幹淨,日曬消毒後的破舊鋪襯。


    圓滾滾、軟綿綿,看著就舒服。


    小孩子哪有不喜歡的,男孩子也不例外。


    林檎龍爬上炕,一把抱住了那個長得像個南瓜的抱枕。


    小寒幫他們弄好,囑咐他們上下炕小心。


    “媽媽,你放心交給我吧。”小果說,“喝水的時候,我讓他們下炕喝。”


    “行。”小寒點頭,這個小機靈鬼,要不是大屋太吵,他肯定舍不得讓人到他的房間來,這炕被他寶貝著呢,半夜指定叫牛牛起來尿尿,晚上看著牛牛洗腳。


    小寒都不知道這麽小的一個人,他是咋做到半夜也能醒過來的。


    劉素娜也跟著進了下屋。


    這個下屋打破了她對這種屋子的概念。


    在她老家,這玩意要麽是關牲口的,要麽就是裝農具和糧食的。


    但是這間卻布置的十分的精致。


    外麵的小隔間,放著臉盆架,大朵牡丹花的瓷盆,一點磕碰都沒有,說明是新的。上麵架子上搭著兩條毛巾,看著就是新的。


    後麵牆上一塊大鏡子,雖然沒有裱框啥的,但是架不住大啊,照的人可清楚。


    牆上全糊了報紙。


    地麵上鋪的紅磚,打掃的非常幹淨。


    裏屋的門上掛著一幅夏天的半截門簾,白色的布上麵繡著兩個小孩子,一個在前麵跑,笑著迴頭,一個在後麵追,隻能看見後腦勺,但也能感受到這兩個小孩子笑的開心。


    這繡的圖有點不像真人,但是看著挺有趣。


    這也是根據小寒畫的小果和牛牛的漫圖,讓二妞繡的。


    掀簾進了屋,窗下放著一張,不,應該是兩張書桌,長長的書桌,上麵擺著一排書架。窗簾收在兩邊,和炕被一個顏色。


    因為不能擋著窗戶的原因,所以書架隻做了一格。


    書架裏擺著小人書,還有課本,並沒有擺滿。


    書桌下麵擺著兩張椅子。椅背上擺著綠色的書包。


    因為是下屋,所以炕是靠東邊的牆。


    炕梢擺著一組立櫃。


    這組櫃子是從炕上立到了屋頂。


    分了幾個格子。


    有的格子上麵安了櫃門,有的沒安,沒安門的格子裏擺著一些孩子們的小玩意。


    這個小房間,雖然不大,但布置得溫馨舒適。


    “劉姐,快放這就行。”小寒看她幫著端了盤子過來,趕緊說。


    “這屋子布置的可真好。”


    “我愛人弄的,下屋太小了,也隻能想法子擠些地方了。”小寒指了指炕梢的櫃子,“再過個三四年,這裏就住不開了。”


    “那倒是,小孩子長得快。”劉素娜說。


    “是呀。”小寒看孩子們都坐好了又開始聽小果念小人書了,就領著劉素娜迴了東屋。


    她從櫃子裏把曲奇餅盒子拿出來,打開,裏麵的布發圈,纏好的皮筋就都露出來了。


    “哇,這麽多啊。”劉素娜立時來了興趣。


    小寒直接把東西倒地炕梢,讓她自己挑。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如果都拿出來,估計能嚇她一大跳。


    “司機到哪裏去了?”小寒和於千岩到了外屋地,問他。


    “我帶到村委會了,許村長招待呢。”於千岩拿了三隻香酥雞,放在菜飯上準備撕雞。


    小寒拿了三個盤子。


    白底藍邊的盤子,淺平,也不大。


    一隻雞就能堆得滿滿當當。


    舀了一大盆水,抓上幾大捧蘑菇淘洗,準備燉土豆肉。


    “於千岩,電報。”院門口一陣自行車鈴聲,穿著綠色郵電局製服,騎著綠色的二八大杠自行車的郵遞員站在門口喊。


    於千岩滿手的油,小寒站起來拿圍裙擦了擦手,出去拿。


    她替於千岩簽了字,收了電報。


    “是不是阿文哥發的。”於千岩問。


    “是。”小寒看了一眼念道:“已找好,來。”


    現在電報是按字收費的,發電報的時候,那是越精練越好。


    “看來是學修表的地方找好了,得通知一下小偉,讓他趕緊去。”小寒說。


    於千岩點頭。


    “他那人傻乎乎的,一個人出這麽遠的門,不能把他給丟了吧。這會兒應該沒人拐賣大小夥子吧?”小寒有點擔憂。


    於千岩笑,“車票幫他買好,多帶點饅頭餅啥的,隻要半途不下車,就沒啥事。”


    “嗯。得好好和他說道說道。”小寒還是不大放心。


    屋子裏笑聲不斷。


    “沒想到小秦老師這麽會說話。”小寒湊到於千岩耳邊說,“冷書記呢?”


    “謝姐是鎮委書記張鐵軍的愛人,張書記在這呆不了多久,要往上頭去的。”於千岩湊到小寒耳邊小聲說,“冷哥出去辦事了,我在村委會說了這事,正好小秦老師也在,就跟我過來了。”


    小寒瞪大了眼睛,敢情來頭這麽大。


    官大的人更平易近人麽。她以為謝姐家裏就是特別有錢,原來人家還有權。


    劉素娜挑了好些,掀開屋裏的簾打算和小寒說一聲,就看著這夫妻倆湊在一起,知道的是咬耳朵,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人親嘴呢。


    她被鬧了個大紅臉,但於千岩已經看見她了,她又不好再縮迴去。


    隻好尷尬地笑了一下。


    小寒察覺於千岩僵了一下,趕緊迴頭。


    “劉姐,挑好了?”小寒自然地搭話,讓劉素娜覺得自己好像那個沒事挑事的小人。


    “嗯。”劉素娜讓她看手裏拿的,“我拿的太多了,不能白拿你的。你說個價。”


    “劉姐你這話說的,頭一迴上門作客,拿兩個綁頭發的,還和人要錢,那借壁鄰右都得不和我來往了,哪有這小氣的。你快拿著吧。”小寒站起來看她挑的,知道了她的喜好,“我還會做別的樣的,等做好了,迴頭再給你。”


    劉素娜看她是真要給,也就大方收下了。


    “想要買啥樣的不好買的東西,日後找姐,包姐身上了。”劉素娜拍胸脯。


    “那敢情好,那我可就不客氣,以後肯定得麻煩你。”


    “這就是那匣子裏播的那個香酥雞嗎?”劉素娜愛美,但她也是凡人,聞見雞肉香,也要咽口水。


    這邊管收音機叫匣子。


    “對,這就是我們平山村的香酥雞,剛從車間裏拿出來的,最新鮮的,一會兒嚐嚐。”小寒說。


    “我們家老牛,早就想著在鎮上賣這玩意了,聽說套了個袋,能擱好幾天呢,但就是進不來貨。”劉素娜說。


    “我們村這個廠,資金有限,體量有點小,所以做不出來那麽多隻。”小寒說。


    劉素娜抓住了資金這個詞,往屋裏一指:“找那兩位呀。”


    “陪著的小秦老師是我們村書記未來的媳婦兒。”小寒笑了。


    “那位挺會來事。”劉素娜做了個我理解了的表情。


    “滋嚓”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響起,接著手拍話筒沉悶的砰砰聲傳了出來。


    “那個,章小寒,到大隊部接電話。章小寒,到大隊部接電話。廣播完畢。”一個婦女的大嗓門在大喇叭裏傳了出來。


    小寒不知道誰又給她打電話,她擦了擦手說:“小劉姐,我上大隊部接個電話,你到屋子裏再坐會兒。”


    “中,你快去吧。”劉素娜也知道,如果不是有啥急事,沒人會打電話的。


    “別急,不會有啥事。”於千岩說。


    “嗯。”小寒點頭。


    雖說不急,但是腳步匆匆,恨不得三步就走到大隊部。


    剛一進大隊部,還沒來得及看都誰在,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


    “小章,趕緊接電話。”婦女主任招唿她。


    小寒點點頭,三步並兩步走過去,接起電話。


    “小寒姐麽?”程慶的聲音在話筒中傳來。


    “是我。咋的了?”小寒問。她明天就進城了,有啥事,都等不了這一天了。


    心突突突地跳了起來。


    “小伍住院了,在市醫院,你過來看看吧。早點來。”程慶說。


    “咋住院了,嚴重不?”小寒聲音都尖銳了起來。


    “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就是你來看看他吧。”程慶說:“電話裏說不清楚。”


    “行,我馬上就去。”小寒撂了電話,搓了搓手,沒有生命危險,還讓她馬上去,到底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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