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百無聊賴。


    旁邊座位上坐著一位中年人和一位青年,應該是早上才上車的。此時剛出山海關,他們應該是在這站才上的車。


    中年人穿著一件白色的半袖襯衫,口袋裏插著一支鋼筆。手腕上戴著一隻手表。


    手裏拿著一份報紙在看。


    小年輕的拿著筆記本在上麵寫寫畫畫。


    一大早就挺忙的樣子。


    倆人對麵坐著一個20歲出頭的男子,長相周正,氣質不俗。


    小寒沒注意他是啥時候上的車。


    他看起來也很無聊,因為他從包裏拿了一副撲克牌出來。洗了洗牌,應該是想找個牌搭子,但看對麵的人都挺忙,就對著於千岩舉了舉手裏的撲克說:“哥們,打不打牌?”


    於千岩看了看小寒,小寒點了點頭。


    男人看他,打個撲克還要征求女人的意見,頓時覺得找到了知音,兩眼放光。


    “打。”於千岩點頭。


    小青年立刻就拿了撲克走了過來。


    他一站起來就相當有壓迫感。


    “小兄弟,你這怕不是得有一米八五了吧?”冷明問。


    “187。”


    “喔謔,這大個子,真行。”冷明讚歎。


    他一過來,原本坐他對麵的小青年抬起眼望了過來,也是個年輕人,估計也想玩。


    “玩啥?”於千岩問坐在冷明旁邊的小青年。


    出門在外,聊天可以,但也沒有必要細問人家底細,所以他直接切入主題。


    “跑得快吧。咱們四個人玩正好。”小青年說。


    當皇上就是四個人誰先把手裏的牌出完誰就贏了。


    “能叉牌不?”冷明問。


    叉牌就是用兩張同樣的牌,去管同樣的單牌。比如,有人出了一個“三“,你用兩個”三“就叫叉。這種形式無限強大,隻有四張同樣牌的炸彈才能管。


    他也是到了部隊裏接觸到天南海北的戰友,才知道一個小小的撲克牌也有許許多多的規則。


    “能。四張炸彈管。”小青年竟然知道東北玩撲克的規則。


    “那不如打紅十。”小寒插了句話。


    “啥叫打紅十?”幾人都看向了她。


    “就是紅桃十和方片十叫紅十。單出的話,紅十可以管大王,雙出的話可以管大小王。但是如果放在套裏就是普通牌了。比如8910,那10jq就能管上。抓到紅十的就是一家。當娘娘的要給當皇上的進貢30分。”小寒解釋。


    “哎,那豈不是沒人出紅十,就不知道誰和誰是一夥的?”小年青眼睛一亮:“這個好玩。”


    於千岩和冷明也覺得這個比較刺激,紛紛同意,又統一了一遍規則,就開始玩了。


    打了三四把,小寒就悲哀地發現自己的智商稍微有點低。


    那三個人全部都是喜怒不形於色,讓你完全沒有辦法猜出誰是同夥,誰是對家,小寒為了不拖後腿,牌好就盡量爭當皇上,如果牌爛就盡量不提早暴露紅黑。


    於是就出現了她為了當皇上,把同夥拍死了,提早露了紅十,結果被人打得超慘,本來能蒙混過關提前跑掉的,也當了娘娘。


    打了一個小時,她感覺自己腦子都糊了,另外三個人卻是興致勃勃。


    她不好意思提議不打了,好不容易當了一把皇上之後,她扭了扭脖子,忽然看見旁邊座那個小年青,早已合上了筆記本,伸長了脖子在觀戰呢。


    “同誌,你玩不玩?”小寒問他。


    小年輕一愣,轉頭看了看中年人。


    “去玩會吧,旅途還長著呢。”


    “那你不玩了?”小年輕抓抓頭,有點不好意思。


    “我坐著有點累,正好歇歇。”小寒笑。


    “行,我替你。”小年輕趕緊跳了過來,生怕下一秒小寒就反悔了。


    小寒起身讓開,讓小年輕的坐下。


    “我叫吳非,你們叫我小吳就行。”小年青自來熟,一坐下來就自我介紹。


    “我姓於。這位是我們村書記,姓冷。”於千岩也簡單做了介紹。


    一起玩了一個小時的年輕人,理了理手中的撲克,說:“我叫秦昊,我朋友都叫我昊子。你們也叫我昊子吧。”


    幾人相視一笑,牌局繼續。


    吳非是一個樂觀的小青年,相當活潑。


    本來是牌技大比拚的牌局,他一加入,成了相聲專場了。


    有人打的好,他就誇一句,哎喲嗬,你這牌技,就像晴天的太陽,讓我眼花繚亂。有人打的略差了,他就要內涵一句:你的牌技就是鬼魅,真是讓我措手不及。


    自誇的就是:看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今迴,你們都死定了。


    話多有趣,就連於千岩都被他逗笑了。


    他話多,昊子有點煩他,就死勁打壓他,氣得他直翻白眼。


    不用看打牌,隻看他們互相較勁就十分有趣了。


    等小寒去了趟廁所迴來,前麵座位的人都被吸引來了,占了她的位置,局勢緊張時,還在場外指揮。好不熱鬧。


    小寒無法,就坐在了秦昊的位置上。


    “小同誌去哪裏啊?”對麵的中年人合上筆記本,向小寒搭話。


    “我們去廣州。”小寒迴答。


    “那這旅途可不寂寞了。”中年人看了看被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牌局說:“我們也去廣州。”


    那指定能玩過癮。還有四天的路程呢。


    中午乘務員推著餐車過來賣盒飯,牌局才依依不舍的散開。


    主要是圍觀的人不願意走,還想看。


    這個時候沒有手機,也沒有故事會,漫漫旅途,確實非常無聊。


    於千岩買了三份飯。


    都是鋁製飯盒裝的。大米飯上麵扣著三樣菜,溜肉段,清炒大頭菜,還有韭菜炒雞蛋。


    秦昊和吳非都買了盒飯。


    幾人迴歸自己的座位上吃了起來。


    溜肉段外表略脆,裏麵肉質嫩滑,特別好吃。


    大頭菜,就是包菜,特別新鮮,有淡淡的甜味,也非常好吃。


    這一份盒飯,一塊一,價格貴,但份量也非常足。


    小寒先把菜都扒了些放在盒蓋上,再扣一些米飯出來。


    然後再開始吃。


    於千岩把盒蓋上的飯也全部吃掉。


    “小章,你吃的太少了。“冷明舍不得飯盒裏的油腥,打了一盒開水,有滋有味的喝著。


    小寒和於千岩用罐頭瓶裝了一瓶開水喝。


    因為上午隻顧著打撲克,罐頭隻吃了一罐,所以隻有一個瓶子裝水。


    “哎喲,這個方法好。”中年人看著他們拿罐頭瓶裝水讚了一句。


    “齊書記,那我也去買一瓶罐頭,給您打點水吧。我忘記帶喝水瓶了。”吳非撓了撓頭。


    於千岩從行李袋裏拿出一罐黃桃罐頭遞了過去說:“用這個吧。”


    “小於,這咋好意思。”吳非看向了齊書記。


    “多少錢?”齊書記倒是沒拒絕。


    “也不值幾個錢,您拿過去用吧。”於千岩直接把罐頭擺在了桌上。


    “哎喲,那就謝謝小於了。”齊書記道了謝,也不扭捏,擰開罐頭瓶,邀請對麵的秦昊一起吃。


    秦昊拿勺子挖了一塊吃。


    這會兒車停在了天津站,因為是大站,所以停車時間很長,車門剛開,好幾個人就湧上了車。


    他們人人手裏挎著個筐,上麵蒙著白布。


    “大哥大姐,我這有花生瓜子,還有炸魚,你們要不?”一個中年婦女走到他們身邊衝小寒和於千岩搭訕,頭上係著藍色的圍巾,穿著碎花長袖襯衫,卡其蘭的長褲,看著幹淨利落。


    他們吃完的飯盒要等乘務員來收,此時都擺在桌子上。


    中年婦女看見他們吃了盒飯,把推銷包子的話咽了進去,繼續努力推銷炸魚。


    “大哥大姐,你們這坐挺長時間車了唄,來點炸魚香香嘴,保準你們沒疲勞。”


    被叫大哥大姐的於千岩和小寒差點被逗笑。


    小寒往她掀開的筐裏看去,炸魚應該是小黃魚之類的,有手掌長,金黃色,賣相很好。


    “這個炸魚咋賣?”


    “這個是小黃魚,味道可鮮了,我用的都是好豆油,炸的透透的,刺都酥了,保準你吃了一條還想吃第二條。”大姐先是一頓自誇,接著說:“這魚一份五條,您給七毛。”


    一塊一能吃三個菜還有半盒大米飯,這七毛錢買五條小魚,有點貴。


    “給我來兩份。”秦昊說:“大姐,你那還有啥?”


    大姐沒想到東方不亮西方亮,趕緊轉過去說:“大哥,我這還有瓜子花生,狗不理包子。”


    邊說邊手腳麻利地拿出三份炸魚,都是用牛皮紙包的,擺在桌子上。


    秦昊又買了兩包瓜子。


    包子實在吃不下了就放棄了。


    下午牌局繼續,炸魚和瓜子擺上了桌,一邊打牌一邊吃零食。


    小寒吃了一條魚,確實味道挺好。


    “要是有人賣香酥雞你們會買嗎?就是醃好再烤的,外皮酥脆,味道特別好。”冷明趁機做了一下市場調研。


    “要是我,準能買,天天吃盒飯,也會膩,但是別人的話,估計要考慮考慮價格。”秦昊想了想說。


    “要是有三兩個人一起坐車,還想喝個酒啥的,應該能買。”吳非說。


    冷明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出來坐車的可以說沒有太窮的人。


    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本著窮家富路的思想,在路上還是挺舍得花錢的。


    吃東西這事,還是相互影響的。


    他們買了小黃魚,看起來金黃金黃的,一咬哢嚓一聲,把前後座的人都聽饞了,趁著沒開車,追著人去買了。


    冷明心裏稍稍有點底。


    反正不止一條銷路,倒也不用很著急,首先得把雞做得好吃才行。


    “齊書記你們去廣州幹啥呀?”小寒和齊書記聊天。


    小寒看他們的筆記本的封皮上是秦皇島海洋食品有限公司。齊書記一直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看樣子,這趟廣州之旅應該是有重要的事要辦。


    “我們廠想參加今年的廣交會,我先去打個前站,看看咋參加,先把章程弄清楚。”齊書記指了指筆記本封皮上的字說。


    “廣交會?”小寒愣了一下,廣交會的大名她是聽過的,但是這個時候就有廣交會了?


    齊書記以為她不知道,遂解釋了一下。


    “廣交會,是廣州出口商品交易會的簡稱。是國家對外出口的窗口,已經35屆了,每年都會有許多外國人來參展,能為國家換取很多外匯呢。今年春天換了新地址,地方比以前大多了,聽說有11萬平米呢。”齊書記說。


    “這麽厲害呀,啥時候開啊?”


    “十月份開。我們也是才知道這個會,這會兒去,不知道還能不能訂到展位了。”齊書記也有些焦慮,上級交給的任務,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小寒有點失望,要是現在就開,她也能去逛逛。


    十月份再讓她折騰一下來廣州,她真心不大願意。


    “應該能有吧,畢竟還有兩個月呢,要是實在沒有位置了,您就問問拿到展位的,願意不願意分一小塊給您,您和他共同承擔費用。要是也不行,您就多印一些資料,多安排人站在展館門口,見人就發,工作人員安排最近的住處,有感興趣的就領過去洽談,電話留好,感興趣的肯定能和您聯係。”小寒出主意。


    齊書記眼前一亮,仔細打量了一下小寒,人才啊。


    他本來就覺得這一屆肯定是趕不上了,上級領導也是這樣想的,派他來一是碰碰運氣,二來也是為明年參展打個基礎,秋季的參加不了,明天春季咋也能有展位吧。


    這樣一看,即便今年參加不了,也不會空手而歸啊。


    “謝謝小章同誌。你可真聰明啊,不知道有沒有意向來我們廠裏上班啊?”齊書記拋出了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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