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嫌這事鬧得不夠大嗎。”何建康瞪了一眼何建國,這是明擺著就是龐朱要給何建國難堪,這家夥還看不出來,一個勁的往槍口上撞。


    最後決定,給他們一周的時間,籌集三萬塊錢。


    要是一周後這錢拿不到,那就隻能等著衙署見了。


    在何建康家裏乖乖等消息的何棠沒過多久收到了消息。


    知道事情原委後,何棠臉色陰沉。


    醫院裏的實時消息也不斷傳來。


    “龐朱,多看會兒今晚的月亮吧。”


    夜色下那個拿著手機呢喃的女生,目光如炬,周身空氣肉眼可見的凝結成具象實質化,腳下漂浮著一隻金燦燦的圓環。


    躺在病房床上的龐朱不知危險已然臨近。


    深夜。


    病房裏幾個黑影閃過。


    醫院209的窗戶大開,窗簾隨著窗外的風飄蕩。


    “啊——”


    “你們是誰!”


    “是不是何建國那個勺比找你們來的!”


    “別讓老子知道你們是誰——”


    一聲聲慘叫在地窖中迴蕩。


    龐朱不知道對方是誰。


    無論他怎麽叫罵。


    對方一點也不迴應。


    有的隻是慘無人寰的折磨,從身體到精神。


    一連一個星期,每天晚上龐朱都受折磨。


    但是奇怪的是,每次早晨睜眼,他都完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身體上也找不到一點新傷痕。


    他以為是何建國找來的人,每天找人盯著何建國,也派了好幾個人守在病房外,但都一無所獲。


    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根本沒有人進出他的病房,也不可能有人把他帶走然後虐待他。


    這一周龐朱差點就要崩潰。


    他以為是做夢,可是為什麽夢境如此真實,真實到他可以感受到每一絲疼痛。


    每一絲疼痛都被無限放大。


    身體痛覺加倍,感官感知加倍,腦海的思考速度延緩。


    一周後。


    何建國與何建康零零總總湊齊了三萬元,這裏邊大部分還是何建康湊的,畢竟何建國剛買了筒子樓,積蓄花了個七七八八。


    這期間,劉玉環甚至還想要答應龐朱的飯局,被何建國一句話訓斥迴去了。


    何建國說他這輩子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可能讓劉玉環受這鳥氣。


    這天何建國與何建康兩個大男人去了醫院。


    醫院病床上躺著的龐朱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有些憔悴。


    甚至是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


    何建國還以為這廝裝模作樣想要訛他。


    龐朱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何建國他們,他現在之所以還在醫院裏就是為了那三萬塊錢拿到手。


    現在到手後,隻想著這倆人快點走。


    他著急離開醫院這鬼地方,這一周受到的虐待說不定就是鬼壓床。


    龐朱不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那三萬塊錢拿到後,門口守著的人也就讓他們撤走了,龐朱提著三萬元的現金包裹打車離去。


    不是說他沒自己車,而是一直待在醫院裏,車子在家裏沒開出來。


    他出醫院門的時候剛想打電話叫車,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車子,車裏的司機問坐不坐車。


    龐朱想都沒想就坐上去了。


    隨著車子越行越遠,龐朱發現不對勁。


    “師傅,這是去翠果小區的路嗎?”


    龐朱手裏緊緊攥著三萬塊的包裹,小心翼翼的問。


    不怪他這般小心,畢竟這麽大一筆現金,萬一碰上那種劫財不要命的,他豈不是很危險。


    “去翠果那條路修路了,怎麽,你不知道嗎?”


    司機笑著說。


    龐朱想想倒也有可能,那條去翠果小區的路的確有一段很不好走,修路很正常,再說了他在醫院一個星期,對外邊的事還真沒這司機清楚。


    他甚至都沒有打電話確定一下事實真偽。


    如果他此時打開手機,電話也是打不出去的。


    因為車內被放置了信號屏蔽器。


    車子一路向東,直到一片荒蕪的田地。


    車子停下了。


    龐朱這時候就算是傻子也該知道出問題了。


    他掏出手機想打電話求救,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


    “該死的……”


    龐朱死死抱住包裹坐在後座,動也不敢動。


    “師…師傅,怎麽停下了……”


    “到站了。”


    司機摘下眼鏡,看起來是個很年輕的男子,胳膊上的肱二頭肌很是紮眼,模樣兇惡。


    緊接著周圍突然出來很多同樣年輕的男子,大概有二十多個。


    “下車吧,龐主任。”


    劉猛下車走到後邊敲敲車門,一臉戲謔。


    “大大大哥,你們這是做什麽……我妹夫是相知文具廠的廠長,可別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不打一家人……”


    “誰特麽跟你一家人,趕緊滾下來。”


    劉猛不等龐朱下車,直接拽著龐朱的脖子一把扯下車。


    “啊,大大大哥,我這裏有錢,有錢!全給你們,全給你們!”


    龐朱顫抖著把懷裏的包裹交給劉猛。


    劉猛接過包裹,拿在手裏掂了掂,嘴角上揚,一隻胳膊攬過龐朱的大肩膀頭子,一副好哥倆的架勢:“龐主任這麽多年在廠子裏可是拿不少油水,就給這些?少點吧?”


    龐朱看對方隻是求財,便沒那麽害怕了,立馬掏出身上的錢包:“這位哥,我這卡上還有些,真沒別的錢了……我工資是高些,但我花的也多啊,每月基本都花光,全部家當都在這裏了……”


    龐朱怎麽可能隻有這點錢,他隻是裝裝樣子,看劉猛的樣子不大,肯定好糊弄。


    “不知道大哥怎麽稱唿,知道名號以後好孝敬大哥。”龐朱一臉狗腿模樣。


    劉猛淡淡瞥了一眼龐朱,招唿其他人:“帶走!”


    其他人立馬給龐朱套了個黑色頭套,捆了個結實,扔進車裏。


    車子大概開了二十來分鍾。


    龐朱感覺下車又走了一段不近的路,而後進了一間屋子。


    這大概是一處地窖,龐朱感覺這裏陰冷潮濕。


    還有水滴滴啦滴啦的聲音。


    “帶來了?”


    龐朱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那聲音忽遠忽近,聽不出喜怒,隻感覺周身冰寒。


    雙腿不自覺開始打顫。


    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這種感覺就像那一周真實而慘烈的夢境,帶給他重重壓迫感。


    他甚至懷疑那場夢不是夢,而是這個女孩兒的聲音帶給他的一種精神折磨。


    不得不說,他猜對了。


    “社長,龐朱帶到。”


    劉猛把人帶到後便退出地窖中,守在門外。


    地窖中的女孩兒身上披著一件襖子,她的麵容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雙唇也不見血色。


    她的眼睛此時呈現出燦金色。


    “龐朱。”


    聲音裏有一絲玩味。


    龐朱這時候大氣不敢喘,他已經非常確定此時的壓迫感就是夢境裏那種壓迫感!


    那……


    那不是夢!


    是真實發生過的!


    可怕的不是這個,可怕的是剛才那二三十人的頭領居然給她叫社長!


    這個女孩兒是他們老大的老大!


    想到這裏,龐朱汗水一滴接著一滴落在地上。


    分明是陰涼的地窖,他愣是出了一後背的汗。


    “讓你倆賠錢就乖乖賠錢,摸你兩下那是本大爺看得起你,別不識抬舉!廠長劉全安那可是我妹夫,你倆的飯碗可都是端在我手上。”


    “讓建國兄跪地上給我磕倆響頭或者你跟我明晚吃頓飯,這錢就不用賠了。”


    “你去報吧,就怕到時候進衙署的是你而不是我。衙署長跟我那關係可不是你一個臭老坦能想象出來的。”


    一段段清晰的錄音在地窖中迴蕩。


    龐朱越聽越心驚。


    什麽時候被錄了音他都不知道!


    要是何建國一家把他搞進局子,拿出這段錄音,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還得賠一大筆錢,甚至還會扯出他跟良城衙署署長那點關係。


    拔出蘿卜帶出泥,這段錄音可不能流出去!


    “這位大姐,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您要什麽,我龐朱有的全給!真的全都給!”


    龐朱喘著粗氣,心砰砰亂跳,這次他真的有些怕了。


    別看隻是跟工廠一個普通女工的肢體衝突,但是由這一件事就能挖出他之前在廠子裏做的其他事,不少女工都被迫離職,還有幾個跳樓未果被攔下來。


    更有一件事他幾年前把一個女工肚子搞大了,沒想到那女工不是個善茬,愣是不想打掉,最後還是他找人給做掉了。


    因為不是在正規醫院,所以大小都沒保住。


    這事是他妹夫幫他善後的。


    要是把這件事扯出來,再加上跟衙署署長的關係不清不白,不僅他要倒黴,還要連帶著他妹妹,他妹夫一家都得進這趟渾水。


    對方放這段錄音不知道是衝著他還是衝著他妹夫。


    “名下所有財產,房產,店鋪,三天內轉到我這裏。”


    “如果不做,你知道後果。”


    “想報警,你也得有這個膽子。”


    女孩兒的聲音再次響起。


    冷漠。


    無情。


    龐朱不知道為何心裏一輕,對方還是求財。


    那他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就這麽一會兒,他渾身已經濕透。


    “恩,嗯嗯……”


    龐朱不停地點頭。


    過了會兒,劉猛叫了幾個人進來接龐朱迴去。


    劉猛來到何棠身邊,把她身上那件小襖子換了件新的。


    “這件潮了換件新的吧,換個地方審他不也行嗎,在地窖裏你這身體吃的消?”


    似是嗔怪,又帶著無可奈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州諸神傳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老韓不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老韓不寒並收藏九州諸神傳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