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該死的纏人藤蔓,怎麽砍都砍不完啊?!”天澤聖司手握一把渾身散發著銀色光芒的聖光劍,拚力揮動,鋒利的眉毛攏緊成一個駭人的死結。

    “好像被斬斷一個就會長出另一個……永無止盡的一樣!!”

    “三百六十度……冰雨風暴!!”

    月島雯也在盡她所能的施展風係魔法,臉上的香汗淋漓也一同證實了這些藤蔓並不好對付。

    幾條墨綠的方法舌頭一樣綿軟,卻又韌勁十足的巨大肉狀藤蔓上,還生長著一排細密晶亮的透明倒刺,此刻正如蟒蛇一般在他們身間來迴遊躥。

    “啊!!”

    “怎麽了?!”正砍得熱血澎湃的天澤聖司緊張的迴過頭,在他腳下,赫然是幾條被砍下的肉狀藤蔓,仿佛還是死不甘心的劇烈抽搐。嗯!不要小看了天澤聖司!!雖然是名副其實的聖術師沒錯,專門施救於人的,可要是連一點自保的法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那是鐵定早就被拖過去吃得幹幹淨淨連渣子都不剩的!!

    “別擔心,隻是小傷。”月島雯吮了口臂腕上的傷處,麵色凝重。

    仿佛是美杜莎再現般,被天澤聖司砍掉的藤蔓,總是能很快再重新生長出來,而且攻勢更加猛烈,一路上瘋狂翻卷,震得泥土石塊紛飛,世界混沌一片,像又重歸於遠古。

    除過……他們是不是該慶幸呢?鬼眼是不會砍掉一個再長出雙倍的……

    比那個傳說中的級別稍稍降了個檔次。嗯,這種恐怖藤蔓的名字叫鬼眼,因觸手頂端開的花,像魔鬼的眼睛一樣可怕,才因此而得名。

    沒有生來就邪惡的魔法生物,鬼眼……隻不過長得森然可怖了一點,卻是一種很好的鎮靜劑呢。不過不能太多的服用,多了就會使人發狂,屬於精神類的藥物,需要好好控製劑量。

    而現在的鬼眼……儼然就像是被打了高強度濃縮鬼眼鎮靜劑……暴戾異常。

    “啊!!!這是什麽奇怪的眼睛?!居然這麽難看?!!”

    天澤聖司在一瞬間被嚇倒,他怎麽就沒發現這個藤蔓的頂端,赫然長了一隻如此惡心至極——血淋淋的紅眼?!瞧它,好像能聽懂他說的話似的,血紅的眼噴出火一般灼熱的怒氣,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哢嚓!”

    天澤聖司手起刀落,幹淨利索的砍掉,眼不見為淨啊!

    魔法施展得有些吃力的月島雯迴走幾步與天澤聖司背對背靠在一起,“唿唿”地喘著粗氣,“你個笨蛋!不知道那是鬼眼啊?!它也是有靈性的,你這麽出口罵它不被卷走才怪!”

    “啊,所以我就直接把它解決掉了……等、等一下,你說它叫鬼眼?!”果然連名字都是那麽惡心。

    “能夠做鎮靜劑的鬼眼,是你見識太少了吧?!”輕蔑的瞥了天澤聖司一眼,月島雯收斂起心神,麵對仍舊在肆虐翻滾的巨大藤蔓,心裏沉甸甸的。

    “哎,竟然你都知道它叫鬼眼了,有沒有什麽能對付它的辦法?!”

    幹脆的搖頭,“不知道。”

    天澤聖司瞪大眼睛,“你迴答的也太快了吧?再想想……對了你的木係魔法呢?!不也修得挺不錯的麽……怎麽就一直沒見你用過……”

    仍舊是搖頭,“我的木係魔法,在這裏好像受到了一種壓製,根本使不出來。連風係都不是那麽順手。幾個中級的暴風刃居然隻像渦流一樣飄過去了。而且。”月島雯別過頭,眼神裏透著一絲怪異,“鬼眼根本就是魔藥植物,哪裏有什麽能對付的辦法?”

    月島雯說得堅定決絕,天澤聖司閉眼輕歎,再次麵對不斷狂湧上來的鬼眼時,目光凝重,“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了麽?!”

    表麵上看起來好像是這樣的,被黑魔法控製的鬼眼,從幼時起就一直被灌溉以兌了狂躁憤怒情緒結晶的水直至長成今日如此戾性的鬼眼。

    已經根深蒂固到種子裏去的黑魔法,根本不是幾個簡單的咒語就可以解除了的。魔法攻擊幾乎無效,因為鬼眼也是稀有的魔藥,二百年前的巫師們為了讓鬼眼大麵積的生長,就改良出了升級版本,擁有超強的防禦力。到今天也就變相的可以免卻一切中級以下的魔法攻擊。(很不幸的,月島雯隻是中級偏上啊……天澤聖司那個家夥也是半吊子,聖術自是修的不錯,可能拿來保命麽??不能哎……所以說…… - -)

    物理攻擊麽……的確有效,不過你們也看見了啊,砍一個長一個的鬼眼……而且戾性更重……幾乎是處於不敗之地了……

    驀地,艾爾覺那種迫人壓抑感消失了,微微顫抖的睜開眼,光線突然的竄入,些許的不適應。但,黑暗消失了,甚至連那本不該出現的星空也消失了。夏日下午兩點左右的天。晴空萬裏,偶爾飄過的一兩朵浮雲,也被太陽光線折射的極致純白。那種屬於天空的純白,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艾爾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揉了揉眼睛——仍舊是這副明麗的奇美圖畫。唯有大腦深處不安的悸動,似乎才能證實那漫無邊際的黑暗,確是存在過。

    怎麽突然停了呢?有些遲疑的,伊夏在空中“走”了幾步,很好,沒有一點問題的樣子,隻是剛剛還困住她的強勁颶風,卻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實在是詭異的很……

    天澤聖香走了,自然也撤走了這裏的魔力,無暇顧及這兩個人兒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真是不敢相信……”

    似是重生的兩個人兒互相依偎在一起,享受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

    “她走了。”

    颶風停了,噬魂術也沒落下來……他們算是逃過一劫麽?!或許可以算吧……隻是將這禍頭轉嫁到了別處,實質性的危害仍是一點沒少。

    “可是……”伊夏的心中隱有一絲擔憂,“你不覺得她的離開很突然麽?”

    “的確……”艾爾微微皺眉,他們,得救的太突然了,甚至都有點詭異!那個天澤聖香(他們沒見過,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消失的悄然無聲,反倒令人不安。隻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像是警告一般……她的心跳得太不規律了!很難受的感覺,排山倒海般襲來,伊夏緊捂著小腹彎下腰……她覺得她快吐出來了。

    忽然的,就在這一瞬,她看見了!!為什麽會有這種強烈預感的原因!!

    眼睛絲絲的盯著下方那一派慘烈的景象,麵如紙色。

    “怎麽了伊夏?!”

    艾爾“走”過來關心地問,看她捂著嘴渾身顫抖的樣子,他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

    “艾爾……”連聲音都泛了漣漪的無法平靜下來,伊夏好看的大眼睛裏一片無邊無際的恐懼,霧氣彌漫開來,潤濕了她纖長的睫毛。

    “她……她在下麵!!”

    伊夏忘了說在天澤聖香身後演化為背景的鬼眼了。她隻看到,在那極微小的一霎間,天澤聖香利落的操動鬼眼,肉裝的巨大藤蔓就離開閃電般的襲擊了沒有後防的月島雯,從後背,貫穿前胸。

    “我們要快點下去!”居然是如此可怕的證實啊……盡管心底仍有壓製不住的恐慌,但一切皆因他們而起,伊夏不覺得現在是逃避責任的時候。

    況且,又能逃到哪兒去呢?!一旦天澤聖香收拾掉了下麵的兩人,她還會卷土重來,逃是逃不掉的。

    “情況有點不妙呢。”

    明白一切後的艾爾與伊夏心領神會的對視一眼,互相的抓緊了彼此的手,再一次借助光,從雲端之上,移形到地震般轟鳴的大地。

    很是不正常的,大地像波濤洶湧的大海般咆哮翻滾,地麵裂了無數條深淵似的縫,不斷的擠壓碰撞,艾爾和伊夏好不容易才在一棵樹邊站穩了腳跟。

    隻不過他們一下來,進入到幻境的範圍後,天澤聖香就立刻感應到了。月島雯痛苦地被湧動的藤蔓舉到了半空 身體劇烈扭動,可奈何鬼眼上還有一排極細密的倒刺,布滿藤蔓表麵,因而她每動一下,那痛楚便要增添一分。

    她不急著馬上殺死月島雯,像狡猾的貓兒抓住了可憐的老鼠一樣,總要先惡劣的逗弄一番折磨至半死不活,再毫不留情的一口吞掉!

    鬼眼相當的聽她的話,同是受操控的,隻不過現在高級的操控低級的,其性質並無本質的差別。

    纖手輕揚,充滿了力量與剽悍的鬼眼觸手,“蹭”地一下就卷住了他們躲藏的那棵樹,一棵百齡的參天大樹恁是給“哢嚓”一下攔腰截斷,木屑紛飛。僥幸脫逃的伊夏隻聽得一個古老靈魂轟然墜地的聲音。

    “轟隆隆……!!”

    伊夏好像聽見了老樹的悲鳴,臉上露出悲戚之色。自從莫翰奇的星星心進駐心髒後,她就經常會遇到些“靈異事件”。呃,比如現在能聽見植物的心聲,另外有不祥預兆是身體會特別難受……啊,不過到現在她也就見怪不怪了……她有一顆星星心嘛,心髒沒那麽脆弱,可以承擔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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