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然與何青衣二人遲遲沉默不語。


    鳳凰見狀也未有多說什麽,隻道了一句:


    “既然如此,你們還是快快決定為好。本尊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於是,許安然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何姑娘,你真當想為了這種事情與我產生間隙嗎?”


    何青衣把頭輕輕撇到一邊,道:“沒有那麽誇張。再說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緊密的關係。之所以會聯合到一起,也都是各有所需。”


    “你說的對,各有所需。”


    許安然心中已經了然,於此也不必再多說些什麽了。


    他凝望何青衣的背影,落寞地說道:


    “鳳凰前輩的考驗我是成功通過了,本該選擇更好的獎勵。但如果先前沒有何姑娘的出手相助,我也不會那麽輕鬆就可以參加考驗。所以說來說去,我都沾了何姑娘不少光。這次的大獎勵理應讓給何姑娘。”


    聽到這裏,何青衣的身形微微一顫,她略顯詫異地轉過身來,正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許安然打斷。


    “但是,我還是希望何姑娘不要為了個人利益就忘記了我們之間聯合時的約定。即便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請務必參與到我與董恆以及冷柒先生的計劃中,為改變死寂山的環境做出一點努力。可好?”


    這是請求,也更像是哀求。


    何青衣點了點頭,答應了許安然的條件。


    “這是自然,我所需要的東西跟你們之間的計劃並未有什麽阻礙。為了報答你們所做的一切,我非常願意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就這般,二人達成了協議。


    最大的那份獎勵由何青衣得到,而較差的那份獎勵則是用來換取秘境的情報。


    鳳凰見他們二人已經商量好,便揮了揮翅膀將何青衣的身形與自己籠罩起來。


    徒留許安然一人在外站立。


    許安然歎了口氣,顯得有些悲傷地坐在了地上。


    此刻的他才有功夫觀看眼前的事物。


    隻不過,現在的心情卻不支持他觀看。


    “嗬嗬。到底還是妥協了。哎,隻希望,這件事不會讓我後悔吧。”


    許安然說著說著,視線忽然集中在了周圍的某物身上。


    他定睛一看,是一副精致優美的山水畫掛在了書房的一側。


    而這有點熟悉的感覺,令他一瞬間就想到了之前何青衣所使用的那副墨水畫。


    那條黑白相間的龍給予了許安然莫大的印象。


    “這感覺······莫非這兩幅畫是一脈相承的寶物?”


    許安然的心中升起一點點興趣,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書房的窗戶旁,往裏探去。


    那副畫更加清晰地展現在了他的眼裏。


    這種質感,美感。


    不會有錯的,在這其中還有一縷威嚴的氣息。


    “果不其然,這幅畫一定與何姑娘的那副畫有聯係。或許,她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幅畫。”


    許安然在這時隱約察覺到了何青衣的目的。


    也知道了何為何青衣踏入考驗開始,就漸漸發生了變化。


    肯定是在使用那副畫的時候感應到了此處掛著的這副畫,所以最後才會改變心意和目的。


    “可,隻為了這種級別的東西,有必要這麽決絕嗎?”


    許安然還是有些不解。


    他是親手與那副畫所幻化的龍進行過戰鬥。


    那隻龍雖然實力非凡,能正麵壓製他。


    可即便給它最大的評價,也就是一隻鍛體境內無敵的龍而已。


    想要麵對在鍛體境之上的存在,還差了不少。


    以何青衣的身份來看,這樣的寶貝隻能算勉強合格。


    就算是那隻龍還有著成長空間,但也肯定比不過像何青衣還有許安然這樣的天才修士。


    所以······


    何青衣真的隻是為了這幅畫?


    兩幅畫合在一起,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許安然對此不是很了解。


    也不知道是處於什麽心態,許安然忽然間做出了一個貿然的舉動。


    他將往生劍拔出,朝著那副畫掛著地方丟去。


    在他劍意的控製下,往生劍很是乖巧地輕輕觸碰了一下那副畫。


    下一息,一點訊息從往生劍身上傳來,流入了許安然的腦海中。


    是的,這時的許安然使用了往生劍的探查訊息的功能。


    “我一定得搞清楚這幅畫到底有什麽價值,不然的話,我的心裏肯定會有一個坎!”


    於此,許安然便被流入的訊息吞沒,陷入了一陣昏迷之中。


    ······


    那是一個掀起縹緲的地方。


    一座靈山,一位閉目端坐的道人。


    道人眉目慈祥,卻又給一眾厚重的可靠之感。


    許安然的心思有所震撼。


    因為那道人所穿的衣服很是古樸,是曾經的劍尊最喜歡的類型。


    如果許安然沒記錯的話,這種衣服流行的時間應該在兩萬年前的時候。


    也就是說,這段信息應該也存在於那個時候。


    “如此的古老的東西,倒也算有資格稱為一句至寶了。”許安然心中慢慢點評。


    而就在他點評的時候,閉目端坐的道人忽然睜開了眼睛,與許安然對視上。


    那視線似乎穿越了時間與空間,就這麽與許安然對視。


    許安然心中一沉,隻感覺一陣窒息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不過很快,這種感覺瞬間消失。


    道人的眼眸還是那般慈祥。


    隻不過,這個時候,道人沒有張嘴,聲音卻響在了許安然的耳旁。


    “你來了。”


    許安然原本平靜下來的心髒,因為這一句話又一次瞬間跳動!


    他發現我了?


    怎麽可能?


    我可是通過一段曆史的訊息才看到了這一幕!


    換句話說,現在的我應該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中,而是寄托在了那副畫上才對。


    哦······


    我明白了。


    他不是對我說的,而是正好朝向了我這個位置而已。


    果然。


    正如許安然所預料的那樣。


    他的視角在道人的聲音響起後發生了變化,開始一抖一抖的。


    與此同時,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從許安然的身邊響起。


    “我來了,謝謝前輩願意見我。”


    這應該就是這副畫的主人了。


    許安然心想。


    道人微笑,問道:


    “你為何而來?”


    客人迴道:


    “前輩手段通天,怎麽可能不知道晚輩為何而來?”


    道人搖了搖頭,臉上的微笑漸漸隱去。


    “不。有時候,一個人的目的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變化,也會因為一個不經意間的小細節就會發生變化。就好像是剛才的你和現在的你,你們的目的都不相同。而發生這一切變化的原因就是在於我的問題。


    你說,是不是啊?”


    道人的這番話在許安然耳中聽的雲裏霧裏,不是很能了解道人到底在說些什麽。


    不過,這位客人似乎卻能聽懂。


    他鞠了一個躬,朝著道人施了一禮,十分尊敬地說道:


    “前輩果然與眾不同,是天底下最為強大的修士。我的所思所想卻被前輩一眼看穿。”


    道人擺了擺手,道:“免了。這種話不必說給我聽。我這一輩子也不知聽到多少人對我說出這種話了。他們中有的人心悅誠服,有的隻是客套一下。而你,絕不在前者的行列。”


    客人笑了笑,並未給自己解釋一二。


    他道:“晚輩身為儒家人,既然還是需要有點禮貌。”


    道人嗤之以鼻,道:“你說你是儒家人,又為何來我道觀?”


    客人迴答得很迅速。


    “儒聖曾說過,隻要是求學,不必在意其他。向誰學不是學呢?”


    道人閉目,道:“可惜啊,我並不想讓你學習。我的道,與你沒有什麽契合度。”


    客人臉色微變,卻堅持道:


    “可前輩卻還是見我了?若真的沒有契合度,又為何給予我希望?”


    “不過是給你一個了卻此念的結果,免得你再來煩我。”


    “也就是說,在下還是有可教導的地方?所以才需要告訴我,了卻此念?”


    道人睜開眼睛,目中怒意微現。


    “你莫要胡攪蠻纏,我是給你師父儒色聖一個麵子才與你好生勸導。歧途不可誤入啊。”


    客人態度強硬,他硬著頭皮說道:“既然提到了我師父,那前輩也應該知道,作為道尊儒聖的弟子,我們兩個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前輩也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哎,孺子不可教也。”道人眼皮垂下,臉上掛起來憐憫的神色。


    客人未被此神態幹擾,他繼續說道:


    “前輩真的不願意指導一番?”


    “絕不可能,你的道與我的道截然不同。”


    “可我們的出發點是一樣的!”


    “有些人在同一起跑線上,但最後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最後會與他人不再一個終點。”


    “前輩的意思,是我錯了?”


    “無關對錯。但你的道確實是歪了。”


    “說了這麽多,前輩卻未曾看過一眼就下此結論。這未免也太過於武斷了吧!”


    “若你覺得我不該如此,你可以試一試。”


    道人的眼睛依然禁閉。


    他沒有把來人放在眼裏。


    “唿!”


    許安然聽到了客人的大口喘氣聲。


    這是一個人憤怒到極點的重要標誌。


    而後,伴隨著一陣龍鳴。


    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了許安然的感知當中。


    “這是何姑娘的那條龍?”許安然心中的念頭剛剛升起,卻又馬上為之一震:“不對!不隻是一條龍!”


    緊隨其後的還有一聲鳳鳴聲!


    接著一條黑白相間的巨龍霍然出現在了許安然眼前。


    這條龍比起何青衣所召喚出來的,強度提升了不止十倍!


    而且,在這條龍的身旁還有一隻氣息同樣不弱與它的鳳凰!


    看到這鳳凰相貌的那一刻,許安然眼神徹底陷入了震撼之中。


    “這······這怎麽可能?這隻鳳凰怎麽跟秘境中見到的那位如此相像?”


    沒錯,這相貌正與許安然之前見過的鳳凰一模一樣。


    除了顏色上有著不同,其他方麵絲毫不差!


    而就在許安然震驚的時候。


    那一龍一鳳猛然朝著閉目的道人撲去。


    聲勢浩大,如同想要活剝了道人一般。


    道人紋絲不動,嘴角甚是稍稍揚起。


    “子魚,你有點讓我失望。如果隻有這種水平,別說是儒聖了。就連你的大師兄,你都差了不止一籌。”


    說完,道人輕輕出了口氣。


    氣化波瀾,成颶風。


    瞬間將那一龍一鳳席卷,圍困!


    來客對之毫無辦法。


    “還有其他的吧,趕緊拿出來吧。我好一同收拾了。”道人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來客氣息暴漲,又有兩隻強悍的生物被他喚出。


    許安然的感知中,出現了一隻兇惡的猛虎還有一隻重若千鈞的玄武!


    “青龍白虎,鳳凰玄武。此為四象,四象可生八卦,亦可以凝結為兩儀。兩儀又可聚為一道。此道請君一試!”


    來客的聲音高高響起,那話中帶著一種高傲之感。


    道人終於又一次睜開了自己的雙眼,臉上久違地出現了一份忌憚的神色。


    “子魚,這就是你的底牌嗎?好一個四象圖啊,也難怪你會找上我。若是真讓你融聚了儒道兩家的絕學,恐怖你的未來還真的無法估量。”


    來客略顯欣喜,“多謝前輩讚賞······”


    然而話還沒說完,道人卻是微微皺眉說道:


    “可越是如此,貧道越是放心不下。你今日怕是不能輕易走出去了。得留下一物才可離去。”


    來客神色一變,大吃一驚。


    “什麽?前輩想要以大欺小?”


    “代行你師父儒聖的教導之權罷了。”


    “你想要我留下什麽?”


    “你,或者你的四象圖。如此,便可以安心讓你離去。”


    “不可能!你就是想毀了我!我的四象圖是花了幾百年的時間才最終凝聚的寶物!怎麽可能讓你一句話就拿走!”


    “哎······那看來,隻能留你在此安居十年了。等你師父親自來取人吧。”


    “哼!真當你吃定我了?不如碰一碰!你若真的能留下我再說吧!”


    劈裏啪啦!


    劈裏啪啦!


    數息之後。


    許安然一陣暈眩才總算恢複了正常的視線。


    “你等著,我以後會來取我的四象圖的!你給我好好保管!”


    那位來客的聲音在極遠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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