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道陌生修士的氣息自然逃不出許安然的敏銳洞察。


    “一位鍛體境,兩位初微境?”


    根據氣息的強弱,許安然迅速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有點意思,這三位似乎來者不善呢。”


    許安然還從氣息中感受到了一絲陰冷。這表明,這三位修士肯定不是單純來客棧喝喝酒而已。


    但他許安然考慮那麽多幹嘛?


    “不過這也不關我什麽事情。我就是去要一份地圖而已。”許安然聳聳肩,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隨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下樓去,四處張望尋找王掌櫃和店小二的蹤跡。


    最後在客棧的角落裏找到了神神叨叨的陸離。


    “我說這位店小二,你是不是把什麽事情給忘了呀?”許安然走到陸離的身旁,心情不佳地問道。


    陸離還沒抬起頭,就不耐煩道:“誰啊?不知道本大爺現在在忙?要是我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你賠得起嗎?”


    “走火入魔?難不成你在修行功法?”


    聽到關於修行方麵的話題,許安然連忙湊上去想要看看陸離此時正在專心致誌研究的東西。


    他正好也想知道知道現在這個時代的功法跟一萬年前有什麽區別。


    稍稍看了兩眼,就被陸離的的身體給擋住了。感受到有人靠近的陸離生氣地抬起頭想要怒罵一聲。


    可等他看清來者時,臉上舞動的眉毛瞬間平息下來。


    他擺出那副職業微笑,柔聲道:“哎呀,這不是住在天字號的閣下嗎?現在出來是想要出去散散步?”


    “散步?散什麽步。我要的飯菜到現在都沒端上來,要的地圖也一直沒有。你這個做店小二的是怎麽辦事情的?”


    許安然的語氣很是不善。


    “啊?地圖?嘶......”聽到許安然提起地圖,陸離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他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先前去王千山房間的時候本來是想著向王千山要一份地圖。可說著說著,就把正事給忘了,全身心投入到了修行事業中。


    “你不會真忘了吧?”許安然盯著陸離,嘴角掛上了些許冷笑。


    不過雖然許安然正冷笑著而且語氣不善,但他湊上前去想要再看一眼陸離手中功法的舉動,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功法的記載過程怎麽跟我印象裏的完全不一樣呢?”


    許安然的心中閃過某些疑問。


    “怎......怎麽會?我肯定記得。就是現在有事情耽擱了。”


    陸離可不敢直說自己忘了,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位少年雖然年紀輕輕,可實力和野心卻絲毫不小。


    而且他也沒有撒謊,現在客棧裏的確有事情要處理。


    “什麽事情?還能耽擱我的飯菜和地圖?”許安然不信陸離的鬼話。


    “真的有事情。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四大宗師嗎?”


    陸離見許安然不信的模樣,連忙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難不成四大宗師之一來了你們客棧?”


    許安然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剛才洞察到的鍛體境修士。


    可,從許安然的感受來看,那位鍛體境修士應該剛晉升沒多久,氣息也不算很強。


    就這種水平也能被稱為了宣傳的四大宗師?


    陸離搖搖頭,道:“不不不,四大宗師哪裏會那麽容易拋頭露麵。來的人是百寶閣的二當家鄭武,他還是鄭福的親弟弟。他好像是來這裏辦點事情,掌櫃的現在正親自照顧他呢。所以廚房的飯菜就先給他們上了。還望閣下能體諒一下。”


    “鄭武?鄭福的親弟弟?行吧,飯菜這件事我就先不計較了。那我要的地圖呢?這總不應該被鄭武影響到吧。”


    許安然倒是不在意飯菜的事情,對他來說吃什麽都一樣。


    “地......地圖。地圖在掌櫃的手裏,現在不方便去拿。”陸離解釋道。


    “哎呀,真麻煩。那你認不認識去城主府的路?”許安然無奈道。


    若是沒有地圖的話,有個帶路人也行。正好一時半會自己也吃不了飯。


    陸離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當然,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宣城人。這宣城就沒有我不認識的地方。”


    “那你領路吧。反正我現在沒事情做。”


    許安然說完,便往客棧外走。全然沒注意到,陸離那顆懵逼的腦袋。


    “啊?”


    “還愣著幹嘛,領路啊。”


    “不......不是。我這還有事情呢。”


    “不就是功法嗎?我剛才瞄了一眼。如果你給我領路的話,我告訴你一點小訣竅。保證你不會練功到走火入魔。”


    “真的!你可不能騙我啊!”


    “當然,我等劍修自然言行一致。”


    “那行!我馬上就給你帶到城主府!”


    “不對,這麽算我好像虧了。”


    “啊啊啊啊,你說了你不會反悔的!”


    “我又沒說不告訴你。這樣吧,你再帶我去青天武館,天府書院還有百寶閣。這樣差不多就相當了。”


    “好嘞!準給你帶到!”


    ......


    與此同時,客棧最高檔的房間內,四個人正喝酒談話著。


    一個胖得跟球似的黑衣男子端起一杯酒向王千山敬了一口。


    王千山馬上迴敬了一杯,道:“這怎麽能是鄭武老爺敬我酒呢?肯定得我敬您酒啊。”


    “王掌櫃說笑了。整個宣城誰不知道,你是李師傅的得意弟子。雖然二十年前鬧得有些不歡而散,但他始終沒有對外說把你逐出師門。不然,你這客棧又怎麽會二十年不倒呢?”鄭武笑盈盈道。


    旁人或許還以為王千山已經跟青天武館毫無瓜葛了,但像他這樣有權勢的人可早就被那位宗師給警告過了,不能動王千山和他的客棧分毫。


    鄭武作為百寶閣的二當家,也不是一天兩天饞王千山這家地段優越的客棧了,但王千山背後的靠山不是他能輕易撼動的。


    所以到頭來,還是得跟王千山好好交流溝通。


    “哎,說這些做什麽?”王千山苦笑了一番,不願意接著這個話題聊天。於是他隨口問道:“不知鄭武老爺來我這客棧是做什麽?而且還帶了兩個打手?”


    王千山看向被被鄭武帶來的兩個健壯男子,很是不解。


    隻憑鄭武的個人實力還有他的身份,整個宣城也沒有幾個人可以對付得了他。


    “打聽點事情而已。王掌櫃不必驚慌,這兩人隻是幫我尋找一個人而已。”鄭福不在意地說道。


    “鄭武老爺莫非是覺得那人在我這客棧?說來聽聽,我可能有點頭緒。”


    處於對四大宗師之一鄭福的尊重,王千山打算幫鄭武一個忙。而且某種直覺告訴他,這或許跟那位奇怪的少年有關。


    鄭武抬頭看了眼王千山,不緊不慢道:“此人也不一定就在王掌櫃的客棧。但我可以跟王掌櫃描述一下他的特征。希望王掌櫃能幫我提供點線索。”


    “請說。”王千山正色道。


    “那人約莫十六七歲,是位長相俊美的少年。武器不用刀,用的是一把殘劍。他的修為算不高不低,是個初微境修士。”鄭武嚴肅一字一字地說道。


    看得出,他對這件事情很重視。之前的不在意都是偽裝。


    “十六七歲,俊美少年,用劍,初微境修士?”王千山重複了一遍鄭武話中的關鍵詞,神色微變。


    “王掌櫃可有印象?”


    鄭武又端起一杯酒,這次他敬了整整一杯。


    王掌櫃眼睛半眯著,道:“我好像......”


    “哦?莫非,王掌櫃見過這樣的人?”


    鄭武的神色完全變了,方才的輕鬆與淡然已經被激動所替代。


    誰料,王千山竟搖搖頭道:“我好像並未見過這麽獨特的少年。在這個時代裏,竟然還有人會把劍當做武器嗎?”


    “誰知道呢?或許是哪個深山老林裏走出來的劍修吧。”鄭武歎了口氣,單手捏了鼻尖。


    “這個時代還有劍修?不會吧。我記得他們的道統不是在一萬年前就已經消散了嗎?被那位刀道至尊給......”


    王千山的話戛然而止。


    這應該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


    “確實。這一萬年的時間裏,劍道不斷衰敗。劍修也漸漸從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開始隻會出現在戲劇當中。


    但這並不意味著劍修的滅絕。起初有一批人為了躲避刀修的迫害,逃到了各種秘境裏尋求庇護。


    這樣的舉措最終保留了劍修的部分種子得以存活。”


    鄭武悶了口酒,不經意間把某些事情透露給了王千山。


    王千山神情古怪,道:“那這個少年豈不是會跟戲劇中演得那樣,千裏之外可取敵將首級?”


    鄭武先是一愣,隨後大笑道:“王掌櫃,現在可不是一萬年前了。現在的習劍者哪怕真的是劍修,也不見得高人一等。


    要知道,劍不如刀,才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哪管他什麽劍修劍王劍聖劍帝,都不夠刀道至尊一刀砍。


    戲劇終究是戲劇,曆史也隻會是曆史。


    劍修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


    “以刀為尊!”


    王千山幫鄭武補上了最後一句。


    這是共識,也是事實。


    “所以,王掌櫃。可別在這個時候犯糊塗啊,劍修也未必能隨心所欲,事事必成。”


    鄭武那充滿意味的神色被王千山盡收眼底。


    但他隻道了一句:


    “是啊,不過是個劍修罷了。”


    不過是個隨意擊敗自己的劍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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