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芙蓮步輕移,自行下樓走到櫃台前,說道:“掌櫃的,給我開間客房,就開在小二帶我去的那間附近便好。”


    掌櫃的忙應道:“好嘞客官,30 靈石,您是先付還是?”隻見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容滿麵,心情似乎格外愉悅。


    溫寧芙毫不猶豫地從儲物袋中取出 30 下品靈石,放置在櫃台上。然而,掌櫃的依舊保持著那副笑容,卻並未將靈石收迴。


    溫寧芙將儲物袋仔細收好後,靜靜地站在那兒等待小二前來帶路。


    可過了一會兒,不見小二的身影,就連自己剛給出的靈石,掌櫃的也未曾收起。她滿心疑惑,開口問道:“掌櫃的,怎麽沒人帶我過去?”


    “這位姑娘,天字號房,30 上品靈石,您這不夠。”掌櫃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語氣中也沒了先前的和緩。


    “多少?”溫寧芙懷疑自己聽錯了,秀眉微蹙。


    “30 枚上品靈石,童叟無欺。”掌櫃的此刻已麵無笑容。


    溫寧芙頓時尷尬不已,她原本還覺得 30 枚下品靈石住一宿太貴,哪曾想竟是 30 枚上品靈石!


    “掌櫃的,那房間的客人可否付過了?”溫寧芙略顯尷尬地詢問。


    “付過了,您是要將他們的一並付了嗎?這位客官,咱這天字號房可就剩下這最後一間了,您到底要不要了?”掌櫃的原本還帶著幾分客氣的話語,此刻卻突然變得尖酸刻薄起來,那語氣仿佛能把人給紮傷。


    溫寧芙沒料到掌櫃會用這般態度對待自己,站在原地顯得格外局促不安。她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臉色微紅,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麽,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猶豫再三之後,溫寧芙鼓起勇氣開口問道:“掌櫃的,麻煩跟您打聽一下,剛才那間房裏的客人,一共開了幾間天字房?”


    掌櫃斜睨了一眼溫寧芙,沒好氣地迴答道:“三間。”說完便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地低頭撥弄起算盤來。


    “這樣啊,那你看著給我安排個房間就行。”


    “小二,帶這個客官去二樓中等房。”此時的掌櫃,臉上再無半分笑意,將櫃台上的靈石收進錢袋裏。


    “來了!”小二高聲迴應。


    “客官,您往這邊走。”溫寧芙默默跟著小二往樓上走去。


    “我還以為又來個有錢家小姐,整了半天還是個窮鬼,裝什麽千金小姐,真晦氣。”掌櫃的小聲嘟囔著。


    也許常人難以聽見,但溫寧芙好歹是個築基期修士,這點細微的聲音又怎能逃過她的耳朵。


    她咬緊下唇,雙手用力握緊,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她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掌櫃的居然敢如此羞辱自己。好在溫寧芙此刻尚存幾分理智,並未當場對掌櫃的發作。


    若是此刻與他起了衝突,喻禾等人定會聽到動靜。她好不容易才留了下來,決不能因為這等小事而毀了自己的計劃。


    以溫寧芙跟著小二進入房間後,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如毒蛇般狠厲的光芒。


    她“砰”的一聲狠狠地關上房門,發出巨大的聲響,仿佛要以此來宣泄心中的憤怒。


    隨後,她便在屋內焦躁地來迴踱步,嘴裏低聲咒罵著:“該死的掌櫃,竟敢如此羞辱我,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她走到床邊重重地坐下,雙手不自覺地用力絞著衣角,那衣角仿佛要被她生生扯破。心中如同惡魔盤踞一般,開始瘋狂地盤算著下一步的陰謀。


    突然,她陰森地笑了起來,那笑容猶如黑夜中綻放的罌粟花,美麗卻致命,讓人不寒而栗:“等到這次成功了,往後的日子按照我夢中的情節走了,我定不會放過你這個掌櫃的,還有喻禾,孫雪兒,和所有護著她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喻禾:?我招你惹你了?


    溫寧芙眼中閃爍著惡毒至極的光芒,那光芒中仿佛已經浮現出那些人的悲慘結局。她咬了咬嘴唇,咬得嘴唇泛白,心中暗暗發誓:“不管用什麽陰狠卑劣的手段,我一定要得到柏鈺!”


    柏鈺:?我招你惹你了?


    紀清燁:沒我的事兒。


    她抬頭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陰險至極的弧度,冷冷地看著剛從儲物袋中取出的藥瓶。


    “我沒打算這麽早用這一招的,可是你的態度與我夢境中的畫麵差距太大了,這怪不得我了。


    房間裏彌漫著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仿佛黑暗即將吞噬一切。


    溫寧芙在那房間之中足足待了許久,方才漸漸地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她滿心困惑,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反常。


    總覺得自那個離奇的夢境出現之後,整個世界似乎都得依照著夢境的軌跡前行,而她,急切地想要改變當下的狀況,在她的潛意識裏,夢境之中的一切,是她理應得到的。


    “師尊,可以了,今日吃的糕點已經很多了。”柏鈺一臉正色,俊秀的麵龐此刻板得緊緊的,伸出手朝著喻禾,示意她將藏在袖子裏的糕點交出來。


    喻禾將頭偏向紀清燁那一側,瘋狂地朝他眨著眼睛,希望他能替自己說說好話。


    紀清燁卻仿若未聞未見,根本不看她一眼。


    喻禾心中暗自咒罵起來,這兩個沒人性的小崽子,不讓我吃還派人送過來幹嘛,這不是存心饞我嘛!


    喻禾嘴裏不停嘟囔著,手倒是老實地伸進衣袖,往外掏著糕點。


    柏鈺見喻禾那副嘟囔著小嘴、滿臉不情不願的模樣,原本板著的臭臉此時也再也繃不住了。


    “師尊,並非不給您吃,您之前腹痛難道忘記了?這些徒兒先替您收著,明日趕路的時候再給您,好不好?”柏鈺用著最為溫柔的語氣,說著喻禾最為反感的話語。


    “這事兒是過不去了嗎?不用你收,為師自己能夠收好。”喻禾毫不領情。


    “師尊,大師兄又不傻,您說這話,連不黑都不會信。”紀清燁挪到喻禾身後,不輕不重地為她捏著肩膀,仿佛是在為自己剛才不理睬她的行為而道歉。


    不黑抬起頭,嘴邊還殘留著糕點的碎屑:“喻禾,他是不是在說我傻?”


    “吃你的,憋說話!”喻禾此刻看誰都覺得不順眼。


    紀清燁見喻禾不理會自己,便彎下高大的身軀,將下巴輕輕地放置在她的肩膀上蹭了一下。


    喻禾瞬間一個激靈,脖子上的皮膚仿佛隱隱傳來痛感,一段不怎麽美好的迴憶洶湧而來。


    “站好!把手放開,如此年紀,竟還……還……這般不成體統!”喻禾因這迴憶而耳根泛紅。。


    紀清燁卻將她耳朵的變化瞧得清清楚楚,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是,師尊所言極是,徒兒不該唐突冒犯師尊,徒兒知錯了,還請師尊責罰。”紀清燁立身於喻禾背後,麵色凝重,雙膝緩緩跪地,雙手從喻禾的肩頭一直滑到腰間後,才戀戀不舍地鬆開。


    喻禾隻感覺後背一陣酥麻,心中暗自腹誹:這小崽子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她轉過頭,凝視著跪在身後、緊貼著自己的紀清燁,不禁沉默片刻。


    “罷了,起來吧,為師已多次言明,不喜你二人動輒下跪,日後無需我再三提醒,可記牢了?”


    “是,師尊!”二人齊聲迴應。


    紀清燁此刻也站起身來,凝視著喻禾那紅得近乎滴血的耳尖,倘若先前隻是稍有紅潤,此刻簡直猶如熟透了一般。


    “你二人迴房歇息,明日尚需早起趕路,莫要延誤了時辰。”


    喻禾垂首,想用這個動作掩飾臉上的熾熱。


    “是,那徒兒先迴房了。”柏鈺答罷,便與紀清燁一同踏出了房間。


    在紀清燁合攏房門的瞬間,敏銳的他將喻禾那通紅的麵頰瞧得清清楚楚,不是麵紗摘下了,而是額頭都紅透了。


    紀清燁麵色沉穩地關好門,上揚的嘴角始終未曾落下。


    “師弟,適才遭師尊斥責,為何此刻心情如此之好?”柏鈺感覺師弟甚是怪異,明明被責備了,怎麽卻似受到褒獎一般。


    “說了你也不懂,管好自己吧,大師兄。”沒走幾步,便至紀清燁的房間,他進入房間後說完便闔上了門,隻留一臉困惑的柏鈺獨自佇立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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