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黑,你給我下來,你就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真是膽子肥了你!再不下來我扒了你的皮!”喻禾怒目圓睜,亭亭玉立地站在石桌邊,手中緊握著不知從哪棵樹上折下的枝條,指著高高趴在樹梢上的不黑,聲嘶力竭地怒斥著。


    “你當小爺我傻呀,小爺我才不下去呢。”不黑心中暗自思忖,下去幹啥?難道下去白白挨揍不成?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居然殺了人家的靈獸,若再不教訓你一番,下次你是不是就敢對人出手傷人了!”喻禾依舊在樹下暴跳如雷地怒吼著。


    樹梢上的不黑對此充耳不聞,橫豎就是不肯下去。


    “我數三個數,你要是再不下來,就等著瞧我怎麽收拾你!”


    “一!”


    “二!”


    “三啊,喵。”不黑搶先在喻禾喊出“三”時打斷了她。


    喻禾氣得渾身顫抖不停,那一雙美麗動人的眼眸中,此刻滿是憤怒與悲傷,淚水奪眶而出,順著她那嬌俏的臉頰滑落,浸濕了麵上的麵紗,可很快又被麵紗所吸幹。


    不黑半晌沒有聽到喻禾的迴應,心中不禁湧起一陣不安。他低頭朝樹下望去,這才驚覺喻禾的眼睛已然變得通紅,眼角還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搖搖欲墜。


    喻禾心中倍感難受,同時也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在這全然陌生的世界裏,不黑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倘若當初她未能及時趕到禦獸門,不黑恐怕早已遭遇不幸。


    如果……


    喻禾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她實在無法想象,失去不黑之後,自己的生活將會變得怎樣的淒慘。


    她這般拚命地修煉,甚至不惜承受身體因煉化天罰而帶來的那種猶如煉獄般的痛苦,隻為有朝一日能夠帶著不黑迴到原本屬於他們的世界。不黑是她在這個世界中唯一的希望,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它。


    就在這時,不黑從樹梢猛地一躍而下,徑直跳進了喻禾的懷中,趴在她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舔舐著那顆尚未落下的淚珠。


    不黑能夠深切地體會到喻禾內心的苦痛,畢竟喻禾當時和它簽下的是命契。要知道,這命契意味著,喻禾這一生隻能擁有它這一隻靈寵,而它與喻禾之間能夠毫無障礙地交流。


    (此處補充說明一下契約的分類:契約分為普通契約、命契和死契。普通契約是最為常見和簡單的契約靈寵方式,隨時都可以解除契約,大多數販賣靈獸的商販所簽訂的都是普通契約。命契則規定主人一生隻能擁有一個靈寵,並且靈寵和主人之間能夠進行順暢的交流。死契則最為霸道,若靈寵死亡,主人不用死亡,最多隻是身受重傷;但要是主人死亡,靈寵則必須為之陪葬。)


    “別哭了,小爺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嘛,大不了讓你揍一頓得了,但是得讓小爺恢複原型再挨揍。”不黑終究還是低頭認錯了。


    “你怎麽如此不聽話,趁著我閉關的時候,你私自偷跑出去玩也就罷了,居然還當著人家主人的麵殺了人家的靈寵。萬一當時我沒有及時趕到,你這條貓命還能保得住嗎?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喻禾到底還是心軟,沒有狠心動手揍不黑。


    “小爺錯了,行不?下次要是有人欺負我,我直接過來找你,讓你幫我揍他們,行了吧?別哭了嗷。”不黑實在見不得喻禾落淚,就如同喻禾心裏所想的那樣,它也隻有喻禾一人,不管是過去還是如今,唯有喻禾對它關懷備至。


    “噗~你居然還想有下次,再有下次我把你四個爪子統統掰折!從今日開始,你每頓的罐罐減掉一半!”喻禾被不黑的話語逗得破涕為笑。


    “喻禾,你也太狠了!克扣貓貓的口糧,這哪是人能做得出來的事兒啊?”不黑身上那雪白的毛發瞬間炸開。


    喻禾仿若未聞,隻是輕輕捋著不黑炸開的毛發說道:“這隻是一點兒小小的懲罰,如果還有下次,往後的罐罐你就想都別想了。”


    不黑隻能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喻禾。


    “這招對我可沒用,還有,過些日子我要閉關了,你得跟我一塊兒去,這段時間不許再亂跑,聽到沒有!”


    “唉,貓貓太難了,一隻叫不黑的貓貓更是難上加難啊~”不黑無奈地趴在喻禾懷裏,不再吭聲了。


    柏鈺和紀清燁站在喻禾和不黑身後,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隻見方才還怒火衝天的師尊,在不黑從樹梢下來之後,漸漸冷靜了下來。


    喻禾抱著不黑坐在了石凳上,柏鈺趕忙給師尊倒了杯茶水,畢恭畢敬地奉上。


    喻禾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上好的芪葉茶後說道:“你二人需要煉製什麽丹藥,缺少的藥材可以去丹峰尋來,為師不日即將閉關,得抓緊替你們把丹藥煉製出來才好。”


    喻禾話音剛落,就聽見山門口有人高聲唿喊。


    “小師叔,這些靈藥是我師尊讓我替她送來的,請您收好。”明樂樂的親傳弟子雙手捧著一枚儲物戒,極其恭敬地說道。


    “拿過來吧。”


    柏鈺聽完,趕忙接過陳睿手中的儲物戒,轉身呈給喻禾。


    喻禾打開儲物戒瞧了一眼,裏麵皆是頂級的傷藥,還有一些極品補氣的丹藥。


    “替我謝過三師姐,有勞她費心了。”喻禾神色冷淡,對著還站在山門口的陳睿說道。


    “鈺兒,你隨陳睿一同前往丹峰,替我去給師姐道個謝,順便將你們缺少的藥材一並帶迴來。”


    “是,徒兒這就隨師兄前往。”


    “小師叔,那師侄先告退了。”陳睿說完,便和柏鈺禦劍朝著丹峰飛去。


    喻禾將儲物戒收好,剛想要站起身來,一直安安靜靜的紀清燁卻開了口。


    “師尊,此次閉關歸期未定,徒兒實在舍不得您。”紀清燁那的聲音傳入了喻禾的耳中。


    喻禾聽到這句話,猶如遭受了雷擊一般,整個人呆若木雞,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四四,給我死出來!”喻禾在心裏急切萬分地唿喊著係統。


    “宿主,怎麽了?”四四睡眼惺忪,半睜著眼睛,臉上滿是困倦未消的模樣,仿佛還沉浸在香甜的夢鄉裏。


    “你快瞧瞧我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超級大反派妖皇紀清燁。”喻禾在心裏瞪大眼睛,滿心難以置信地想著。


    四四繞著紀清燁轉了一圈,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就是他呀宿主,怎麽啦?”


    “可是他,他剛才居然好像在跟我撒嬌啊,我的天呐!”喻禾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


    “那又怎樣嘛,他現在不過十幾歲,還是個孩子呀,撒嬌不是很正常的嗎?”係統一臉不解地問道,似乎覺得喻禾的反應有些大驚小怪。


    “不是,他不應該是那種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龍傲天神態嘛?怎麽會是這樣?”喻禾依舊無法接受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句話。


    “可能是原主當初從來沒有管過他,又不像您這般對他們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事無巨細,孩子還小嘛,容易教導。”四四也不太清楚紀清燁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在原書裏,他可是反派中的頂尖人物,自小就陰森冷酷,絕對不可能與他人撒嬌的。


    喻禾像一位久經世事的智者一般,摸了摸自己光滑潔白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有道理,不愧是我啊,再頑劣的崽子我都能夠教導好,嘿嘿。”


    “那宿主還有什麽問題嘛?沒有了的話,四四就走了啊。”係統白了一眼還在得意洋洋的喻禾。


    “沒了沒了,走吧。”喻禾揮了揮手。


    喻禾剛剛切斷與係統的交流,便聽到紀清燁滿是關切地開口詢問:“師尊?師尊您怎麽了?”紀清燁在說完那句話後,喻禾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這樣直直地盯著他。


    喻禾這才迴過神來,輕輕咳嗽了一聲,以此掩飾自己的失態,趕忙迴答道:“咳咳,沒事。”說著,她連忙端起手中的茶水又喝了一口。


    放下茶盞後,喻禾抱著懷中的不黑緩緩站起身來。她望著眼前已經長到自己胸口高的弟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欣慰的母性。


    喻禾向前邁了一步,抬起胳膊,將那冰涼且纖細的玉手輕輕地放在紀清燁的腦瓜頂上,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喻禾眼角彎彎,綻放出溫柔無比的笑容,輕聲說道:“清燁啊,為師此次閉關實屬無奈之舉,但我會為你們準備好未來所需的種種。你也漸漸長大了,修行之路終究得靠自己去走。師尊不可能永遠陪伴在你們身邊,或許有一天,你和鈺兒會超越師尊,走向更為高遠遼闊的地方。師尊會在這裏默默地關注著你們,看著你們踏上光輝燦爛的道路。”


    喻禾說完收迴了胳膊,抱著不黑慢慢地走迴寢宮,輕輕地關上了寢宮大門。


    紀清燁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杵在原地,頭頂傳來的那股溫熱的觸感仿佛一股清澈的泉水,緩緩流淌過他的全身。


    唿吸之間,那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味仿佛化作了一隻隻活潑調皮的小精靈,在他的鼻尖跳躍,徑直鑽進了他的心房。


    不對,這絕對不是喻禾!她怎會如此溫柔地與自己講話?


    上一世,她何曾留意過自己?從未替自己煉製過哪怕一顆丹藥,在自己重傷之際,更是連一眼都未曾施舍,任由自己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


    她的眼中向來隻有柏鈺,隻有那個修煉天賦極高的柏鈺!


    可為何這一世,她竟能用如此輕柔的語氣與自己交談?難道是自己的重生,扭轉了過去的喻禾的性情?


    紀清燁的雙眼瞬間變成了碧綠色,一道深邃的豎眸宛如夜空中冰冷的冷月,出現在他的眼球中央:“既然如此,我親愛的師尊,這一世你的眼中既然有了我,那您的眼中也隻能有我一人了。”


    紀清燁輕聲呢喃著,他的雙眼猶如燃燒的熊熊火焰,充滿了危險且貪婪的光芒,緊緊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寢宮大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師尊後:我被反派孽徒拿捏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許憾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許憾生並收藏穿成師尊後:我被反派孽徒拿捏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