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陽看著丁可的屍體,眼中似有血光。


    那群人看著他,終於有了懼意。


    他們不敢在程易陽在的時候就動手就是因為他們打不過他。


    程易陽的身手在整個遊戲裏都赫赫有名。據說他進入遊戲前是特種部隊出身,還是個不小的官,他們這些在現實中就不安分的見到軍人自然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不過他們拿著水壺,又好像不怕了。


    畢竟,隻要他們受傷就可以喝這個恢複。


    程易陽沉下臉一言不發。


    那些人有了勇氣,自然愈發囂張,“程易陽,宮伊在哪?”


    宮伊跟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


    他無奈,怎麽是個人都要找他。他是什麽很有名的人嗎?


    不過當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丁可,皺了皺眉。


    “你是宮伊吧……”


    “我們二哥認識你,他叫馮楚堯,你應該知道。”


    他們說的很急迫,看向宮伊跟餓了很久的狼看到肉一樣,貪婪又執著。


    宮伊背著淩司站在一旁,把現在的情況盡收眼底。


    丁可的腿傷好了,致命傷是背後的一刀。另一具陌生的屍體被人扭斷了脖子,雙手被綁,手上有大量血跡。


    另一群人其中一人手中拿著帶有血跡的水壺,並且他們認識馮楚堯還要找他。


    宮伊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是他的錯。


    他看出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丁可拿著宮伊給他的水壺救了被這些人綁架的陌生人,陌生人在背後給了丁可致命一擊後把水壺交給那些人,又被他們殺害。


    或許他們還威脅過丁可讓他告訴他們關於自己的信息……


    宮伊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沒想牽扯無辜的人。


    是他自己想找死,與旁人無關。為什麽要讓無辜的人因為他的關係而喪命?


    宮伊把淩司靠牆放好安撫性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來到丁可的旁邊。


    他蹲下扶起丁可,迅速割開自己的手動脈對準丁可的嘴唇喂下去。


    血順著丁可的下巴流下,一滴都沒有進入他的嘴裏。


    他咽不下去。


    宮伊有些用力的掰開丁可的下巴再次把手腕湊近。


    毫無用處。


    宮伊想。


    是不是因為他留給丁可的那個水壺讓對方起了歹念。


    還是因為他告訴了馮楚堯自己的情況導致他們報複到丁可身上。


    可無論怎麽說,好像都是他直接或間接害死了丁可。


    丁可是個好人。


    宮伊迴想那幾個小時的相處。


    那是他為數不多遇到的善人。


    可好人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是他害得丁可再也迴不了家了……


    在宮伊強行給死去的丁可喂血時,那邊程易陽已經和對方打了起來。


    程易陽沒費多大力氣把人弄死丟了出去。


    隻剩最後一個人。


    水壺一直在他手裏。


    每次他受傷後都喝一口。


    宮伊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東西好像被玷汙了。


    程易陽也這麽覺得。


    他是下了死手的。


    而且也不能讓他這麽玩下去。


    程易陽拿出道具,正想放開手繼續打一場,他就看到醒過來的淩司顫抖著手繞到他背後一刀了解了他。


    整個過程異常順利。


    而且淩司知道捅哪裏能讓人瞬間死亡,所以那人根本沒有機會去喝水壺裏的水。


    程易陽看著淩司依舊蒼白的臉色,收起道具問道,“還好嗎?”


    淩司點頭,然後麵無表情注視著宮伊,還有他正在血流不止的手腕。


    宮伊仍然保持著動作。


    程易陽來到丁可身邊,看到這樣自然也知道丁可是徹底救不迴來了,他沉默半晌,啞聲道,“宮伊,算了……”


    宮伊搖頭,隻是陳述事實般對程易陽道,“他還要迴家的。”


    “你說過他要迴去看老婆和兒子。”


    所以丁可不能死在這裏……


    程易陽雖然難過,卻也知道在這個遊戲中,離別乃是常態。


    他們要麵對不斷失去的親人,朋友,愛人,還有自己。


    程易陽麵向淩司。


    淩司慢慢走到宮伊身邊,輕聲道,“伊寶……”


    宮伊身體一顫。


    “我冷……”


    淩司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


    他看宮伊的樣子,想必這人也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不過,他看著宮伊手腕上的傷口,眼眸中仿佛凝聚冰雪。


    “伊寶……”


    “放下手吧。”


    宮伊垂眸,看著丁可毫無生氣的麵孔, 最後輕輕把他放平,用袖子把他臉上的血跡擦幹淨。


    是他把人弄髒的。


    不過袖子把他的臉越擦越髒,都快糊了他滿臉。


    程易陽見狀,“還是我來吧。”


    宮伊點頭。


    他捂著手腕上的傷站起身麵向淩司。


    傷口還在大量出血,可見宮伊那一刀割得有多狠,多絕。


    淩司顫抖著把宮伊拉到一邊,程易陽順手把能夠簡單包紮的道具扔給淩司。


    他似乎能理解宮伊反常的原因。


    宮伊把過錯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他在乎別人的,尤其是對他有過善意的人。


    他能想到,淩司也能。


    不過不管怎麽樣,宮伊弄傷自己,他就不想去管那些理由。


    室內溫度比室外高,淩司又被宮伊喂了很多血,所以等淩司緩的差不多了也就清醒過來。


    但是,依舊很冷。


    淩司手還有些微微發顫,他拉著宮伊在火堆旁坐下,沒什麽表情給宮伊包紮傷口。


    宮伊的眼神還在丁可身上,他看著程易陽鄭重的一下又一下給丁可擦拭血汙。


    等淩司包紮完,宮伊才迴過神。


    理智迴籠,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當著淩司的麵做了什麽,不過他靜默良久才小心翼翼道,“你不要生氣……”


    但是絕口不提自己做錯了。


    淩司嘴唇發白,此時還異常虛弱,他撐著醒過來都是他意誌力頑強。顯然宮伊也看出來淩司此刻狀態並不好。


    他異常平靜,“沒生氣……”


    宮伊把淩司拉進懷裏,用體溫為淩司提供熱量。


    淩司道了聲好冷又再次昏睡過去。


    那邊程易陽為丁可擦幹淨臉上的血跡,就坐在屍體旁邊一句話都沒說。


    卻又像什麽都說了。


    他在無聲給丁可傾訴。


    他們是多年好友,此刻也到了該說再見的地步。


    他會為他找到迴家的路。


    程易陽聽宮伊道。


    “上次江千賀他們說的事,我答應了。”


    他知道程易陽明白。


    程易陽點頭,“嗯,知道了。”


    “會和老大說的。”


    宮伊被這個副本弄得實在煩悶,隨心所欲的視線時刻都在監視著他們。


    可是這次沒有辦法提前逃副本,畢竟這一副本的關主還在副本外麵。


    宮伊道,“咱們現在隻有三個人,木屋最多可以容納五人,所以……”


    “如果有人進來,善意放行,硬闖殺。”


    程易陽也是這麽想的,很快就點頭應下。


    ……


    她氣憤得把手裏的橘子扔到地上。


    廢物!!一群廢物!!


    她是讓他們去玩的嗎?!!


    弄得跟小學生春遊似的。


    這劇情是真沒看頭。


    不過距離遊戲結束還有三十個小時,應該很快就能結束。


    [真是可以呀]


    [下定決心去那裏了嗎?]


    她想著權位者的鑰匙裏的內容,對著屏幕裏的宮伊笑的異常溫柔。


    [快找迴記憶吧]


    [找迴記憶咱們就能繼續玩以前那個遊戲了]


    [我可太期待了]


    [相比於他,我還是一如既往更喜歡你呀]


    她赤著腳下了沙發,慢悠悠走到屏幕前撫摸屏幕上宮伊的臉,確切的說,是眼睛的位置。


    [00]


    她叫道。


    00應聲而出。


    【大人】


    [加快速度,我想讓這個副本結束了]


    一點看頭都沒有,一點也不好玩。


    自從淩司被救下她就不太想看了。


    她要自己下場玩。


    快點出來吧。


    [等著和你們一起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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