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寧靜的午後,柳清漪正與婆母閑聊之際,忽聞一陣清脆的鴿鳴聲,緊接著是翅膀揮動的撲簌聲,打破了四周的靜謐。


    她好奇地看向院外,瞧見一個白鴿歇息在固定的架子上,淡定的理著羽毛。


    柳清漪看著好笑,迴頭之際卻見婆母趙氏與周嬤嬤二人眼中同時閃過一抹喜色。


    周嬤嬤一臉喜色,快步走到趙氏身旁,壓低聲音卻難掩興奮地說道:“老夫人,是少爺來信了!”


    趙氏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笑意,眼中閃爍著期盼,輕輕點頭吩咐道:“快去看看,小心些,順便照顧好信鴿,喂些吃的。”


    周嬤嬤照做,轉身出了屋子。


    柳清漪在一旁看得有些訝然,心中暗自思量:這是怎麽聽出來的?


    京城那邊也常用信鴿傳信,但婆母與周嬤嬤如何就能如此篤定,這便是行商在外的範聿恆的訊息呢?


    想到那個背景板夫君,柳清漪心中不禁有些心虛。


    她似乎從未主動關心過他的行程,偶爾得到些消息,也是聽周嬤嬤轉述的零星片段。


    周嬤嬤很快去而複返,取來一個小巧的竹筒。


    她並未急於打開,而是恭敬遞給了趙氏。


    趙氏小心翼翼拔開塞子,從竹筒中取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


    她初看時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似乎對信中內容頗為滿意,但緊接著眉頭便微微蹙起,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與不解。


    周嬤嬤見狀,心中一緊,急聲問道:“可是有不好的消息?”


    柳清漪見狀,也不好再坐視不理,忙起身走到婆母身旁,關切問道:“夫君那裏沒出什麽事吧?”


    趙氏聞言,忙搖頭笑道:“沒事,沒事,清漪莫要擔心,聿恆那邊一切都好。


    周嬤嬤也是,大驚小怪的。”


    周嬤嬤見趙氏並無怒意,也笑了,被斥責也不以為意,自責道:“是,都怪老奴,太沉不住氣了。”


    趙氏將信件遞給柳清漪,笑道:“正好你今日在這兒,也不用嬤嬤傳話了,你自己看看吧。”


    柳清漪接過信件,認真閱讀起來。


    隨著信中字句映入眼簾,她臉上也逐漸露出了驚訝之色。


    原本按計劃年後才能迴來的範聿恆,在信中提到若一切順利,臘月初八前後便可返迴臨安。


    趙氏在一旁看著柳清漪的反應,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待柳清漪看完信件,她才緩緩開口道:“是好事,可以闔家團圓過新年了。”


    說著,趙氏的目光變得柔和而深遠,仿佛在迴憶著往昔的團圓時光。


    柳清漪也感受到了這份溫馨與期盼,心中不禁暖暖的。


    她看向婆母,隻見婆母一臉若有所思。


    她猜測婆母心中也是犯嘀咕的,這不說婆母,柳清漪也挺吃驚的,這實在不同尋常啊。


    可她轉念一想,若是此次西域之行,沒有賺的盆滿缽滿,或許也是好事。


    許多事情都和夢境不同,事情早已脫離原本的軌道,這樣來看真是好消息呢。


    日影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斑駁陸離的光,範府內一片靜謐祥和。


    柳清漪靜坐在椅上,手中輕撚著一方絲帕,心思卻不知飄向何處。


    範聿恆沒有在信中提及為何提早返程,但這終歸是個喜訊。


    自得知範聿恆提早返程,這心便像被春風拂過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久久未平。


    趙氏坐在上首,眉眼間盡顯喜色,那因歲月而起的皺紋裏都舒展幾分。


    她目光投向柳清漪,溫聲道:“清漪啊,剛提及要去寺廟為咱範府祈福,依我看,不如明日便啟程走這一趟吧。”


    柳清漪聞聲抬眸,微微頷首應道:“兒媳全憑母親做主。”


    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暗自思忖:往昔對這些神佛之事本無甚興致,可如今這無端的穿越,將往昔那些篤定的念頭攪得七零八落。


    這一趟,或許真能在這陌生塵世尋得別樣機緣?


    趙氏見柳清漪答應得爽快,笑意更濃,眼角眉梢滿是欣慰:“甚好,甚好。


    這冬日雖寒,卻也正應了那寒梅傲雪之態。寺廟裏清幽寧靜,了然大師更是可以勘破這一世上一切虛妄。


    希望可以一解心中困惑。”


    說著,她便抬手輕撫鬢邊銀發,整個人有說不出的虔誠。


    這了然大師真有這麽厲害?!


    柳清漪垂眸,心中輕歎:既來之,則安之。


    冬日暖陽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範府的庭院之中,宛如碎金一般。


    轉眼柳清漪已陪了婆母整整一下午,此刻,她瞧見婆母眉眼間難掩的幾分倦色,便輕盈起身,福身告辭道:“母親,您勞累了這大半日,兒媳便先迴了,您也早些歇著。”


    趙氏嘴角噙著一抹和藹的笑意,輕輕點頭:“好孩子,你也去吧,養足了精神,明兒一早咱便去興雲寺。”


    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歲月在她的手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褐色斑點,那疲態盡顯的模樣,早已不複年輕時代意氣風發。


    柳清漪不禁感歎歲月催人老。


    她迴了翠竹院,屋內炭火燒得正旺,暖意融融。


    她猜測著範聿恆這次行商收獲幾何未果,便不再糾結。


    終歸隻要人無恙,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


    夜晚,柳清漪躺於雕花床榻之上,試圖讓自己陷入夢境,去捕捉一些關於範府未來的吉光片羽。


    可那夢境卻似頑皮的孩童,始終不肯降臨。


    未曾想,這一夜她竟睡得格外安穩,直至晨曦透過窗紗,灑在她的臉上。


    清晨,柳清漪身著一襲月白錦緞披風,上頭用銀線繡著雅致的竹葉紋路,襯得她身姿綽約。


    她與婆母一同坐上馬車,前往興雲寺。


    馬車緩緩而行,趙氏靠在轎廂一側,雙目輕闔,手中撚著一串檀木佛珠,養精蓄銳。


    柳清漪微微掀起車簾一角,目光望向窗外,那沿途的景致如走馬燈般閃過,引得她心緒紛飛。


    不多時,興雲寺那巍峨的身影便映入眼簾。雖正值寒冬,山上的樹木略顯蕭索,但前來進香的善男信女們卻絡繹不絕,將那石板路踏得溫熱。


    寺門朱漆斑駁,卻難掩其莊嚴肅穆之氣。


    入得寺內,柳清漪陪著婆母進大殿上香。


    大殿內煙霧繚繞,梵音嫋嫋,佛像寶相莊嚴,慈悲的目光似能洞悉世間一切疾苦。


    柳清漪手持香燭,虔誠跪拜,心中默默祈願範府平安順遂。


    起身後,見婆母仍念念有詞,神情專注,便輕手輕腳將早已備好的豐厚香火錢投進功德箱,而後悄然出了大殿。


    剛一出門,一個身著灰色僧袍的小沙彌快步迎上前來,雙手合十行禮道:“女施主,了然大師有請。”


    柳清漪聞言,心下不禁一詫:昨日婆母還提及這了然大師行蹤不定,很難見上一麵。


    此刻竟主動相邀?


    莫不是因自己這香火給得格外多,才引得大師垂青?


    無論是何緣故,這等機緣,她自是不會推辭。


    柳清漪隨著小沙彌穿過幾道迴廊,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


    院中的臘梅正含苞待放,暗香浮動。


    抬眼望去,隻見亭中一位身著褐色僧袍的老者背影,宛如一棵蒼鬆,寧靜而深邃。


    小沙彌將人引至此處後,便默默退下。


    柳清漪內心滿是好奇,快步走向那老者,想一睹廬山真麵。


    待站定後,隻見原本緊閉雙眼的老者驟然睜開雙目,那目光仿若兩道冷電,直直地射向她,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


    了然大師的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藏著無盡的智慧與玄機,讓人望之生畏。


    柳清漪心下莫名一緊,忙乖巧屈膝行禮,輕聲道:“民婦柳清漪見過了然大師,不知大師喚我前來,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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