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羞澀地探進少主薛戧的宮殿,宮殿內已是一片寧靜而略帶幾分孤寂的氛圍。薛戧與眾弟子剛結束了上午的課業,卻並未如往常般急於散去,而是各自懷揣著心事,緩緩離開教室。薛戧,作為宗門未來的希望,他的肩上承載著太多的期待與責任,這些重擔讓他即便在休息的時刻,也難以完全卸下心中的包袱。


    他獨自踱步至自己的寢宮,沒有直接走向床鋪,而是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寬大的書桌旁,緩緩俯身,雙手交疊,支著下巴,就這樣靜靜地趴在了桌上。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似乎都成了他思緒紛飛的背景音樂。他總是在想,每一次與父母的相聚都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短暫而璀璨,轉瞬間便又要麵對分別的苦澀。父母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反複浮現,溫暖而又遙遠,讓他不禁心生酸楚。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打破了寢宮的寧靜。掌教薛磬,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他的步伐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慈愛。他緩緩步入寢宮,目光立刻落在了桌上那略顯孤寂的身影——薛戧。掌教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心疼也有責備。


    “薛戧。”掌教輕聲喚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你怎麽沒去上課?你看你,這已經趴了幾個時辰了。下午可是你師尊的課,他特地托侍從弟子來問我,薛戧何在?”掌教的話語中,既有對薛戧的關心,也有對他未來寄予的厚望。他深知,薛戧作為少主,肩上承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前程,更是整個宗門的興衰榮辱。


    薛戧聞言,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與無奈。他輕輕歎了口氣,試圖將心中的煩惱暫時擱置一旁,站起身來,對著掌教行了一禮,低聲說道:“姐我知錯了,隻是心中煩悶,難以自禁。請掌教放心,下午的課,我定會準時前往,不讓師尊和宗門失望。”


    掌教薛磬見狀,輕輕拍了拍薛戧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薛戧,我理解你的苦衷。但身為少主,你需學會將個人情感與宗門大事分開。記住,你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宗門的未來。去吧,去上課,將心中的煩惱化作前進的動力。”


    薛戧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堅定的光芒。他深知,自己不能永遠沉浸在個人的情緒之中,他必須振作起來,為了父母,為了宗門,也為了自己,


    迴頭,少主薛戧的眼神中滿是不願與疲憊,他輕輕地咬了咬下唇,仿佛在做著艱難的決定,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對站在不遠處,麵容嚴肅的掌教薛磬說道:“姐,我真的不想再去上課了。我...我...”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似乎在尋找著合適的詞匯來表達心中的那份掙紮與無奈。


    掌教薛磬聞言,眉頭微蹙,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與無奈。“又要逃課嗎?”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但更多的是對這位年輕少主深深的關切,“你可知,每一次逃課,都意味著你將麵臨戒律的懲罰。”


    少主薛戧聞言,眼眶微微泛紅,他低下了頭,聲音哽咽:“姐,我真的累了。不是身體上的累,是心裏...我...”說到這裏,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感,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他抽泣著,聲音斷斷續續,“我想我爹娘了,他們...他們不在身邊,我覺得好孤單。”


    說著,他不再顧及旁人的目光,一屁股坐在了宮殿冰涼的地上,雙手捂著臉,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哭聲也逐漸由小聲的抽泣變成了放聲大哭。那哭聲,充滿了無助與思念,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


    身旁,幾位侍從高階弟子麵麵相覷,他們或低頭不語,或投以同情的目光,卻無人敢上前打擾這姐弟倆之間的對話。宮殿內,一時間隻剩下少主薛戧的哭聲和掌教薛磬沉重的唿吸聲。


    掌教薛磬望著弟弟這副模樣,心中五味雜陳。她緩緩走上前,蹲下身來,輕輕地拍了拍薛戧的背,語氣柔和了許多:“薛戧,我知道你想爹娘,但哭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們都有自己的責任要承擔,你是少主,更應該有擔當。別人都在看著,你不僅是為自己而活,也是為整個家族的未來而活。”


    然而,少主薛戧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姐姐的話充耳不聞,他隻是不停地哭,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與思念都化作淚水傾瀉而出。掌教薛磬見狀,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她知道,這一刻,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唯有陪伴與理解,才是對弟弟最好的安慰。


    掌教薛磬立於宮殿的中央,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無奈與寵溺交織的複雜情緒,他輕聲歎道:“你,哭完了沒?”話語間,帶著幾分長輩特有的溫柔與耐心,卻也不失作為一派之尊的威嚴。然而,這輕聲細語似乎並未能立刻安撫到眼前的少年。


    少主薛戧,一個年僅十六卻已肩承家族重望的青年,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不斷地滑落在他白皙的麵頰上。他雙手緊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是在與內心深處的某種情緒做著無聲的抗爭。對於周圍的一切,包括掌教薛磬的詢問,他都選擇了無視,隻是繼續讓淚水肆意流淌,宣泄著心中的委屈與不甘。


    薛戧的姐姐,雖僅年長他一歲,卻已展現出超越年齡的成熟與穩重。她並未出現在現場,但她的影子卻仿佛籠罩在每一寸空氣中,讓薛戧的哭泣更顯孤獨與無助。姐弟倆之間的深厚情感,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讓人不禁感歎命運的捉弄與親情的堅韌。


    宮殿內,氣氛凝重而微妙。侍從與弟子們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卻都保持著應有的禮數,沒有一人敢上前打擾這對姐弟的私人時光。他們或站或立,靜默不語,心中卻各自猜測著少主哭泣的原因,以及掌教將如何妥善處理這一突如其來的情緒風暴。


    掌教薛磬見狀,心中雖急,麵上卻更加溫和。他緩緩走近薛戧,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少年平齊,以一種平等而尊重的姿態,試圖走進他的內心世界。“薛戧,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有我這個當姐姐在。哭出來吧,哭過之後,我們一起麵對。”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溫暖的春風,輕輕拂過薛戧的心田,漸漸撫平了他心中的波瀾。


    隨著時間的推移,薛戧的哭聲漸漸減弱,最終化為了幾聲低泣。他抬頭望向掌教薛磬,眼中閃爍著感激與堅強的光芒。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在姐姐的陪伴下,無論前路多麽坎坷,他都有勇氣去麵對,去克服。而整個宮殿內的眾人,也仿佛見證了這一刻的成長與蛻變,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與祝福。


    掌教薛磬站在寬敞的講堂前,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他的衣襟上,為他平添了幾分溫和而威嚴的氣息。他輕聲細語,目光中滿是關懷地對著下方的少主薛戧說道:“今天下午的課,你若真覺得累了,我稍後就與你師尊商議,讓你休息半日,如何?”這話語間,既有對弟子身體的體恤,也隱含著對學業不可輕怠的期許。


    然而,提及“半日”二字,少主薛戧非但沒有展露輕鬆之色,反而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愈發洶湧起來。她的眼眶泛紅,小臉上寫滿了委屈與不甘,仿佛這“半日”的提議觸及了她心中某個柔軟而又複雜的角落。


    一旁的侍從弟子們見狀,先是麵麵相覷,隨即忍俊不禁,彼此間交換著無奈又帶有些許寵溺的眼神。一個膽大的侍從弟子輕聲笑道:“你看咱們少主,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一不順心就撒嬌。”這話一出,立刻引來了其他弟子的共鳴,紛紛點頭附和,氣氛一時變得輕鬆而溫馨。


    掌教薛磬的目光輕輕掠過這些嬉笑的侍從弟子,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理解。他輕輕咳嗽一聲,那威嚴的氣勢瞬間讓喧鬧的講堂恢複了平靜。侍從弟子們連忙收斂笑容,低下頭去,生怕觸怒了這位平日裏和藹卻又不失威嚴的掌教。


    薛磬看著薛戧那張掛滿淚痕卻依然倔強的小臉,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他故意板起臉,以一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道:“我看你這哪裏是哭啊,分明是在找借口,想趁機下山去‘浪’一圈吧?”這話一出,連薛戧自己都忍不住破涕為笑,抬頭望向掌教,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這一抬頭,薛戧那花貓般的臉龐更是將眾人逗得前俯後仰。掌教薛磬更是笑得四仰八叉,捂著肚子直喊疼,侍從弟子們也是笑作一團,整個講堂洋溢著久違的歡聲笑語。


    “哎呦,我的小花貓,你這是怎麽了?我費盡口舌勸了半天,結果這會兒倒是不哭了,反而笑成這樣,你呀,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掌教薛磬的話語中充滿了寵溺與無奈,他的眼神溫柔如水,仿佛能包容世間所有的不完美與任性。在這一刻,講堂不再是冷冰冰的求學之地,而變成了一個充滿愛與溫暖的家。


    姐,你那雙閃爍著堅定光芒的眼睛望著我,仿佛要將我內心的每一個猶豫都融化。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姐,答應我,讓我陪你一起下山。這江湖路遠,我渴望與你並肩作戰,懲惡揚善,讓正義的光芒灑滿每一個角落。”


    掌教薛磬站在一旁,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作無奈的笑意,他連連點頭:“好好好,看在你如此堅決的份上,明日我便帶你去。你的心中藏著的那份對自由的渴望,我豈會不知?但你得答應我,到了山下,一切行動必須聽我的指揮,不可擅自行動。你可知,你若有絲毫閃失,我如何向你爹娘交代?他們的擔憂,我可擔不起第二次。”


    我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也夾雜著一絲愧疚。我輕聲迴應:“姐,我明白。上次你允我兩年之後再議此事,是我太過心急。但這次,我定當小心謹慎,絕不再讓你為我操心。”


    掌教薛磬搖搖頭,嘴角掛著一抹苦笑:“行行,你這小子,真是讓人又愛又恨。也罷,既然你心意已決,我豈能攔你?宗門裏的事務,我迴頭會與各位長老一一安排妥當。你的師尊,天樞長老薑晚寧,她將親自負責宗門的大小事宜,確保一切井然有序。而我,就陪你走這一遭吧。”


    說到這裏,他似乎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遇到你,我算是認了。不過,能有你這樣的弟子,也是我薛磬的榮幸。江湖路險,你我姐弟,定要相互扶持,共闖難關。”


    我聞言,眼眶不禁微熱,上前一步,緊緊握住掌教薛磬的手:“謝謝姐,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我們一起,讓這江湖見證我們的傳奇!”


    如此,一段關於勇氣、親情與責任的對話,在夕陽的餘暉中落下帷幕,而我們的江湖之旅,正悄然拉開序幕。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山間小道上,為這靜謐的早晨添上了一抹溫暖的色彩。他輕輕推開窗欞,深吸了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感受著微風拂麵,仿佛連心靈都被這自然之息洗滌得格外清澈。隨後,他整理好行裝,帶著對未知旅程的期待,緩緩步出房門。


    在宗門的大門口,少主薛戧早已等候多時,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之情。他身著精致的宗門服飾,衣襟隨風輕揚,顯得格外英姿颯爽。“終於下來了,這宗門內的日子雖修行無礙,但日複一日的寧靜也著實讓人憋悶得慌。”薛戧邊說邊拍了拍身旁的石階,仿佛連石頭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雀躍。


    掌教薛磬,一位慈祥而威嚴的老者,緩緩踱步而出,目光中滿是對弟子的關愛與期許。“看把你高興的,孩子。”他的聲音溫和而深沉,仿佛能洞察人心,“修行之路,既要耐得住寂寞,也要懂得適時放鬆,方能張弛有度,更進一層。此番下山,既是曆練也是成長,望你二人能相互扶持,平安歸來。”


    薛戧聞言,神色更加堅定,他朝掌教深深一鞠躬,眼中閃爍著決心與感激。“請掌教放心,薛戧定不負所望,此行必將全力以赴,不僅增長見識,更要將宗門之德、之道,傳播於世間。”


    說罷,兩人並肩踏上了下山的路途。沿途,鳥語花香,溪水潺潺,一切都顯得那麽生機勃勃。他們時而駐足欣賞風景,時而低聲交談,分享著彼此的夢想與憧憬。這段旅程,對他們而言,不僅是身體上的移動,更是心靈上的一次遠行,預示著他們即將開啟的新篇章。


    昆侖宗內,正殿巍峨,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斑駁地灑在光潔如玉的地麵上,為這莊嚴之地添上一抹柔和。殿內,天璣長老楚傾陽身著藍白相間的華麗長老服飾,衣袂飄飄,宛如雲端漫步的仙人。他的長發被精心束起,及腰之處以一根鑲嵌著細碎寶石的發帶輕輕挽住,再配以精致的銀質發冠,更顯其超凡脫俗的氣質。腰間懸掛的長老令牌,在陽光下微微閃爍著光芒,彰顯著他尊貴的身份與地位。


    不遠處,天樞長老薑晚寧同樣以一身藍白長袍示人,其裝扮與楚傾陽相仿,卻自有一番沉穩內斂之風。她的長發也是及腰,發絲柔順,發帶與發冠的搭配簡約而不失高雅,腰間同樣掛著那塊象征權力與責任的長老令牌。兩人對立而站,仿佛是昆侖宗內兩道亮麗的風景線。


    “少主真下山了?”楚傾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目光穿過殿門,仿佛能望見那遙遠的塵世。“我聽說二尊主也陪著,這……不太尋常啊。”


    薑晚寧聞言,輕輕點頭,語氣平靜無波:“嗯,是。不過,少主已非稚子,他有自己的考量與決斷。我們隻需做好分內之事,其餘的,便交由天命吧。”


    楚傾陽聞言,眉頭微蹙,似是想到了什麽,不禁歎息道:“我不是擔心少主的能力,隻是……看他這些年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我怕他承受不住,被壓垮了。”說到這裏,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溫柔與心疼,仿佛是在談論自家孩子一般。


    薑晚寧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抬頭望向楚傾陽,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傾陽,你我皆已二三十歲,自然懂得自由的可貴。但身為長老,我們肩上的責任同樣重大。少主的路,需要他自己去走,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時給予支持與引導。”


    說完,她繼續低頭處理著手中的宗門事宜,那份專注與認真,讓人無法忽視。然而,就在楚傾陽以為她不會再開口時,薑晚寧突然抬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你若真閑著無事,不妨將我安排給你的任務處理一下,還有弟子們的課程安排、作業批改等,都是刻不容緩之事。”


    楚傾陽聞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低聲嘀咕道:“師兄啊師兄,你這人真是……怪不得人家都說你是塊木頭疙瘩呢。不過,也罷,我這就去辦。”說著,他轉身欲走,心中卻暗自決定,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少主,讓他在這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上,能夠走得更遠、更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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