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急的那叫一點不敢耽誤。


    日暮時分,三天的比武大會結束,奔波相走的人們口中說著今年的勝出者都有誰。


    著重的說今年最後殺出兩個人,一手一個掀飛對方。


    傳著傳著,話逐漸變得不對,變成他們是奔著對方去的,還說他們本來是一對,因為城主的不肯定,拆散了對方。


    等冷橋聽到的時候,臉黑的像鍋底。


    然而現在的他們一無所知,不停的客人上門,手裏拿著城主府發的請帖。


    管家在門口笑的臉快爛了,他揉揉臉,笑眯眯的吩咐下人引人往裏邊走。


    好不容易到開宴,管家深唿一口氣,終於不用笑了。


    城主府花園裏,冷橋設宴款待世家以及奪得名次的人的地方。


    他坐在主位,左邊坐著莫、常二家的人,右邊坐著夜冥邪他們。


    冷橋看這一幕,高興的起身:“今年的比武大會可謂叫人看的酣暢淋漓,日後,風明城還需諸位多多保護,接下來,我們要在南州打出風明城的名號,諸位,今晚暢懷飲酒。”


    他一個大老粗,話本來就不多,因此說完話壓根不知道要說什麽。


    幸好他的夫人善解人意,常能幫著他排解困難。


    這不,冷橋拍拍手,絲竹管樂漸漸響起,甚至外麵鈴鐺聲出現,一些舞姬走進來,跟著樂聲開始跳舞。


    冷橋覺得此時此景他應該再說些什麽,張張嘴,最後巴巴的說一句:“吃好喝好。”沒了。


    城主府的舞姬與外麵的不同,莫轍幾個當即看愣了。


    少年血氣方剛,看了一會發覺自己起來了,一個個的連忙並腿合攏,臉紅的不像話。


    不過歌舞升平,見誰都沒有注意這邊,他們鬆口氣。


    轉頭互相看一眼,都看到了來自對方的尷尬。


    然而當他們去看夜冥邪他們,發現他們根本沒有看歌舞,反而是紫千殤側臉和夜冥邪說著什麽,夜冥邪笑的一臉溫柔繾綣,是完全和平時冷臉不一樣的神色。


    他們恍惚,是啊!他們已經成親,不對歌舞感興趣很正常。


    成親?!幾人驚醒,麵麵相覷,頓時覺得更加打擊人。


    真是的,吃個飯還能受到接二連三的波折。


    “殤兒覺得葡萄好吃嗎?”夜冥邪低聲詢問。


    紫千殤咽下嘴裏的酒,迴著:“好吃。”


    “這裏無聊,我帶你迴去好不好。”


    紫千殤在下撓撓他手心,“是不是不太好?”


    夜冥邪輕笑,小狐狸,要不是看到他眼底的期待,還真會被他的語氣騙過去。


    “不礙事。”


    “走吧。”


    事實上,紫千殤覺得宴會無聊還吵,他早就想走。


    臨走前,夜冥邪拎著幾壺酒,端著兩盤葡萄、切好的雪梨。


    在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二人會去秋梨院。


    院中花亭,夜冥邪和紫千殤麵對麵坐下,中間隔著一張白石梅花桌子。


    夜冥邪抬手,一道又一道結界紮根底下,除非自己解開,不然誰來都沒用。


    紫千殤執起一個酒壺給自己倒酒喝。


    夜冥邪看見他手裏的酒杯捂眼笑笑。


    怎麽還把酒杯拿來了。


    紫千殤喝完手裏的酒,狐狸眼上翹,微微湊近了夜冥邪說道:“梨花釀,你要喝嗎?”


    夜冥邪挑眉,看他現在白皙的臉龐沾染紅暈。


    剛剛他說什麽,梨花?


    那他知不知道此時的他就像白裏透粉的梨花一般。


    思及此,他說著,“我喝酒,但和你喝的酒不一樣。”


    紫千殤托臉,狹長的眼中沁水,一層水霧彌漫,半勾人半瀲灩。


    “我嚐嚐你的酒。”


    說罷,探身過去親上夜冥邪的紅唇,嘴唇相觸,他含著夜冥邪的下唇,感覺到滿嘴的酒氣。


    沒嚐出來味道,他問著:“你喝的什麽酒?我嚐不出來。”


    他說這話,語氣半嗔又不滿,好似撒嬌。


    夜冥邪眼底的紫色慢慢起來,就這麽看著他不說話,手掌握得極緊。


    “我喝的龍須酒。”


    龍須酒一向放人參搭配藥材釀成,因著有人參的須,所以被叫做這個名字,味道不大,稍苦澀,大多中帶著甜。


    “嚐不出來。”紫千殤又重複說這四個字,聲音低低的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


    夜冥邪道:“殤兒,你喝醉了。”


    “沒有。”


    紫千殤說著,眼睛亮晶晶的,一邊用手畫了一個大圈,“我喝酒很厲害,那麽多都不會醉。”


    夜冥邪捉住他的手放在手心搓搓,好笑又無奈,“你真的醉了。”


    紫千殤抽迴手站起身,走向他,路走的跌跌撞撞,夜冥邪擔心,又怕自己起身他不開心。


    對付小酒鬼的辦法就是見招拆招。


    於是,他看他的小阿邪想做什麽。


    就那麽看著,紫千殤跌他懷裏,嘴裏嘟噥:“抓到你了。”


    夜冥邪被他小孩子的脾性鬧的一臉笑,寵溺的目光壓不住,滿弦的月亦是比不上他此時的溫柔。


    “殤兒,小酒鬼。”他輕昵出聲。


    紫千殤側著坐他腿上,手臂環著他腰,手指不輕不重的抓著他後腰衣服,時不時揪動兩下。


    夜冥邪從中感到糾結的情緒,他低頭注視他的眼睛,“怎麽了?”


    紫千殤仰臉,眉眼間好似有一團雲霧遮掩。


    “你說我是酒鬼。”語氣微微上揚,帶著不滿。


    夜冥邪聽見,笑的眼睛彎成月牙,看著很是有些邪魅,他被紫千殤小孩子的語氣說的開懷。


    好長時間了!見到殤兒這樣還是小時候,軟糯的小小人一個,小臉擺成冷冷的樣子,誰都愛搭不理。


    “不是?那我要喊你什麽?”他笑著問。


    紫千殤歪頭眨眼睛,他搖頭無辜道:“不懂。”


    不懂,不是不知道。


    夜冥邪語調輕佻:“小醉鬼。”


    紫千殤蹙眉,不滿道:“不聽。”


    夜冥邪捏捏他臉,直接親上去,“我嚐嚐你喝的酒。”


    紅唇再次壓上去,頓時,梨花釀的酒味上頭,遮住龍須酒氣。


    夜冥邪在他唇上碾壓兩下,撬開他的唇,一路掃蕩過去,所到之處,嚐盡梨花香


    末了,夜冥邪鬆開他,唇角邊多了一個牙印。


    舌尖抵住,知道是紫千殤咬的。


    “嚐到了,梨花釀很甜。”


    紫千殤眼巴巴瞅他,“你嘴裏的好苦。”


    夜冥邪明知他說的是酒,卻還是忍不住逗他,“是味道還是酒?”


    紫千殤想想,搖頭。


    夜冥邪頓時嚴肅的告訴他:“你喝醉了,我們迴屋。”


    說著,他抱起紫千殤,被坐過的大腿溫熱,他馬上覺得自己快炸了


    紫千殤乖乖的耷拉著腿。


    夜冥邪的手托著他屁股,沒看到紫千殤眼裏的清明以及狡黠,還有狐狸般的笑,像是吃到糖的孩子。


    他作似不經意的親上夜冥邪耳朵,見耳朵紅著,張嘴咬上去。


    另一隻手掌上去搓揉他耳朵。


    夜冥邪拍拍他,“殤兒,別鬧。”


    嘴裏說著,卻是讓他胡鬧,未有任何動作。


    紫千殤咬他耳朵還不算,當即咬著他耳垂,放嘴裏不放。


    屋裏,他要把紫千殤放床上,奈何他嘴裏含著自己的耳朵,隻能隨著放他的動作順勢壓著紫千殤。


    紫千殤登時鬆開他,哼哼唧唧的。


    夜冥邪捏他臉,“我壓著你哪了?”


    紫千殤抬腳,夜冥邪以為他想翻身,隨即壓著他腳。


    哼,紫千殤瞪他,見他領會不到自己的意思,說出一個字:“腳。”


    夜冥邪明白過來,壓著他腳了。


    實際沒有,紫千殤就想借著酒勁鬧鬧他。


    “葡萄。”紫千殤眼說道。


    “嗯?”夜冥邪懷疑自己聽錯。


    “葡萄。”紫千殤又說一遍。


    這下夜冥邪沒聽錯,“等著,我去給你拿。”說完,他問著喝醉的小酒鬼,“要不要吃梨?”


    “要。”


    得到答案,夜冥邪轉身出去,他剛走,紫千殤坐起身,眼中一片清明。


    夜冥邪迴來,看見的就是他扯著自己腰帶的一幕,熱氣上頭,熏陶的他微醺,他不由得好笑。


    不等他說話,紫千殤出聲:“困。”


    夜冥邪扶他坐好,“不吃葡萄了?”


    “吃。”


    夜冥邪耐心的把葡萄剝好皮喂到他嘴邊,“吃。”


    “不。”


    “為什麽?”


    “剝皮。”


    “剝好的。”


    “不信。”紫千殤邊說,邊把頭一扭。


    夜冥邪無奈,小祖宗,今晚這是怎麽了?梨花釀的酒勁如此大?


    他舉著葡萄遞到紫千殤扭頭的那個方向,“乖乖的,吃。”


    “不。”


    紫千殤拒絕。


    夜冥邪拿他沒法,隻好自己吃下去再喂。


    誰知紫千殤看他吃下去,把臉扭迴來,一雙眼浸了水的看他,似是不敢相信他把葡萄吃了。


    夜冥邪把他的腰帶向自己這邊,低頭親上去,嘴裏的葡萄因為猛烈碎成一塊塊的被兩人吃下去。


    “好吃嗎?”夜冥邪笑著問。


    紫千殤眼眸明亮,璀璨的如同驕陽,他點頭。


    夜冥邪心下有猜測,他再度剝個葡萄遞到嘴邊。


    紫千殤不吃,用嘴喂,他倒是不拒。


    就這樣,一盤葡萄被兩人吃下去。


    “殤兒,梨還吃嗎?”


    “吃。”


    “可你吃了一盤葡萄。”


    紫千殤瞧著空著的盤子,不承認,“你,吃的。”


    言語清晰。夜冥邪鳳眸含笑,“我不想吃了怎麽辦?”


    紫千殤雙手交握,歪頭想著對策,浸水的眼睛還是醉蒙蒙的看他。


    “吃。”他抓住夜冥邪袖子,給出一個字。


    夜冥邪手捏一塊切好的梨遞到他嘴邊。


    這次,紫千殤沒有像吃葡萄那樣讓他喂,反倒乖乖的吃下去。


    夜冥邪手一頓,向後收一下,拿不準紫千殤是真醉還是假醉了。


    他迴神,看紫千殤盯著他手裏的梨。


    嘖,真想讓人不成君子。


    但凡他是個沒定力的,殤兒現在就已經哭著求饒了。


    小腹傳來熟悉的感覺,夜冥邪暗道,知道也不想了,反倒惹一身火。


    又喂幾塊梨,紫千殤太撐,手推開夜冥邪捏著剩一半梨的手,“你吃。”


    “飽了?”


    “嗯嗯。”


    夜冥邪用左手捂臉,耳根都紅了,喉間溢出的笑簡直惹人顫抖,一個嗯不夠,竟然說兩個,他的殤兒好乖,軟乎的想讓人欺負他。


    “我真吃了。”通知紫千殤一聲,夜冥邪絲毫不嫌棄的把梨吃掉。


    他起身把剩下的梨放到桌子上,俯身和紫千殤對視。


    紫千殤伸胳膊,“沐浴,困。”


    夜冥邪把他抱起來,心想他這副要抱的模樣少見,從小到大,一隻手可數。


    手腳利索的伺候懷裏人洗漱,最後把他放進浴池裏。


    紫千殤安安靜靜等著夜冥邪下來。


    洗了一炷香,夜冥邪拿衣袍裹著紫千殤到床上。


    散發濕氣的烏發不知什麽時候幹的,蠟燭時而搖曳,時而垂芯,晃晃悠悠的燃到最後。


    帳子裏,兩道交疊的身影纏在一起,夜黑濃墨時,一隻雪白的腳伸出來又很快被抓進去。


    二月天,月色本該冷清,此時卻柔和不斷,襯得梨花擺風弄影。


    好久,裏邊傳來說話聲。


    “你看出來了?”


    夜冥邪握著他手腕,將他的手放在胸膛,“嗯”


    擔心紫千殤不清楚,他好心的解釋一番。


    “本來看你喝酒喝醉沒懷疑,是你自己暴露的。”沒給紫千殤想的時間,他告訴他,“你吃梨那會。”


    紫千殤不說話,怎麽想不到會敗在那裏。


    “可是殤兒今晚給我個好大的驚喜,竟然裝醉。”


    紫千殤後知後覺地覺得羞澀,他輕哼,表示不滿。


    夜冥邪手裏握著他搓弄著,惹來他一陣麻意,他驚唿,“阿邪。”


    “還敢不敢?”


    “敢。”


    夜冥邪笑的使勁親他臉,“小公子,不怕我看出來了?”


    紫千殤不語,總有你看不出來的時候。


    比如,真的喝醉,但,紫千殤對於自己的酒量很有自知之明,喝不醉。


    那就喝多點,醉的時間更逼真。


    想到這,他笑著問:“梨花釀好喝嗎?”


    “不好喝。”他的話惹紫千殤一頓,下麵的話忍不住叫紫千殤堵住他的嘴,”可誰讓有殤兒對嘴讓嚐,不好喝也變為佳釀了。”


    他嚐的是酒?不是!


    紫千殤捂他嘴,“別說了。”


    “耳朵又紅了。”


    溫熱的氣息落在掌心,很燙很燙。


    紫千殤無法,隻好閉眼,“睡覺。”


    夜冥邪哄著他,“睡吧。不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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