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錯了,真的,我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任性了。」


    池魚心中有愧,嘶聲道,「我什麽都不要,真的,錢也不要、車也不要、房子更不要,我隻要你平安無事的迴家。」


    「爸爸,我真的會聽話,我離央亟遠一點,我真的什麽都不求了。」


    池魚淚眼模糊,說到最後,早已是字不成句,泣不成聲。


    池誠被池魚哭碎了一顆心,他滿眼憐惜的看著女兒,可當下能做的,隻是替她擦掉眼淚。


    池誠紅了雙眼,語氣顫抖道,「囡囡啊,不要哭,哭得太狠了,會對孩子不好的。」


    那時的池魚已經懷了央亟的孩子,不多不少,剛好兩個月。


    而他們結婚,才不過區區半年而已。


    半年啊,央亟就再也忍不住的,對他們家出手了。


    池魚至今都想不明白,央亟同她到底有怎樣的血海深仇,會令他十年如一日的狠了心思,不惜拋棄所有背負罵名的報複池家上下。


    他為人精明聰慧,扳倒池家不過是時間問題,他裏應外合的周旋,將池家內外徹底擊垮。


    事情做到這個份上,央亟確實是成功了。


    可是她的父親,卻被他害的入獄,再也迴不來了!


    池魚怎麽可能給他生孩子?


    她又怎麽可能甘心的讓孩子管仇人喊爸爸?


    池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拚了命的搖頭,拒絕道,「我不會生下來的,爸爸,我會把這個孩子打掉,我就是去死,都不會給仇人生孩子!」


    「可這個孩子又有什麽錯呢?」


    池誠深知自己未來命運的走向,他歎了口氣,隻是笑著溫聲道,「囡囡啊,爸爸或許很難迴家了,但這個孩子是你的骨肉,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啊。」


    「這個孩子,或許會代替著爸爸,永永遠遠的陪著你。」


    他忍不住哄勸道,「留下來吧,這是你的孩子,這是條無辜的生命。」


    池魚這會兒對央亟恨之入骨,她咬唇拒絕道,「不,我不要。」


    「瞧你,剛說好不任性,會聽話,怎麽這會兒就變卦了?」


    池誠斂了斂眉,摸了摸她還未隆起的肚子,語氣輕緩,無比憐愛道,「囡囡啊,你要懂事,我這輩子沒什麽求得,一把年紀了,還想看看外孫呢。」


    「這是你的孩子啊。」


    也就是這一句話,令池魚身心備受震動,拚了命的想要將這個孩子留下來。


    她抱有期望的想,或許等到父親出獄後,他們一家三口可以遠走高飛,另尋他處的過著平靜日子。


    遠離江城這片無妄風雨,避開央亟的不斷迫害。


    即便這個孩子是不被抱有期待和愛意而來,但他終歸是這個世界上無辜的存在。


    池魚忍不住往好了想,或許,這是老天爺在絕境時獎勵給她的慰藉。


    在一定程度上,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因為她的父親還想要看外孫呢。


    隻可惜,顧家百般周旋也沒能將池誠搭救出來。


    但有了顧焯盡全力的幫忙,才不至於在這件案子裏將池魚牽扯進去,也不至於讓深陷牢獄的池誠在等候庭審的過程中受盡苦楚煎熬。


    即便池誠背負罵名,不堪重負的自盡而亡,但顧家終究在這件事情上費盡心血。


    池誠離世後,顧家也遭到了央亟接二連三的打擊,顧家飄搖不定時都沒有忘了幫池誠收屍,做事做到這個份上,顧揚怎麽可能任憑央亟這會兒信口雌黃的隨便汙蔑?


    顧家向來身正影定,哪裏是央亟這種吃裏扒外的奸詐小人,可以過多惡意揣測的!


    他可以接受央亟的打擊爭議,但他絕不能忍受清白傲骨的父親遭受諷刺。


    迴想過去種種,顧揚心思一沉,眉頭緊蹙時,不忘緊盯央亟的眉眼。


    對他而言,他堅信顧家肯定是清白的,但對前的事,央亟到底知道了些什麽?


    他是真的了解了內幕隱情,還是純心在這兒故意詐他?


    顧揚心中有些不安,攥緊了拳頭,幾乎要繃不住力氣的朝著央亟揮拳而至。


    可偏偏褚顏這會兒踩著高跟鞋從遠處一路小跑而來。


    「顧揚哥!」


    見二人大打出手,瞧著央亟嘴角的傷痕,褚顏心驚肉跳的攔在二人之間。


    「別打了!」


    褚顏扶著央亟,望著顧揚時,她擰了下眉頭,頗有哄勸,「大家好歹都是舊相識,何必鬧得這麽不愉快呢?」


    又何必因為個池魚,而不死不休的敵對呢?


    顧揚看到褚顏眼底的意味深長,他稍有遲疑,舉起的拳頭終將是不甘心的放下。


    「姓央的,記得我說的話。」


    顧揚剜了眼臉上掛了彩的央亟,「別在來找池魚的麻煩!」


    說完,他轉頭恨恨的離開。


    望著顧揚的背影,央亟不著痕跡的拂開褚顏的攙扶,他眉目深沉的望著她,看的褚顏心下一陣泛寒。


    「央亟哥,你怎麽樣?」


    褚顏自然而然的忽略掉央亟眼底的深沉,她滿是心痛的從包裏翻出紙巾,想要替央亟擦去嘴角的血漬,卻被他一偏頭直接迴避。


    她的手就硬生生的停在了寒風中。


    「褚顏啊。」


    央亟輕嗬一聲,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口道,「見她這樣,你高興嗎?」


    此言一出,惹得褚顏當下臉色微變,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不過是刹那間,褚顏又壓下的心下的寒意,她似是迷茫的搖了搖頭,「央亟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說著,她再一次的伸出手,想要輕輕擦拭央亟帶血的傷口,可央亟卻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觸碰自己分毫。


    褚顏手上一滯,她抿了下唇,似是眸中含水,輕輕拉了拉央亟的衣角,「央亟哥,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


    央亟望著她,突然譏諷的笑道,「看來,你這幾年過足了消停日子,現在確實很得意。」.


    這下,褚顏嘴角上噙著的笑容徹底僵滯。


    她聽出央亟的言下之意,暗自咬牙,卻是麵不改色的笑了笑。


    「我看到你受了傷,心疼還來不及,怎麽會得意?」


    褚顏輕柔道,「我們去醫院吧。」


    央亟斜睨了她一眼,施施然的鬆了手,將褚顏晾在原地。


    他嗤聲道,「你說你費盡心思的將顧揚找來,怎麽不在多看會兒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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