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對桑榆提及的彌補並不感興趣,她這人,也不是誰的錢都賺的。


    她笑意有些敷衍,「那就麻煩桑少了。」


    隨他折騰。


    搪塞完,池魚又朝一旁站了站,同桑榆拉開了距離。


    她拿著手機重新下了派車訂單,四下望了望,試圖快點來車,趕緊離開這個齷齪的地方。


    對方無意攀談,桑榆背對著池魚的方向遠行幾步,似是覺得不妥,又停下了腳步。


    桑榆見池魚身單影隻,又冷的發顫,他隨意掃了眼她身上裹著的皮草,不過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寒風將池魚身上的皮草揚起了些許浮沉絨毛,借著路燈下,顯得格外刺眼。


    桑榆怔了下,卻並未戳穿她的寒酸。


    「池小姐。」


    見桑榆掉頭迴來,池魚誤認為對方還要跟她墨跡一番,她頗有警惕的擰了下眉頭。


    桑榆眼見著她的敵意,卻是輕笑了下,「池小姐,這邊比較偏僻,不容易打車。」


    說著,他指了指身後方不遠處的地下停車場入口,「你若是不介意的話,我送你迴去吧。」


    池魚早先被央亟趕出來後,帶著孩子摸爬滾打了這些年,深知無事獻殷勤定沒有好事發生。


    她很想不客氣的迴懟一句,她很介意,非常介意。


    都是群斯文敗類的偽君子。


    池魚偏過頭,分外警惕的看著桑榆,卻見他麵不改色,滿是坦蕩。


    看上去倒像是規規矩矩的,好像是真的處於真心,想要送她一程。


    池魚擺了擺手,「真的不用了,我……」


    話未說完,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池魚垂眸去看,發現是顧揚打來的電話。


    深更半夜的,估計是在惦念她何時才能夠加完班。


    這會兒寒風簌簌的,池魚不好為自己的謊言買單。


    她打不到車,又不能當著桑榆的麵兒接電話,下意識的轉過身子,就瞧見央亟被人簇擁著出來。


    前仆後繼的,分外威風。


    而褚顏呢,就站在他的身側,挽著他的胳膊,眉目柔情的望著他。


    看上去情深意切的,連池魚都想替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鼓掌。


    不愧是背負罵名、違背道德也要在一起的有情人啊!


    就是不知道,褚顏若是知曉央亟在洗手間惡意強吻前妻,又會如何去想。


    高高在上的,是否還會有當下這般春風得意。


    池魚突然很想瞧瞧褚顏過往翻臉無情跟她敵對的那一麵,總比現在端著架子,在人前虛情假意的活著,令人看著順眼。


    抬抬眼,池魚就見央亟冷眼看來,瞧著她和桑榆站在一起的這一幕。


    隻是褚顏不知在央亟耳旁低語了什麽,池魚隻覺得央亟的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分。


    連看著她的目光,都好似把殺人不見血的寒刀,割的她有些臉疼。


    池魚怔了下,眼瞧著央亟一行人突然改了個方向,朝他們這邊走來,她一時間有些惶恐。


    要是在被央亟圍堵了去,她很可能會繼續遭殃。.ν.


    桑榆聽見身後的動靜,偏頭去看,就知道池魚到底在懼怕些什麽。


    明眼人都瞧出來,央亟對池魚懷有敵意,隻是這份敵意裏又添了抹別樣情愫。


    看上去,他在意池魚的程度,更比在意身旁候著的未婚妻。


    都說央亟成名前,曾入贅了有著江城第一財閥之稱的池家,費盡心機的娶了池家的親閨女。


    雖然這樁婚姻的維持時間很短,但池家千金失蹤後,央亟這些年裏也總是會在私下關注著海外的往來動態。


    看起來,是在找人。


    此時望著池魚心事重重的樣子,迴想著二人間的你來我往,桑榆隻覺得眼前這位池小姐,恐怕就是央亟失蹤的前妻。


    不然,怎麽會這麽巧的冒出個同名同姓的女人,甚至是能讓喜怒不形於色的央亟突然亂了心思。


    央亟才不是因為陸振明私下同顧氏所有牽扯,才會同對方勃然翻臉。


    央亟是商人,就算同顧氏平分江城春色,也無所謂陸振明背後搞小動作。


    以他過往雷厲風行的手段,有的是辦法讓陸振明打碎了牙齒吃暗虧,又怎麽會不顧及明麵上的往來關係,而得罪了生意場上最有力的走狗呢?


    不過是想護著池魚罷了。


    此時迴想起池魚中途匆匆離開包廂後,央亟那副讓陸振明當眾見了血的狠厲模樣,桑榆挑了挑眉頭,隻覺得寒風更甚了幾分。


    不過,他同央亟的過往關係向來一般,若不是父親要求他必須參加今日酒會,他才懶得替桑家周旋附和這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害了池家上下不說,寒冬天裏,還將有孕在身的妻子趕了出去。


    現在跑來灑深情,不覺得太晚了嗎?


    桑榆眼瞧著央亟一行人朝他們這麵走來,他眯了眯眼,心下別有衡量。


    既然池魚同央亟不合,他很樂得做順水人情,幫她一把。


    就當是對他今晚的莽撞舉動所進行些微彌補吧。


    「池小姐。」


    桑榆斂下眉眼,卻是擋下池魚的視線,避開身後漸行漸近的一行人。


    「天寒地凍的,我們還是先走吧。」


    池魚怔了下,「我……」


    桑榆眉眼含笑,「你放心,我今晚滴酒未沾,不會出現違法亂紀行為的。」


    池魚總覺得眼前人並非看似簡單純良,心思深不可測的,令她有些難以招架。


    桑榆眉頭一挑,直言道,「我知道你和央老板不和。」


    此言一出,他眼見著池魚臉色一沉。


    桑榆笑了下,不以為然道,「但是你放心,我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送你一程。你就當是我想要為今晚的莽撞賠罪,權當賞我個麵子,一起走吧。」


    桑榆言辭真切,句句在理,池魚想要推辭都不好開口。


    寒風中,池魚隻覺得央亟的目光淩厲的逼人,她被盯得渾身不適,這邊又被顧揚接連追著打來電話。


    兩難之際,池魚很快在心中做了權衡。


    所謂前有狼,後有虎,池魚無奈之下,隻好對桑榆說了聲好。


    隻是兩撥人擦肩而過時,跟在桑榆身側的池魚低著腦袋,故意將央亟的冷意視而不見。


    可偏偏寒風中揚起褚顏的輕笑聲。


    「看來,這位池小姐今晚名花有主,有人保駕護航了。」


    她挽著央亟的胳膊,柔聲道,「央亟哥,這迴你可以放心了。」


    天真無邪的挑撥是非,令池魚恨不得掉頭迴去,扇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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