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得了一天的假,池魚也沒著急迴家補覺。


    她去了附近的商場。


    兒童區玩具琳琅滿目,池魚兜轉了幾圈,才找到擺放變形金剛的櫃台。


    玻璃櫥窗內立著的大黃蜂很奪目,當然,價格也很刺眼。


    售貨員候在一旁,對於顧客的端詳隻是無聲打量,並未出言介紹。


    她料定池魚買不起。


    池魚將售貨員的漫不經心盡收眼底,她站直了身子,隻是局促的笑了笑。


    無所謂狗眼看人低,以她目前銀行卡裏的餘額,確實買不起,不怪遭人白眼。


    她要是能談成這筆項目就好了。


    沒有主管從中作梗,談成了,她和阿粵的日子就能好過一點。


    小孩子的童年很短暫,她很想給阿粵過個快快樂樂的生日。


    所以,當娘娘腔主管突然叫她迴公司開會時,池魚未加遲疑,風風仆仆的朝迴跑。


    峰迴路轉,池魚隻當老天爺開眼,一切有戲。


    她迎著風雪趕迴寫字樓時,唯一部好用的電梯卡在三樓,好似被人長久占梯。


    主管在電話裏一改常態,千叮嚀萬囑咐的催著她趕緊迴來,別讓甲方老板好等。


    甚至是主動給她微信發了一百塊錢紅包,讓她趕緊打車。


    火急火燎的態度,令池魚忍不住猜測,或許甲方老板對主管的設計不滿意,所以才讓她白撿了這個機會。


    這是好事兒。


    被電梯卡在樓下,池魚不想錯過機會,隻能拎著包提著一口氣跑了十層樓梯。


    氣喘籲籲的,讓她大腦空白了幾秒,有些晃了神。


    甚至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儀態良好,池魚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裏,將厚重的粗線毛衣脫下,隻穿件裹著曲線的白襯衫。


    有些冷,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


    池魚將工牌掛在脖子上,對著鏡子笑了笑,這才朝著會議室走去。


    走廊靜悄悄的,池魚深深唿了口氣,敲了敲門。


    “請進!”


    她無比重視這次失而複得的機會。


    可是當她親手推開會議室的門,看清來人側臉時,整個人如墜冰窟,好似將她放置刀刃上,刺的她一動也不敢動。


    竟然是央亟!


    池魚瞳孔緊縮,瞬間白了臉色,本能的想要關門逃跑,卻被主管嗬住。


    “愣在這兒幹什麽,當木頭啊?”


    主管疾步走去,扯著池魚的胳膊朝裏走,“沒看見大家都在等你啊,打車費我都給你了,磨蹭什麽?”


    池魚有苦難言,幾乎是迎著同事異樣的目光,被他推著走。


    此時,央亟就坐在長條桌最裏端的位置,同一旁的男秘書不知交談著什麽,眉宇間有著些許冷意。


    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


    眼見著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池魚腿肚子發顫,朝後縮了縮,卻被主管直接推了上去。


    “央老板,央大少。”


    當著眾人的麵兒,主管曲著身子,諂媚道,“人我給您叫來了。”


    被人突兀的打斷了談話,央亟很是不悅,隻是轉過頭看向池魚時,眉頭一挑。


    視線順著她光潔的脖頸自下滑落,工牌落在她的豐腴的胸前,顯得白襯衫的扣子有些緊繃。


    不過,白襯衫有些透,離近了,隱隱能夠瞧見衣服下胸衣的顏色。


    央亟眯了眯眼睛,卻笑了。


    黑色的。


    他修長桀驁的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池魚被他露骨的目光刺的慌,禁不住朝後避了避,佯裝不認識他。


    無聲中,主管的臉色有些難看。


    當著眾人的麵兒,前腳被罵了一通,這會兒又被晾在一旁,他被這位脾氣古怪的央老板弄的有些下不來台。


    可央亟名氣極大,他惹不起,隻能硬著頭皮低聲道,“央老板,這位就是您點名要見的設計師,池魚,池建築師。”


    說著,他伸手扯了把池魚,“帶證的。”


    隨著他的動作,央亟的目光冷了冷。


    央亟朝後靠了靠,盯著他的手,若有所思道,“你平時,也這麽碰她?”


    主管愣了下,縮著手,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同事間,習慣了。”


    說著,主管懟了下池魚的胳膊,“是不是?”


    “習慣了”似是燒著了央亟的眉梢,他目光森鈴的睨著池魚,無聲中的討伐,好似把割人血肉的寒刀。


    他挑了下眉頭,漫不經心道,“你倒挺大方。”


    央亟有意所指,池魚臉色微變。


    “不習慣。”


    生怕點燃了央亟的無名火,池魚擰了擰眉頭,朝一旁退了退,離主管遠了些。


    她早就不堪忍受主管油膩的觸碰,對方卻總是借著工作的名義,再三占弄女員工的便宜。


    很惡心。


    池魚退避三舍,又重複了一遍,“我不習慣。”


    “哦。”


    央亟語氣拐了個彎,慢悠悠的,不忘抬眼看向主管那顆鋥亮的腦袋,嗤聲道,“她說他不習慣。”


    輕蔑又不屑,盡顯他的嫌棄。


    “胡說什麽?”


    主管臉色一白,對著央亟,氣勢不自覺的就弱了,小聲道,“她瞎說的。”


    “嗬。”


    央亟擺了擺手,懶得理他,“你,帶他們先出去。”


    聽上去,是覺得他們礙眼了。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一愣。


    尤其是池魚,清了場子,就意味著她要同央亟單獨相處。


    這怎麽行,她躲都不來不及!


    可惜主管是個專挑軟柿子捏的慫貨,不敢招惹央亟,隻能對他的吩咐言聽計從。


    很快的,偌大的會議室內,僅剩池魚和央亟二人。


    池魚縮在一角,心下漫著寒意,稍稍朝後避了避,試圖離央亟遠一點。


    央亟是條會隨時發癲的瘋狗,就算在公共場所,他一個翻臉,指不定會幹些什麽。


    池魚見識過他的本事,這會兒不免後怕。


    見她有意躲避,央亟這會兒也不惱,隻是撐著下巴,揚眉看她。


    瞧夠了,語氣慢悠悠的,“黑色的啊。”


    池魚霎時間白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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