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楚楚還真不是這樣的人,她是想著沈承安對自己好,所以要給沈承安留點麵子,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是我覺得不合適,我之前也說過,所以還是分了吧。”張楚楚想著還是不說了。


    可是沈承安不依不饒啊,他都等了三年了,不能再等三年吧。沒準也等不到三年了。


    沈父和沈葉兩個人也都在勸沈承安,說這事要不就算了吧。甚至都說出張楚楚是二婚,和你不匹配這樣的話,這人來人往的地方,倒是真的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


    張楚楚不想將事情給鬧大了,“承安,你讓我走吧,別鬧的太難看了。”


    沈承安也知道要麵子,隻好鬆開了張楚楚。張楚楚出了飯店打了車就往迴走。迴到家中,張舒一看張楚楚不高興,便覺得這是有事發生,“怎麽了?”


    這是張楚楚覺得不能現在就給母親說,萬一母親覺得生氣,再氣著身體了反而不好,要等過段時間,慢慢的讓母親接受自己沒有男朋友了的事實。“沒事,就是遇到了一點工作上的事情。”


    張楚楚的工作瑣碎的很,這點張舒也是知道的。“工作上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你今天和你男朋友去吃飯,怎麽樣啊?”


    “還好。”


    “還好是什麽意思啊?他父母對你滿意嗎?有說什麽嗎?”


    看著母親那充滿期翼的眼神,張楚楚隻能是從自己還沒進洗手間之前,聽到的那些恭維中挑選了幾句說了出來。不過這些場麵話已經讓張舒很高興了,“既然都喜歡那就好,我原本還擔心你是二婚,人家再有些微詞呢。”


    確實是有微詞,不,是微詞大了,張楚楚心說,在飯店大廳裏都說出來了,自然是相當的介意了。


    “那倒是沒有。”張楚楚隻能寬慰母親。“媽,你快到去醫院檢查的時候了吧,先不說這個了,預約醫生時間了嗎?”張楚楚感覺的轉移話題。


    “這點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已經約了醫生了,明天上午的,不過你要陪我去了。”張舒道。


    這事是張楚楚應該做的。“好,那我明天把時間給空出來,媽你歇著吧,我這還有點工作要做。”


    張舒自然不會耽誤張楚楚的工作,讓她趕緊進屋去忙。


    張楚楚進了屋子之後,隻覺得好累。今天差點在飯店大廳吵起來,不過現在自己就又變成了單身人士了。現在看起來,還是一個人自在些,至少不用擔心有人在自己麵前一套,背後又不知道會說什麽。


    有這時間精力的,還不如去努力工作一下。


    第二天一早,張楚楚起了個大早,畢竟醫院是個隻有你等醫生,沒有醫生等你的地方。帶著母親還沒出小區門,張楚楚突然的想起來自己錢包忘了帶,去醫院沒有錢是不可能的。“媽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拿錢包。”


    去醫院帶的是輕便的背包,錢包在昨天出去吃飯的手提包裏。錢包裏有醫保卡的。


    張舒點了點頭,在小區樓下的小涼亭等著,讓張楚楚快去快迴,順帶再檢查一下不要忘了其他的東西。


    隻有錢包沒帶了,張楚楚上了樓,張舒坐在石登上,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昨天楚楚迴來,臉拉的那麽老長,她自己的閨女自然是看得出來有哪裏不對的,要隻是工作上遇到了點不順心的地方,那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所以昨天吃飯應該是遇到了什麽,但是又擔心自己身體不好就什麽都沒說。


    兒女的婚姻大事,這年頭對兒女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父母來說,可就真的是大事了。張舒想著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要是女兒能遇到一個值得托付的人,那自己即使是走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您好,請問張楚楚是住這附近嗎?”張舒正在胡思亂想呢,就聽見有人在問自己。


    抬頭一看,這人是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老太太,隻是楚楚的工作向來是都是在手機電腦上完成的,朋友也都是和她一般大的人,怎麽會有人認識自己女兒?


    “我就是張楚楚的媽媽,你找她有什麽事情嗎?”張舒問道。


    周琳心說,這可真的是無巧不成書了,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張舒,心說這和她兒子說的倒是一樣一樣的,渾身上下看著就沒有精氣神,一看就是身體不好的。


    這樣的丈母娘,將來是一定會成為拖累的。


    “我是沈承安的媽媽,特地過來看看。”周琳語氣中滿是不屑,眼神中也滿是傲慢。


    不過張舒倒是有些吃驚,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原來是親家啊,怎麽突然來訪。”自己沒聽楚楚說她男朋友那邊會有家人過來啊。


    “慢著,怎麽就成了親家了?不過是吃了一頓飯,還鬧著不歡而散的。也沒必要這樣上趕著吧。”周琳將張楚楚送給自己的絲巾丟在了張舒的身上。“這是你女兒給我買的絲巾,我們雖然不是多富貴的人家,但也沒讓人家一條絲巾就給討好了去。”


    她在看到張楚楚的母親身體這樣,就連站起來都有些顫顫巍巍的,便打定了主意,這個張楚楚絕對不能成為她的兒媳婦。自然這說話也就肆無忌憚了起來。


    張舒本來就是個心氣高的,不然也不會心思鬱結,導致身體不好了。現在被人在這人來人往的小區裏這樣說,自然是麵子上掛不住的。“既然看不上,也沒平白過來侮辱人的。你家這樣的做法,你看不上我們,我們也看不上你家!”


    周琳在縣城開超市已經多年了,開門做生意的,哪裏有不潑辣的。再加上在家中做慣了強勢之人,不管是對家人,還是對顧客都囂張慣了。


    在縣城那種,你認識我,我認識你的,大家也都會給周琳一些麵子。可是這些做派到了這個大城市自然是不管用的,現在被張楚楚的媽媽這樣一說,再加上對自己兒子的看重,覺得對方一個二婚女有什麽可囂張的。


    “既然看不上,就趕緊的和我兒子分了,不然一個二婚女,糾纏我們一個大小夥子幹什麽?再說了,上一次離婚,誰知道是因為什麽呢,沒準是不能生呢。”


    這話要是對張楚楚說的話,根本不會對張楚楚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對張舒說的話,張舒確實激動萬分,她是頑固老思想,雖然是知道張楚楚身體沒有任何的毛病,但這事還是成為了她心頭的一根刺。


    畢竟當初劉淮的母親也是這樣說的,直指自己的女兒不能生。


    這會的張舒被周琳的話氣得直哆嗦。


    張楚楚在樓上翻出了自己的錢包,然後匆忙下了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頓時覺得不好,看母親身體哆嗦,又看了一眼周琳那怒目樣子,也明白周琳應該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將母親給氣著了。


    “阿姨,你來這裏幹什麽?我昨天已經和承安說過了,分手了。現在這是幹什麽?”張楚楚並不是那種一味順從的人,現在這是擺明了被欺負到跟前了。


    “我是來還東西的,還有告訴你一聲,別想著用你的那些破爛就收買我,別再和我兒子聯係。”


    張舒有些顫顫巍巍的抓住了張楚楚的衣袖,“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本來張楚楚是想著過了母親這一段的危險期,等身體好轉一點再慢慢的說,不然又是打擊,現在卻被這樣突然的告知了。但是也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算是承認了,張舒更是生氣了,她並不是覺得自己的女兒不好,隻是覺得她女兒這是屬於上趕著了。怎麽可能在對方父母都不喜歡的情況下,拿著東西去吃飯,她氣楚楚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


    也對這種上門來羞辱人的方式表示氣憤。


    “我們家女兒還不是嫁不出去,也做不出您既然不喜歡,還要繼續交往下去的想法,你這次來不過就是想斷幹淨而已,我可以放心的告訴你,你兒子和我女兒以後沒有半點牽扯了。”張舒拿出了全身的力氣,對周琳道。


    其實有時候張楚楚覺得她的媽媽真的很好,雖然有些事情很落後封建,但是一顆愛女之心還是有的。


    張楚楚拿起了一旁在地上滾落了有些不像樣子的絲巾,走到了一旁的垃圾桶旁直接給丟了進去,“阿姨要是不喜歡,丟掉就是了,又何以眼巴巴的跑過來說這些呢。”


    這樣真的會顯得人很小氣,在這一刻,張楚楚心想,哪怕是沈承安再好,自己也和他沒可能了。


    劉淮的母親是暗戳戳的折騰你,看你不順眼,不會明著說,自己被折騰的夠嗆。沈承安的母親是明著來給你說不行,態度極其的堅決。這樣的“好人家”,張楚楚還是放棄吧!


    眼巴巴?周琳一聽這個眼巴巴頓時火氣上來了,要不是他兒子昨天一晚上都在給張楚楚打電話,結果張楚楚還一直沒接。她也不會這樣一大早就過來了,現在這樣好似自己沒臉沒皮了一樣。


    “我也沒眼巴巴的過來,我怕你將來眼巴巴的迴去找我兒子,所以斷幹淨些的好!”周琳看張舒又氣得不行,心裏頓時高興了幾分,又想著這人身體這麽差,被自己氣出好歹來,又要自己賠怎麽辦?


    想到這裏,周琳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裏多待,說完那話就趕緊的走了。


    周琳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自己兒子和張楚楚斷的徹底一點,兒子那裏自己是沒有辦法,但是張楚楚這裏還有點辦法的,昨天晚上翻來覆去的沒睡好,打定主意之後一大早就來了這裏。


    現在看著周琳走遠,張楚楚倒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和沈承安本來就不合適,現在斷幹淨了反而好。轉身一看,卻發現母親倒在地上,這將張楚楚嚇了一跳。忙叫了救護車來。


    到了醫院,醫生說是情緒波動有些大導致的。


    安排好住院手續,張楚楚想著出去買點日用品,卻沒想到被主治醫師給叫住了。“你是張舒的女兒是吧,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這很明顯的是要和張楚楚說下病情,看著主治醫師那說不上好看的臉色,張楚楚的心也跟著低沉了一下,這應該是病情不大好。


    果然和張楚楚所猜想的一樣。


    “你媽媽這次的病本來就有點惡化了,今天又受了這麽大的刺激,剛做了一個小手術,但是這次直接在樓下暈倒了。我覺得預期不是很樂觀,看來是要做長期戰鬥的準備了。”那主治醫師知道這個張楚楚是孤身一人,還沒有爸爸,看來是要拖累這個小姑娘了。


    不過張楚楚倒是長舒一口氣,本來她就做好了長期戰鬥的準備。現在這結果已經是比預期的好很多了。


    “原本你媽媽的這個病,要是好好的養,會沒事的,但是現在,怕是要更加精心的照顧了。”作為一個醫生,有些話他不能說的太過,又不能不說。


    張楚楚沒想到醫生還會這樣說,言外之意就是,現在母親沒事,但是誰也保不齊將來,可是怎麽說呢,哪怕是現在張楚楚出去買東西,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現在的張楚楚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雖然傷心,但是還不至於失態。畢竟她媽媽病了這麽久,或許她都已經習慣了。


    “好的,醫生我知道了,我隻希望醫生能盡全力救治我媽媽就可以。”張楚楚站在會談室巨大的玻璃窗旁,玻璃窗外下是醫院的大門,人來人往。大門口進去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張楚楚從沒覺得自己的難處有什麽特別的。


    或許有些人會比自己還要困難。


    醫生見張楚楚的狀態還可以,雖然是在落淚,但還能勉強站的住。“這個你不用擔心,身為醫生,自然會全力以赴的。”


    醫生說完之後,還想繼續安慰一下張楚楚,但立馬就有護士說有病人,醫生也不好再說什麽,急匆匆的走了。


    張楚楚在空無一人的會談室靜默半天,才走出了會談室。


    很多人說,手術室外的牆,是聽過祈禱最多的牆。而醫院裏的會談室也是聽過最多哭泣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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