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失魂落魄走在人潮之中,想著每天要還的六千元房貸和兩個孩子的學費至今還無著落,世界仿佛在他的頭上伸出了一張黑色的網,將他慢慢給吞噬了。


    一輛轎車停在他的身邊,車窗緩緩放了下來,他看見高中的校花從車窗探了出來,道:“你上哪去?要不要我帶你一段。”還沒等他開口,那個高中的混混也伸出腦袋笑道:“喲,這不是曾經的校草嗎?今天看起來挺憔悴得,遇到什麽難事了?上車來,邊走邊聊。”


    他看他們嘲笑的模樣,生氣地向小巷子走去。幾番周折後才沉重的來到家門口。他猶豫徘徊了很久,才緩緩掏出鑰匙,心不情願地插在鑰匙孔,慢慢打了開。


    “今天找到工作沒有?”他的妻子正在準備著晚餐,小心翼翼地問著他。


    他皺著眉頭搖搖頭,聲音小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妻子看到他的表情,強顏歡笑道:“沒有關係,好的工作哪有那麽好找的。我今天在網上學會了煎餅果子,明天我去買個小車,去學校門口擺攤去,一來可以接送孩子,二來也可以掙點錢補貼家裏用。”


    他聽到妻子這麽說,嚴重刺激了男人的自尊心,發怒道:“你幹嘛去幹那丟人的事?我以前好歹也是總經理,你這樣做不怕街坊鄰居、以前的同事、學校的老師同學笑話?”


    妻子道:“這有什麽好笑話的?憑本事賺錢,不偷不搶有什麽好笑話的?”他聽了氣得甩門走了出來。


    已經失業半年了,好幾年的存款除去各種花銷,已經所剩無幾了。焦慮、困惑、不自信、迷茫,各種情緒壓得他幾乎要崩潰了。生活的光已經遠離他了,他慢慢來到天台,狂風如惡魔似的搖晃著他疲憊的靈魂。他環顧四周,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心裏感慨萬千。輕輕歎息幾聲,義無反顧跳了下去。


    “喂!你醒醒!”他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腦袋,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眼,讓他大吃一驚,隻見年輕的小東穿著校服蹲在自己麵前。他疑惑地急忙起來問道:“小東,你怎麽還這麽年輕。”


    小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你胡說什麽?我上學來,就見好多人圍成了人牆,很是好奇,幾番周折,才擠了進來,看見你躺在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他轉身看去,隻見這座城市還是二十年的模樣,透過反光玻璃,發現自己依舊是青春盎然、玉樹臨風,疑惑重重跟著小東走了。來到校園,同學見到他都會熱情的與他打招唿。張紫陽見到他,興高采烈飛奔而來,各種噓寒問暖。


    因為此刻他是這個學校最耀眼的星星。不僅人長得帥,學習好,更要命的是他籃球打得特別好,每當籃球比賽時,惹得青春少女銷魂,尖叫不止。就是各科老師都感歎道:“生子當如小風也。”


    “小風,快來打籃球啊!”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見籃球隊的人抱著籃球向他招手,他高興得拍拍小東肩膀道:“我去了,一會見。”


    他看著一個個曾經熟悉的隊友,想起了球場上酣暢淋漓的場景,激動得快要喊了出來。


    當站在20年前的球場,卻像一個新手似的不知所措,甚至迷失了自己的位置,幾個球傳過來,他都笨拙著丟失了,盡管接過一次球,居然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瞬間被一人搶過去並把他撲倒了。然而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感覺到這是真實的存在,並不是做夢。他興奮起來了,心裏想到:既然我迴到了從前,我一定要好好改變自己的命運,決不能再複蹈前轍了。想到此,激動站起來,大聲吼道:“再來。”


    他慢慢地恢複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運球如流水,步伐嫻熟似雲中燕,似乎開了上帝的視角,在敵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不需要隊友的配合,單靠自己來球場盡興奔跑,就掌握了全場,控球後衛,得分後衛,小前鋒,大前鋒和中鋒他都搶了過來,並且毫無壓力,一場場贏得了三分球,打得對方氣急敗壞,氣得隊友吹須瞪眼。教練在旁邊吼道:“不要個人主義,注意團隊配合。”他聽了置若罔聞。


    幾場下來,其他人已累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他似乎是剛加了油的汽車,意猶未盡得唿喚著大家再來,他們都擺擺手道:“實在打不動了。”然後灰頭喪氣得走了。他不知疲倦得拉著教練讓他再對自己培訓培訓。


    教練道:“三個月後,要參加省比賽,如果贏得了比賽有二十萬獎勵,在這段時間,你不要像打了興奮劑似的,把自己身體給累壞了。要好好休息。”


    這日他和小東閑著無聊來到縣城玩,正在欣賞著各種小攤上稀奇古怪的東西時,一個中年婦女把傳單塞進他的手裏,笑道:“小夥子,好好看看,我們這小區地段好,十萬出頭就能買到。再過幾年肯定翻倍。”


    小風拿在手裏,看到此小區在二十年後拆遷重建,價值翻倍,他毫不猶豫告訴了小東,小東無奈笑了笑道:“我家要有那麽多錢就好了。你家要有錢就趕快買吧!”


    小風迴到家向他父母說了此情況,他父親道:“家裏沒有這麽多錢,況且家裏有房,何必要去城裏買房呢?”


    小風好話說盡,利益道明,他父親始終堅持自己沒錢。他是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迴到自己的屋裏冷靜下來,心道:我若是拿了這場比賽大獎迴來,還不分我一半獎金?即使五萬也可以,到時候掏出五萬,父母肯定不會見死不救,再借點錢,我就有樓了,然後再等拆遷,我就輕輕鬆鬆實現財富自由了。想到此,不由得心花怒放。迴到學校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籃球上去了。


    他去訓練的路上突然看見他的妻子在操場上正和一個男生嘻嘻哈哈得談著話,心裏生氣了熊熊烈火,走到麵前道:“你怎麽可以和這個男生交往?”


    他的妻子本來很普通,根本不敢對小風有非分之想,雖然不是一個班級,但她在籃球操場上看見過他的帥氣與瀟灑,突然見到他出現在麵前,有些驚慌失措,吞吞吐吐道:“我和他交往,礙你什麽事?”


    小風被問的啞口無言,才想起此刻他們還不認識。那男生氣得臉色通紅,揚眉瞪眼道:“我知道你是誰,但這是我們的事,礙你什麽事?把我惹火了,我可不管你多受歡迎,讓你吃我幾拳頭。”說著亮出緊握的拳頭。


    他的妻子急忙攔住道:“你發什麽瘋?人家隻不過說了幾句話。用得著發這麽大的火?”


    正在此時,小東和小波過來,看見那男生想對小風動手。小波急忙跑過來,大聲吼道:“你想幹嘛?敢欺負我朋友?”


    那男生看見小波兇神惡煞的樣子立馬慫了,支支吾吾道:“他調戲我的女朋友,是他不對在先。”


    小波看看小風憂鬱的表情,強詞奪理道:“就你這樣子也配有女朋友?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假裝憤怒,挽起袖子,似乎要準備大幹一架。


    那男生嚇破了膽,急忙拉住他的妻子想走,小風突然拉住他的妻子道:“你先別走,我有話說。”他的妻子左右為難。小波衝著那個猶豫、憤恨的男生出示了擺架的姿勢,道:“我朋友要和你女朋友談談,沒你的事,你快走吧!”那男生見小波似一頭猛虎要撲過來,嚇得丟下女朋友跑了,遠遠得道:“你們等著,我絕對放不過你們。”


    小風把她拉到一邊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並且給我生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


    她聽了愣住了,隨後羞臊著低下頭,轉身要走,小風急忙拉住她道:“日後你會明白,過不了多久,你會看到我右腿會在比賽中摔折了,並且會落下終身殘疾,將會影響我日後的工作。”


    她聽了不可思議得看著他,好久道:“你真是夠奇怪的,為啥要這樣咒自己。沒事,我就走了。”


    小風攔住她道:“你不信?這樣吧!我誠心邀請你跟著我比賽,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她聽了猶豫片刻,道:“好吧!沒事我就走了。”


    小風看她走後才向小波和小東講述了事情真相。小波哈哈大笑道:“你肯定是電視劇看多了,哪有穿越的事,太荒唐滑稽了。”


    小東微微笑道:“不管真假,他現在喜歡那女孩也未嚐不可。為何非執著真假呢。”


    至此後,盡管張紫陽這個校花多次找他,他明白和她是沒有結果的,反而故意遠離了她,訓練完後有時間就去找找她。那個男生盡管一肚子火氣,也不敢發怒,看見他來了就早早躲開了。


    副校長把教練叫到辦公室,道:“三個月後要參加省比賽,有信心嗎?”


    教練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小風的水平在國家裏都是數一數二的,省級比賽十拿九穩。”


    副校長微微一笑,道:“不要說的這麽絕對,比賽嘛,友誼第一,拿獎才是第二嘛,我侄子趙昊表現怎麽樣?”


    教練聽了心裏開始犯起嘀咕了,支支吾吾道:“除了小風,隊裏也就數他最有潛力了。”


    副校長沉思良久,道:“我已經把你的名字給登記在冊了。下一批編織,我想你大很有希望的。要好好表現啊!”


    教練聽了樂得合不上嘴,激動得不斷鞠躬感謝,道:“校長英明!我決不會辜負了你的希望,我會加倍訓練他們的,一定會為咱校爭光的。”


    副校長生氣道:“你就是大腦簡單,四肢發達。非我明說不可?這麽說吧!如果我侄子能參加終賽,會對他的升學有很大幫助的,他學習本來不怎麽樣,走體校是個不錯的選擇。小風呢,學習也不錯,這一次不必非要出名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教練聽了恍然大悟,愁眉不展,道:“這可是關於咱們學校的名譽啊!還有二十萬獎金。”


    副校長憤怒道:“你就是個蠢豬,是編製香,還是二十萬香?你迴去自己想想吧!我還有一大堆事,你先忙去吧!”教練看見副校長真動起火來,悻悻得走了出來。


    那個男孩自從女朋友被小風搶走後,心裏憤憤填滿。無意中聽見小風要去參加省運動會,嫉妒之心更是欲壑難平。正在心懷怒火走著,不小心撞到了趙昊。他剛要發火,見是副校長的侄子,頓時慫了。


    趙昊反而怒火斥責他道:“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走路也看不看人。”


    那男孩勉強陪笑道:“真是對不起,剛才想事了,心裏有點火,一時昏了頭沒有看見你。”


    趙昊熄滅火氣道:“看你剛才怒氣衝衝的樣子,發生了什麽事?”


    那男孩道:“還不是因為你們球隊的小風。”


    趙昊聽到小風頓時眼睛發光,道:“你說說,他怎麽惹你了?”


    那男孩咬牙切齒將事情說了一遍。哀聲嗟歎道:“可惜我勢單力薄,惹不起他們啊!”


    趙昊拍拍他肩膀,笑道:“你從今以後跟我吧!咱們兩個人有共同敵人,找個空隙好好收拾收拾他。”


    那男孩聽了心中豁然開朗,笑道:“好,我聽說他要去省裏比賽了,這次可不能讓他出風頭。”


    趙昊點頭讚同,道:“理是這個理,你可有什麽好辦法嗎?”


    那男孩壞笑著湊到趙昊的耳邊,嘀嘀咕咕一番,趙昊聽了哈哈大笑,向他胸口打了一拳,道:“好小子,腦袋挺聰明的。”


    話說小風不時來找他的妻子聊天,他的妻子還是對他的話心存懷疑,她自認很是普通,根本不敢相信這天大的緣分,所以時時刻刻與他保持距離,甚至還三番五次攆他走。


    荏苒三個月,終於迎來了省比賽時刻。小風懷揣著買房的夢想與必勝的信心踏上了省城。經過幾次請求,教練才同意他的妻子作為拉拉隊成員跟隨了去。


    不日,來到了省城,他無心欣賞城市的喧囂繁華,因為他知道他的未來是在那個輕鬆安靜的縣城。


    到了比賽場外,看到各市區的優秀比賽人員,各個熊腰虎背,精神奕奕。旁邊的隊友像蔫了的茄子垂頭喪氣,有人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隊能不能進入決賽,還是個未知數呢。”


    小東傲嬌道:“我視他們如草芥耳,放心,包在我身上。”


    教練鼓舞大家道:“相信你們是最好的,此時不搏何日博。賽場上是你們青春灑汗水的地方,隻要你們有信心,勝利是屬於你們的。不要因為膽怯,失去了你們的夢想,到老了留下遺憾。這一刻是屬於你們的。”


    教練的鼓勵讓大家重新燃起了鬥誌,個個像打了興奮劑一樣。


    初賽時刻,教練沒有讓小風立即上場,他要看事態再做決定。上半場,隊友們雖然在場外經曆了教練的打雞血,但是到了高大兇猛的敵人麵前,還是心驚膽戰,個個萎靡不振。幾場下來,除了趙昊奮力進了三個球,其他的人連球都沒有摸到。小風看在眼裏著急萬分,氣得恨不能親自上場。


    氣得教練在旁邊捶頭頓足,撕扯著頭發。不時把他們聚在一起,吼道道:“你們能不能有點信心?忘了我剛才的話了嗎?”


    小風走到身邊道:“不要怕他們的大個頭,一切都是紙老虎,我們要有贏球的決心和意誌。教練我上吧!”


    教練緊鎖眉頭半刻,道:“也沒有好的方法了,把隊長交給你了,你打幾場,樹立個榜樣,提提他們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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