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氣得臉色鐵青,道:“你等著,我不把你拉進水,誓死不休。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這個小兔崽子。”說完氣衝衝揚長而去了,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他無心看周圍的風景,也無心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他如同僵屍般走著,腳步僵硬而機械,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沉重的枷鎖。他的眼神空洞無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隨它日落西梢,不管它冷風刺骨。


    迴到家裏已經是天黑了。夜色如墨,隻有稀疏的星光和遠處若隱若現的燈光。他站在自家門口,那扇熟悉的門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寧靜與冰冷。他仰天長歎一聲,才邁進那扇親切而又恐怖的大門。


    他看見父親坐在台階上冷漠地注視著他,沒有說一句話,仿佛他就是個透明人。他沉默著緩緩推開自己的臥室門,寒氣與黑暗撲麵而來,仿佛要將他吞噬,鼻翼間縈繞著塵土的氣息。他靠著記憶打開了燈,昏暗的燈光才褪去了攝人心魄的陰霾。


    深院靜,小庭空,斷續寒砧斷續風。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櫳。


    他難得一個人靜靜地呆著,隔斷了塵世的喧囂,孤獨感也如影隨形而來。為了排解這該死的壓抑,他拿出錄音機,將任賢齊的專輯放進去。隨手拿起鋪了一層厚厚塵土的百年孤獨,撣了撣灰塵,躺在床上看了起來。


    剛開始心煩意亂,一頁看了很久很久,慢慢得心靜了下來,他才被裏麵的內容深深吸引住了。一聲雞鳴如同利刃,清脆而嘹亮劃破了寂靜。他透過窗戶往外看,天空翻起了魚肚白,如同從深海中漸漸浮現的神秘之光,輕柔地撕開了夜的黑幕。


    他還沒舍得放下,直到眼皮實在支撐不住了他才昏昏睡去。朦朧空中中響起起了死人專用的音樂。他起來問他母親誰去世了?他母親告訴他是他的那個小學同學。


    那個胡同裏,凡是有男孩的家都是男孩沒過幾年就出意外死去了。他兩個同學都在那個詭異的胡同裏居住,如今全部也都去世了。他對這個同學印象最深的是他喜歡偷,最可恨的是還偷死人的祭品。他還記得老師在課堂上曾批評過他:一個胡同的夥伴,一個胡同的同學,他病死了,在葬禮上你還偷人家的雞,不怕報應?再偷就不要來上學了。過了一年他果然沒再來上學。


    今天突然聽到他去世了,心中十分難過與感慨萬千。他看見他媽拿著剪子,把他們合照上的那個同學,給剪下來了,他生氣問題為什麽這麽做?他母親告訴他人死了,留著死人照片會帶來災難得。我是不信得,可是她已經剪了下來,我也沒有了辦法。但是在後來的日子裏,他還是經常會夢見他。


    “明天是你三爺的八十大壽。他那幾個兒子今天都開著豪車迴來了,整個村裏都羨慕死了他。”她母親羨慕嫉妒道。


    小東驚奇地問道:“他不是早死了嗎?怎麽還過八十大壽?”他媽責怪他自己記錯了還詛咒人家。小東努力迴想著,道:“他家的大門一直關著,也沒見他出來過,我以為他已經不在了。”他媽道:“你要好好學習啊!看你三大爺那幾個孩子多有出息啊!還不是上了大學。哎!這都是命啊!再看崔家的小三別看長得蹉跎,聽說已經定親了,聽說那個女孩長得好,學習也好,單等畢業就結婚了。”


    兩個人正聊著閑話,他爸從外麵進來,小東看到他就不痛快,像仇敵一樣,見他快進屋了,他就急匆匆迴到了自己的屋子。


    到了下午,小東迴到學校先偷偷地把日記放了迴去。迴到宿舍看見小波把行李打包好了,好奇地問他這是怎麽啦?小波道:“我父親找人給我增加兩歲,我要當兵去了,要去那軍港的夜啊靜悄悄的軍營裏啦。不用再念這該死的書了。我自由了。”他說著像在做美夢一樣,眼神裏充滿著對未來軍旅生活的憧憬。小東聽了十分失落且悲傷,心中的不舍如潮水般湧來。小波拍拍他肩膀道:“三年後我們再見。我會給你寄信得。”他依依不舍向眾人告了別。


    小東送他出校門,兩個人心情沉重得走著,沒有說一句話。即將離別時,小波才道:“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我們也隻是暫短的分開,等我歸來時,咱們兩個人再痛痛快快玩它三天三夜。”小東道:“一言為定,此地一為別,孤蓬萬裏征。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多多珍重。”兩個人互相安慰一番,才依依不舍分開了。


    他孤獨落寞著站在門口,抽著煙望著小波消失的遠方。他多希望他會突然改變想法迴來了,也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夢。


    王婷婷從家迴來,看見他失落站著,愣了片刻便向宿舍走去。


    時間就這樣無情地把他的世界裏存在的東西,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通通拿走了。


    他腦海裏突然想到一句話,便急急忙忙地跑迴教室,揮筆而就:人生就像鍾擺,生命就是欲望,欲望得不到滿足就會痛苦,滿足就會無聊。寫到這他就想也許自己在遭遇洗煉、修仙的劫難。無論哪種修煉,他相信修煉到一定境界,天目穴會看到曼陀羅花,它是太虛幻境的餘暉。那時將會看清世間萬物,一切如夢幻泡影。水到絕境是風景,人到絕境是重生。我要有那種麵對絕境的磊落心境,重生涅盤。想到此他突然覺得心情豁然開朗。


    他長歎一聲抬起頭,卻見王婷婷和宋豔萍不知什麽時候進了教室,正埋頭寫著作業。他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悄悄地向門走去,當經過王婷婷身邊時他偷偷瞥見了她閃躲的眼。


    他剛出教室,宋豔萍就追了上來把他寫的未寫完的小說遞給道;“我無意中聽小波說你在寫小說,我想看看是不是寫我呢,就偷偷得拿來看,也有不足之處我給你改了改。”小波接過來看果然有改動之處,可是那字卻是王婷婷的,他既高興又難過道:“改得好,總是我讀書少,才華不夠,以後還要你多多指教。”宋豔萍低頭不語。


    這時他發現樓下騷動了起來,他趴在欄杆處往下看,隻見很多人匆匆忙忙慌慌張張得往教學樓後麵跑去,好像發生了重大事情。年輕的好奇心驅使他趕了上去。隻見一群人把一個地方畫圓似的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從身邊的人談話中知道有人跳樓了。他擠不去卻能聽見裏麵有老師在勸學生離開。


    他最怕死人了,記得奶奶去世的時候,下葬釘棺時他也沒有勇氣去瞧最後一眼,躲在一個角落裏哭,為此村裏的人都背後加以潤色誇大說他如何不孝。至今死人的模樣還是電視上看見得的。


    這時有人說是他們班的同學,平時膽小懦弱,很多人拿他取笑解悶,更有甚者把他堵在廁所裏逼著跪下。還聽說他的父母知道了還指責他沒用,沒想到今天跳樓了。小東聽了悲歎不已。


    一緊張就容易勾起他的煙癮,他四處瞧瞧,看到到處有老師,就去尋找了安靜的角落。


    剛吸了半顆煙,看見候珊珊十分氣憤著走了來,身後尾隨著一個男生,他在不斷糾纏著。候珊珊就像在路上遇見癩皮狗一樣,無奈而又憤怒。


    她看見小東在那兒麵有得意之色的瞧戲,便停住腳步,對那男生指著小東,道:“你要是把他給打敗了,我就原諒你。”那人打量著小東道:“我和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打他。”候珊珊輕蔑道:“你就是秀而不中用的東西,當初就因為你幽默有趣,我才上了當,誰知你一點責任一點勇氣也沒有。”那人道:“我已經知錯了,這周我去你家和你父親提親怎麽樣?”候珊珊道:“已經晚了,當初在我家被我父親迴來發現時,你就撒腿跑了。留下我一個人,讓我父親打個半死。我才知道你的本來麵目。如今還來糾纏我說這些好話,讓我如何信得。”


    那人道:“你說我要怎麽做你才信。”候珊珊道:“我已經說了,你看著辦吧。”那人道:“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他和你無冤無仇,我又不認識他,何必連累一個陌生人呢?”候珊珊道:“他欺負過我。”小東聽了心中一萬個草泥馬閃過,剛想轉身跑了,腦子不知犯了那根筋,心想突然既她這樣栽贓自己就索性擔了此名,走上前去強硬著抱著候珊珊就親了起來。候珊珊被他措手不及的舉動嚇得也是一萬個草泥馬掙紮著。


    那人看在眼裏,心裏真是又氣又急,摩拳擦掌要上來打小東,可始終他沒有戰勝怯懦,狠狠抬起胳膊後又緩慢放下了,然後窩著一肚子怒火,甩袖而去。小東看見他走了才放開候珊珊,候珊珊又羞又氣,打了小東兩個耳光,罵道:“你個臭流氓,敢沾我的便宜?”小東耍無賴道:“誰讓你誣陷我呢?這隻是給你教訓,下次我可真要耍流氓了。”她聽了氣急敗壞得罵罵咧咧走了。


    走了沒多遠又迴來冰冷地問道:“你去醫院檢查沒有?”小東經她這麽提醒才想來他原來得了病,搖頭道:“沒有,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候珊珊氣得又要打,被他躲了過去,沒好氣道:“趕快去檢查檢查,你要是有事我也就完了。我告訴你也就是你,要是別人,看我不讓警察把他抓走。我不是那個隨便的人,隻要我喜歡的人,我願意赴蕩蹈火,死也願意。如果不是喜歡的人,即使金山銀海我也懶得一看。僅這一次,下次你膽敢再無禮,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東看見她火氣衝天走遠了,習慣性地望望天空,發現宋豔萍趴在窗戶上往下看,他思忖著王婷婷看見我剛才的事沒有,別讓她誤會了,又想到她即將和別人訂婚了也就和自己沒關係了,即使誤會了也沒關係。


    \"你小子在這幹什麽?”小東順聲看去是張雷,大吃一驚,問他不是被抓起來了嗎?張雷道:“關了幾天,調查清楚了,那人不是我殺的,是我的同夥。我也是從犯,看我年級輕,後來就把我放了。”


    小東心想肯定沒這麽簡單,也不好問。站在他身邊的不是跟著趙昊四大護法之一的胖子嗎?他怎麽跟了張雷呢?他滿腹疑惑著。張雷看出他的疑問,道:“他現在跟我了,趙昊他爸爸像鬼一樣突然人間蒸發了,趙昊脾氣也變得非常不穩定,他們幾個嚇得不敢跟他玩了。走,去通宵去。”小東已經好幾天沒去網吧了,也對網吧提不上了興趣,便果斷拒絕了。趙雷拍拍他肩膀道:“以後有什麽困難找我就行了。至少在這個鎮上,我說話還是有點分量得。”說完兩個人就搖搖擺擺走了。


    這時一個人滿頭熱汗從校外跑了過來,他手裏拿著一個榴蓮,隻見他慌慌張張得跑向女生宿舍,遞給早在宿舍門口等待的女生。那女生也很心疼掏出手絹給他擦汗。此情此景他突然想起一句古詩來:紅塵一騎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看來古代的楊貴妃還不如那個女生的生活幸福呢,至少能吃到新鮮的水果。


    第二天上課大家才知道班主任已經被人綁架走兩天了,教室炸頓時開了鍋,有人道:“這是什麽破學校,死人的死人,綁架的綁架,是不是衝怒了鬼魂?這麽邪性。”有人附和道:“我聽我爸說這以前是一片墳地,那天晚上我迴宿舍晚了,聽見有人在池邊哭泣,我很好奇是那個女生失戀了?你們也知道我也沒有女朋友,就想我若好好安慰安慰她,說不定她一感激就要以身相許了。於是我就順著聲音去找,誰知道,我繞了池塘兩邊也沒看見一個影子,嚇得我趕緊跑宿舍去了。我猜想她就是鬼,是不是老師被那個女鬼拖下池塘去了,她找個替身好投胎去了。”有人道:“你瞎扯個鬼,老師是被綁架走的,又不是消失不見了。”那人道:“你懂個屁,大人說話三分真七分假,他家人說綁架就綁架了?綁架也無非是為了錢,怎麽沒聽說有人要贖金呢?”


    小風捂著頭兩手緊緊得抓著頭發,麵部仿佛孫悟空受筋箍咒那樣,痛苦猙獰掙紮著,口裏嘟囔著:“不要找我,你們都走開。”說完身體剛開始顫抖,後來就抽搐起來。眾人看他光景嚇得不知所措。


    小東心裏咯噔一下,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急忙吩咐一個道:“你去給老師說聲,我去保衛室打急救車。”又對大家道:“你們好好看著不要讓他亂動。\"說完就撒腿往外跑。


    大家看著小風痛苦的表情,也是有心無力幹著急,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師也是手無足措。好不容易急救車來了,看到急救人員把小風抬走了,大家才鬆了口氣。他可是數學老師的紅人,數學老師放心不下也跟了去。大家的不安更加強烈了,又扯到鬼身上去。


    到下午他才迴來,大家圍住問他怎麽樣?是不是真被鬼奪了魂?數學老師告訴大家沒事,讓大家好好學習。小東不信私下去問,數學老師見瞞不住歎惜道:“醫生說他大腦萎縮,精神分裂,被他父母轉到精神病院了。咱們這少了一個數學天才。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小東告別老師,心事重重得向宿舍走去,見宋豔萍拿著一本書在池塘邊的柳樹下發呆。他很少見她有心事。見她這樣好奇心爆滿。走過去道:“怎麽啦?在這裏哀聲歎氣得,充滿了幽怨。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豔萍比西子,淡抹濃妝總相宜。”


    宋豔萍害羞著低下頭道:“我哪漂亮,你何苦來耍我呢?”小東道:“我沒有誇張,你這麽漂亮怎麽不找個男朋友?豈不是辜負了青春。是不是未遇知音人?還是眼光太高了。”


    宋豔萍道:“那也不能隨便啊!那太汙染了愛這個字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不遇到對的人,寧可青燈古佛,白雪為曲。也不隨便遷就啊!”小東不太懂道:“你想找個什麽樣的?或者看上誰?我就委屈扮個紅娘。”宋豔萍噗嗤笑道:“大男人也扮紅娘?想想也是有趣。這是不可強求的事,也許有一天會遇到能讓我感受到巨大能量的人再麻煩你吧。再說我無意中聽父親希望我找個上門女婿。這可又難了,兩而得之,比遇到鬼還難。”


    這時陳峰走過來,笑嘻嘻地站在宋豔萍另一邊,宋豔萍頓時升起了厭惡之情,還沒等他說話就走了。陳峰看他遠去的背影感歎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小東道:“你也不要感慨了,沒有緣分,月老也牽不成線。看來你給她提供不了情緒價值啊!何必單戀一枝花呢?換個吧!”


    陳峰道:“盡我所能,盡我之事,天不憐我,我有何奈可?”小東道:“警察查出誰下毒了嗎?”陳峰道:“沒有,醫生說我吃了過期的東西,你也知道我買東西從沒看過日期的,警察也查不到,就這樣不了了之。今天晚上沒事陪我喝幾杯吧?”小東也是心亂如麻道:“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涼北望。咱們同病相憐,醉又何妨?”兩個人注意已定,便起身向校外走去。


    來到校外看見王婷婷正在和一個男人聊天,他再看那人不就是搶劫他錢的那個家夥嗎?莫非是她的未婚夫?王婷婷落入他的手中肯定是兇多吉少。他一定把王婷婷拯救出來。想到此他便丟下陳峰,躡手躡腳,潛蹤而去。聽了會才知道那是他哥哥,才鬆了口氣。


    那男人發現小東在偷聽,氣唿唿地走到他麵前道:“你小子活夠了,敢聽我們說話。偷偷摸摸安著什麽心?”


    小東正在側耳傾聽沒有注意他,突然見他來到身邊唬了一跳,緩過神來看見這個無惡不作,劫他錢那個家夥,氣打不一處來,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可記得你,你不是拿刀劫我錢的那個混蛋嗎?”


    那人聽了慌得要捂住他嘴,小東以為要打他,趕緊彎腰閃了到他身後。王婷婷不知道這其中的事由,急忙上來拉住他哥哥氣憤道:“這是在學校,你這樣胡來,還讓我在同學麵前有臉嗎?”


    他哥哥咬牙切齒瞪著小東,小東還要說話,那男人怕事情敗漏。急忙從兜裏掏出十元錢遞給他道:“不就是借你十元錢嗎?給你,趕緊滾。”


    王婷婷看他們一個恨得咬牙切齒,一個氣得麵目猙獰,怕他們打起來。攔住她的哥哥,衝著小東吼道:“你還不快走,真要打起來嗎?”她這一吼似乎喊出了壓抑很久的委屈,痛哭起來。小東看她哭不成聲,淚水朦朧著那雙靈動的雙眸,透著無盡的哀怨,心痛不已,便拉著陳峰急匆匆走了。


    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來到酒館,他們要了一盆大骨頭,一瓶白酒,相對坐了下來。兩個人邊喝邊扯淡,一杯又一杯酒下肚,那辛辣的液體在喉嚨裏燃燒著,一路蔓延至胃裏,似乎在灼熱著人間的疾苦。不覺酒已去了七八。陳峰醉意朦朧,乜眼盯著小東道:“你知道我多羨慕你,有爸有媽,哪像我就像一根野草,從小無父母教導,無兄弟姐妹扶持。隻跟著奶奶生活。每看到那些人在父母跟前撒嬌,別提我多麽難過。”


    小東也醉朦朦道:“有父母不一定好,沒父母不一定不好,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我還羨慕你沒有父母呢,自由自在。我的父母喜歡把他們的思想強加給我,我煩都煩死了。這輩子是躲不掉了。”兩個人相互傾訴並安慰著。


    突然從房後傳出椅子摔倒的聲音,隨後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女人嗚咽的聲音。他們以為是兩口子吵架呢,就對老板說:“你們兩口子吵架了?”老板看他們醉得不分黑白了,好笑道;“我在這呢,老婆在家呢,怎麽成吵起架來?想必是後麵住戶家兩口子在吵架。”


    陳峰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鬧個雞飛狗跳,他們經常吵架嗎?”老板道:“我在這好幾年了,聽別人隻有這家隻剩一個男人,沒有妻子出國去了。前些天,才帶著一個女人迴來了。”他們聽了也沒多想,把剩下的酒喝完結了帳才互相攙扶著往迴走。


    夜色如墨,籠罩著寂靜的小鎮,偶爾有人經過。兩人各懷心事唱著歌,緩緩向前走著。不知多久,腳底下突然被絆住了,他們沒有站穩栽倒在地,頓時酒醒了一半。他們迴頭看去,見有個人在地上躺著。小東好奇得點著火機,趁著昏暗的火光才看清那人的容貌,這讓大吃一驚,酒已經醒了。


    陳峰道:“這誰是啊?怎麽躺在這裏?大冬天的不怕凍死嗎?”小東心裏也納悶道:“這是趙昊比咱大一級,他怎麽倒在這?”陳峰伸手探去道:“唿吸均勻,一股酒味看來也是喝醉了。“小東道:”咱們把他先弄迴去明天再說吧。“兩人意見統一後,便把他架在中間,踉踉蹌蹌得往學校走去。


    迴到寢室其他人正在說笑,看見他們三個酒鬼進來了,笑道:“哥們,遇到什麽好事了?喝得這麽痛快,也不通知兄弟一聲。”話剛說完,其中一人驚恐指著趙昊,道:“你看他身後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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