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村長與若雪留在屋外,陳老爹與曉星辰如鬼魅般閃身進了屋,隨著曉星辰的腳剛踏進屋內,他的視線裏便如霧裏看花般恍惚起來,等他的眼睛重新睜開,二人已如幻影般消失在了屋內。


    “還真是謹慎啊,小妮,看來你老爹的秘密可不比那深海中的寶藏少啊。”


    屋外的村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迴憶起陳老爹十年之前開始發跡到現在,十年了,他竟然沒發現這酒坊中竟然隱藏著一尊如此可怕的大鱷。


    “不瞞村長,我也是第一次認識到我爹的這一麵,”


    若雪的臉色同樣凝重如鐵,二人的氣息如輕煙般消散,顯然是挪移去了一處封閉之地,這種手段,她是望塵莫及的,能擁有這種手段的人,不僅需要自身擁有絕世的實力,更需要一個強大的傳承。


    “老爹還真是謹慎,這一手大挪移如羚羊掛角般沒有引起絲毫的波動,您藏得可真深啊。”


    不管外麵的事情,曉星辰既來之則安之,陳老爹的手段越是高明,他就越是肯定,十年前他口中的那人一定有著驚天動地的來曆。


    “你也不差,在我如烈酒般洶湧的氣勢麵前淡定自若,你是篤定村長會出手對嗎?”


    “自然,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盤,你如此肆無忌憚,他要是可以置之不理,那才是咄咄怪事。”


    “是個聰明的小子,現在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何知道那些事?”


    二人皆是被挪移到了一片不知名的虛空之中,他們如雕塑般對立凝視,周圍是神秘的煙霧如輕紗般繚繞,看不到任何其他東西,入眼一片混沌,仿佛是宇宙的初始,隻有他們站立的這一片地方沒有被混沌吞噬,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


    “在這之前,老爹需要告訴我,你是如何釀出白酒的,告訴你這個神奇方法的又是何方神聖?”


    “你是在癡人說夢吧,現在你的生死就如同被我攥在手心的螞蚱,何時輪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了?”


    “老爹,咱們可要以理服人啊,你不告訴我,我又怎能開口?我總得有個切入的地方吧,關於你身後那人,我心中已有猜測,相信我,我們絕非敵人。”


    曉星辰無奈地攤開雙手,這些話的背後實則是他胸有成竹,扶桑樹自從被挪移開始就如同一群頑皮的孩子般無風自動,那些樹枝上懸掛的力量仿佛隨時都能如脫韁野馬般衝出身體,打破現在的僵局。甚至隨著來到這片不知名空間,他覺得自己身體裏的扶桑樹竟然產生了一種興奮渴望的情緒,似乎這裏有什麽正在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不信,”陳老爹依舊咬緊牙關,這讓曉星辰不禁皺起了眉頭,追問道,


    “要如何你才會信我?”


    “證明給我看,你不是那窮兇極惡的追殺者,”


    “證明?我說老爺子,你這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我連追殺者是何許人也都不知道,又該如何證明呢?”


    “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此事關係重大,你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無法相信你。”


    陳老爹的固執讓曉星辰陷入了猶豫之中,如果陳老爹口中的人就是穿越者,那麽追殺者就是那些獵殺穿越者的惡魔,曉劍仙的墓穴中那累累白骨中必定有追殺者的存在,可追殺者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他總得知道那些人的消息才能證明自己與他們毫無瓜葛,看著陳老爹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似乎自己若無法證明,他便是什麽也不會說的,


    “我不知道追殺者是何許人也,所以我無法證明,但是我知道一些關鍵的線索,希望陳老爹你能心領神會,”


    最終,曉星辰選擇提前暴露一些穿越者的信息來獲取信任,隻是陳老爹能懂多少那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他隻能通過一些關鍵詞來讓陳老爹判斷,


    “好,你說,”對此,陳老爹也沒有意見,


    “第一個,蒼山龍脈,”


    這是穿越者的屍身埋骨之地,如果陳老爹與穿越者有關係,那一定知道,可惜換來的是陳老爹的麵無表情,見狀他隻能繼續,


    “第二個,無後。”


    無後,是曉劍仙石碑上的提醒,穿越者不能留後,說完他繼續觀察陳老爹,


    陳老爹繼續搖頭,這讓曉星辰不禁沉思,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陳老爹與穿越者沒關係?


    “第三個,竹五爺,”


    幹脆,他拋出了穿越者的名字,果然,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陳老爹的臉上有很隱晦的異動,這讓曉星辰大喜,


    “永安城宗廟,鎮妖獄,竹五爺聯妖抗天。”


    既然竹五爺讓陳老爹有變化,他繼續深入,一口氣將他知道的竹五爺信息說了出來,


    果然,陳老爹本來已經平靜的情緒突然爆發,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質問道。


    “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看來你真不是追殺者。”


    “所以,老爹你口中的人就是竹五爺嗎?”


    竹五爺,他深知此乃除曉劍仙之外的又一穿越者。


    依時間推算,竹五爺應在曉劍仙之先。自不語寺出來後,這是他首次觸及穿越者之線索。


    “你竟連五爺也知曉,著實令我好奇,你年歲尚輕,怎會如此清楚?”


    陳老爹大手一揮,敵意方才收斂,隨後二人眼前再度變化,重現時已迴到屋內。


    “坐吧。”陳老爹放下戒備,隨意地坐在一旁。


    “老爺子,我實不知竹五爺是何許人也,隻是我曾下過不語寺,從那裏得知當年滅妖時,竹五爺曾與妖族並肩作戰,且他與我來自同地,此乃我見你會釀造白酒後,非要與你相見之緣由,亦是我知曉啤酒、葡萄酒之因。”


    “嗯,我曉得,他曾言,若有人在我麵前提及啤酒,要麽是追殺者,要麽是自己人。現今觀之,你應是自己人無疑,畢竟追殺者是不知他名喚竹五爺的,此名唯有他信任之人才會如此稱唿。”


    陳老爹之解釋,亦驗證了曉星辰之推測,竹五爺非本名也。


    正因如此,曉星辰曾令花語樓查探許久,亦未曾查到關於竹五爺之任何記載與蹤跡。若名字非此,便可得解釋矣。現今僅餘一至關重要之問題,若十年前竹五爺曾見過陳老爹,那便意味著他未死。


    曉劍仙之碑文言穿越者皆亡,此結論豈非錯矣?一個竹五爺未死,亦或尚有更多穿越者未死,這其中可挖掘之信息,可謂巨大矣。


    “十年前,老爹當真見過竹五爺?”曉星辰急忙求證起來,“是,竹五爺,那實乃一個改變我命運之人。”


    “請老爹詳細說一下,竹五爺是什麽樣的人,”


    “唉,那都是十多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了,既然你與他有所關聯,我也就略說一二,不過我期望,今日之事你要深埋心底,倘若他的行蹤敗露,不僅此處會化為一片廢墟,而且會給竹五爺帶來滅頂之災。”


    陳老爹一臉凝重地囑咐道,


    “若雪也不可以嗎?”


    “自然,我說的是所有人,將此事告知於你,也是因為你提及了竹五爺這個名字,否則我寧死也不會泄露他的行蹤,畢竟,追殺他的人從未停止過追蹤。”


    “好,我明白了,願聞其詳!”曉星辰鄭重點頭應承,若是今日能夠尋得竹五爺的蛛絲馬跡,那麽對於他洞悉穿越者將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不管是曉劍仙,還是其他創業者,亦或是自己,都意義非凡。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嗜酒如命的瘋子,我是十年前流落至此的,至於緣由,我不想這些美酒蒙塵,總得有人知曉這世間有如此佳釀,可在外麵,我不敢輕易示人,也唯有此處被封閉成獨立的空間,我才敢將這些美酒取出與眾人分享,”


    “您的意思是,你不是在這裏遇到的竹五?”


    陳老爹點頭,


    “想當年,我不過是個如喪家之犬般的難民,自西域而來,在逃難的途中,當我路過瀾江時,驚鴻一瞥間,竟瞧見江邊橫躺著一個人。我心生憐憫,便出手救了他,豈料,這一救,竟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而此人,便是竹五爺。”


    “真是造化弄人啊!我做夢都未曾料到,我隨手救下的一個人,竟然有著如此顯赫的來頭。他見我對酒情有獨鍾,便傾囊相授,教會了我白酒的釀造工藝。在他養傷期間,我與他一路結伴而行,一邊趕路,一邊潛心學習釀酒之術。瀾江與永安相距千裏,我們就這般風餐露宿,跋山涉水,整整走了一年,才抵達永安。”


    “就在我滿心歡喜地以為,終於可以讓這些白酒名垂青史之際,他卻斷然拒絕了我的提議。他告訴我,一旦這些酒被人瞧見,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因為這些酒上,烙有屬於他的印記,那些追殺者會循著這些印記,如餓狼般洶湧而至,然後將一切都毀於一旦。”


    “起初,我自是不信。在我眼中,酒便是我的生命,如此美酒,若不能讓人品嚐,豈不是暴殄天物?盡管我口頭上應承他,絕不會將這些酒外傳,可私底下,為了換取些許錢財,我還是偷偷賣了一些。未曾想,這竟引來了一場彌天大禍。”


    陳老爹說到此處,不禁唏噓不已,無奈地抬起頭,望向窗外,思緒也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


    “十年前,永安?”曉星辰努力迴憶著,若竹五爺所言非虛,這些酒的外流果真會釀成大禍,那麽,十年前的永安,究竟發生了何事呢?


    他循著曉劍仁的記憶苦苦搜尋,驚愕地發現,十年前,有兩場滅門慘案幾乎同時發生,一場是淩飛鳶的淩家,另一場則是吳家。這兩大將門,幾乎在同一時間遭遇了滅門之禍,事後,對外宣稱的理由皆是反叛,武帝更是親自下令,將這兩個將門滿門抄斬。


    陳老爹迴頭,


    “是,因為我的一個自私,導致數百人死亡,那一刻我才知道,這個酒會帶來多麽大的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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