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的這句話一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太後微微有些搖晃的身影更是反映出了一個事實,魏夫人所說的話怕是真的。


    “還別說,魏大公子跟太後娘娘長得還真像。”


    “聽說過外甥像舅的,侄子像姑母的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雖然有這種可能,但是這也太像了吧,說是母子也不為過了。”


    “姑母非姑母,這意思不就說明了一切,如果這個姑母根本就不是姑母,他們長的又這般像,那隻能是母子....”


    後頭的話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敢說出去,因為他們被自己的猜測給嚇了一大跳。


    偷偷的看看太後,又看看魏斯年。


    那目光宛如一把把利劍,刺的魏斯年和太後的心,快要千瘡百孔。


    以前就算覺得魏斯年和魏太後長得很相似,也隻是往姑侄上去想,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們會是母子關係。


    可是魏夫人不可能說假話去質疑自己教養了近二十年的兒子,所以她說的一定是真的。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魏斯年不就是魏太後和魏丞相的孩子?!!!


    這麽炸裂三觀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難道今晚真的要命隕這裏?


    一瞬間想到這一點的人都不做聲了,就怕成為那個出頭鳥。


    “夠了,你個毒婦,你到底想做什麽?”


    魏丞相憤怒的走了出來,看著魏夫人就是一頓指責,臉上的表情尤為的可怖。


    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前掐死魏夫人一般。


    蕭墨寒時刻注意魏丞相的動作,避免他對魏夫人動手。


    “做什麽,我隻不過是想讓大家看清你那偽善的嘴臉罷了。”


    魏夫人根本就不怕他,表情依舊平淡,隻有眼裏滿是恨意的說道:


    “我當初生的是個閨女,並不是兒子,你告訴我,我女兒去哪裏了?”


    轟!


    這話一出,不管是魏斯年還是魏丞相,他們都知道最後一條路暴露了。


    今日的情況來看,秦王根本就不會善了,魏斯年如果是魏夫人的孩子,就算他們落敗,他也能留下命,可是如今不一樣了,身份暴露,魏夫人根本就不會救他。


    甚至恨不得他們都死了。


    隻是,想要他們死也沒有那麽容易。


    魏丞相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好好好,這一局算計是老夫輸了,輸得徹底。”


    隨後看向蕭墨寒詭異的笑了:


    “秦王殿下,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不,你沒有贏,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麵對的敵人到底是誰?”


    此話一出,不僅蕭墨寒皺了皺眉,就連寧老將軍眉頭也緊蹙起來。


    聽魏丞相這話的意思是,他背後還有人?


    那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又有什麽目的?


    和魏丞相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此事哪怕就是他的枕邊人魏夫人都不知道,或者說連魏太後也不知道。


    “魏丞相此番話當真不是托詞?是何目的?”


    蕭墨寒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相信,就這麽平淡的看著魏丞相。


    哪怕魏丞相說的是真的,他也會將背後之人給揪出來。


    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但是目前最先要處理的就是魏丞相和他們那一派的那些官員,還有牽扯其中的世家。


    這其中的牽扯才是他如今要解決的問題,畢竟牽扯太過廣泛,它不可能一次性將所有的人全部都弄死。


    那就隻能先抓犯事的,其他人從輕處理。


    這其中要處理的東西多了。


    不過,他還是要感謝魏丞相將京郊大營給折騰的快要散了,才讓他有可乘之機,將那些士兵給全部收服。


    不然現如今的情形哪有那麽順利呀。


    隻能說老天爺還是站在蕭墨寒這一邊的。


    寧老將軍心裏也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久遠的記憶。


    那個時候他也如蕭墨寒那般年輕,還不是個將軍,當時的他是蕭墨寒祖父的陪讀。


    有一次他們兩人不知道為了什麽,逃課,躲到了冷宮邊,聽到了一個驚天消息。


    差點被發現,隻不過,當時他不知道為何會昏迷,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府中。


    再次見到好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兩人見麵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的記憶缺失了一塊。


    兩人怎麽也想不起來。


    隻知道,那件事情是個驚天大秘密,然後再也想不起來。


    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也慢慢忘了這件事情。


    如今聽到魏丞相說,他們不知道背後真正的敵人到底是誰的時候。


    他突然有一種直覺,或許背後是人真的存在,而且跟他丟失的記憶有關。


    “殿下。”寧老將軍喊了一聲蕭墨寒,眼中是認真的神色,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蕭墨寒已經意識到問題。


    魏丞相自然也看到了,他可是一朝首輔,心思本就深。


    見此也知道自己賭對了。


    “秦王殿下,今日魏某輸了,知道隻有死路一條,我能把那個秘密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放了斯年。”


    說到最後,還深深的看了一眼魏斯年,他這個唯一的兒子,說什麽也必須活著。


    至於小兒子....


    “那就要看看你給的消息夠不夠了。”


    蕭墨寒倒是不在乎魏斯年的生死,如果消息是真的,給他省了不少麻煩,放了魏斯年也不是不行。


    說完後一揮手,示意蕭大他們看著殿內的情況,他跟寧老將軍帶著魏丞相去了內殿談話。


    “說吧,我要知道全部。”蕭墨寒看著魏丞相,幽幽的說道。


    寧老將軍也在他身邊站著。


    魏丞相反倒並不擔憂自己,神態自若的很,看著蕭墨寒緩緩開口:


    “魏某說到底不過是枚棋子罷了,是背後那些人的棋子。”


    說到這裏還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蕭墨寒的表情,隻不過什麽也沒看到。


    內心對蕭墨寒的讚賞更高了幾分。


    如果,如果當初.....


    哎,他早就沒有如果了....


    壓下心裏再次浮起的念頭,繼續說道:“殿下可知隱士一族?”


    “隱士一族?!!”


    蕭墨寒還沒說話,寧老將軍已經震驚的瞪大了雙眼,握著劍的手,不住自己用了幾分力。


    內心已經一片驚濤駭浪。


    隱世一族他自然聽過,隻不過對方太久沒有入世,逐漸讓人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隻不過他們為什麽這個時候會出現,或者說其實早就出現在了大祁國內,還和魏丞相有了交集。


    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魏丞相是他們的棋子?


    他總覺得這裏麵有問題,問題還很大。


    可是,隻聽魏丞相的一麵之詞,怎麽都無法相信。


    蕭墨寒眼神也深了些許,隱世一族他也聽說過,不是從先皇那裏得知的,而是無意之間從太子皇兄口中得知的。


    太子皇兄除了政務以外,最喜歡幹的就是看各種各樣的話本子。


    特別是一些雜記。


    當初就有一篇關於隱世一族的故事。


    他至今還記得。


    那個故事裏寫著隱世一族之人之所以不出世,是因為避難,說他們身上有什麽血脈詛咒,不能大規模出世。


    隻能一甲子出來一次,一次隻能在外待一年,如果一年內不迴去,就會暴斃而亡。


    當時他聽到太子皇兄這般說的時,還覺得那個寫話本子的人腦袋有問題,這種書都能寫出來。


    至於隱世一族的說法,他根本就不相信。


    之所以如今還記得,那是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隻要他見過的腦袋自動就會記住。


    哪怕時間隔的久了,聽到關鍵字依舊會想起來。


    就比如現在。


    “看來老將軍知道,不錯,隱世一族一直隱世不出,是為了避禍,但他們一甲子能出來一次,一次一年。”


    “你們的敵人不是我,而是那個一直不露麵,藏在背後的隱世一族。”


    魏丞相看著蕭墨寒突然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隻不過,在他說完之後,唇邊開始溢出鮮血。


    “你....”


    寧老將軍還以為魏丞相是自己吃了毒藥,準備自殺,還頗為感慨。


    就連蕭墨寒也是這麽認為的,隻不過,下一秒就被當事人推翻了。


    “咳咳....我隻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竊取龍脈的棋子,他們真正要的是大祁的龍脈....噗——”


    說的越多,魏丞相口吐鮮血就更多幾分,大手用力的抓著心髒處,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魏丞相的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唇邊也是先寫四益,一看這模樣就有些不對勁。


    龍脈?!!


    蕭墨寒和寧老將軍一聽這兩個字瞬間警惕起來。


    一國的龍脈可是關乎國運。


    如果他背後的那些隱世一族之人,惦記的是大祁國的龍脈。


    那這背後牽扯的東西就更加嚴重了。


    這一點他們不得不重視。


    蕭墨寒和寧老將軍連忙來到他身邊,隻是不等他們說話,魏丞相繼續說了起來。


    神情有些著急:“我的時間不多了,先讓我說完。”


    這句話成功製止了蕭墨寒和寧老將軍將要脫口而出的問話。


    “這些隱世一族之人所在的地方叫隱世山,在大祁國和大月國交接處的雪山後頭,


    他們雖然不能離開那所謂的隱世山,但是隱世山每年都會有一批年輕男女被送到山上,等到第二年那些人才會下山,


    這些人就是他們的眼線,探子,


    我府中的一位妾室就是從那山上下來之人,二十年前因為我的心軟,著了道。


    這些年我也從那些人那裏得到了些消息,明年中秋就是下一個出山日,而他們已經找到了破解詛咒的方法,就是吸收龍脈,不止一條,最少要三條。


    大祁,大月,還有草原那邊,具體如何我並不知道。


    咳咳.....”


    說到這裏,魏丞相再次口吐鮮血,整個人的氣色看上去再次白了好幾個度。


    身上的氣血仿佛在這一刻從他的身上緩緩退下。


    “殿下,如果,如果你有機會,有機會去往隱世山那邊,救,救救我女兒,哪怕是死了,也要把她帶迴來,交給慧語...”


    魏丞相突然抓住蕭墨寒的衣袖,艱難的說道,他沒有過多的解釋自己為何要這麽做。


    也沒有解釋他的女兒為什麽沒有死,還在那什麽隱世山。


    但是,就憑借魏丞相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就足矣。


    “本王答應,你中毒了,本王找太醫過來救治。”


    蕭墨寒並不希望魏丞相這個時候死去,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搞明白,留著魏丞相這個人當然比他死了更好。


    “老夫去叫太醫。”寧老將軍也覺得此事太大,還是保住魏丞相為好。


    他們得知的消息並不多,如今唯一知道有關隱世一族消息的,也就隻有魏丞相了。


    “殿下不用白費力氣了,我身體裏早就被他們下了禁咒,隻要我透露了有關隱世一族重要信息,便會萬蟻噬心,直至死亡,不用一刻鍾,便會沒命,無人能救。”


    魏丞相抓著胸口的手再次用力,已經疼的他額頭上青筋直冒。


    唇邊的鮮血也止不住的流著,可見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就剛才說話的一會兒功夫根本就沒到一刻鍾,可是就此情景,確實沒救了。


    但是他還是想試試,或者說是想試試衛丞相口中所說的靜咒到底是什麽?


    蕭墨寒跟寧老將軍對視一眼,寧老將軍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起身朝著外邊走去。


    不過片刻工夫就帶著老太醫走了進來。


    “殿下。”老太醫見到蕭墨寒瞬間就想行禮,結果被他一揮手給打斷:“快過來看看丞相,能救就救。”


    能救下來自然是好,如果救不下來那也沒辦法。


    但是有關於隱世一族的事情,看來是要打探一下了。


    “是,殿下。”


    老太醫連忙來到丞相身邊,與其把脈看診。


    隻不過,當他的手一搭上魏丞相的手腕,聽著那快要斷掉的脈搏,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沒有想到不到一刻鍾,魏丞相就從生龍活虎,變得命懸一線。


    簡直太嚇人了,而且,對方的氣血還在虧空當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吸收魏丞相的精血。


    太醫滿臉驚駭的看著已經閉上眼,氣若懸絲的魏丞相:


    “殿下,丞相大人身體裏好像有東西在吸收他的精血,還是在心髒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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