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被含著繾綣的話語嚇得一個踉蹌,人也從繡凳差點摔下去,還是被蕭懷臨拉住的。


    江念看著離她不過三寸距離的放大的朗目疏眉的麵容,心本能地在胸膛裏怦怦跳。


    “殿下,您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沒人傳稟一聲?”


    蕭懷臨看著斂盡春山嬌羞語的江念,便忍不住聯想到林場口子處她義無反顧擋在他身前的景象,心便猛地收緊,也忍不住將人擁在懷裏,才覺著安穩。


    “進來時看你在梳妝,忍不住想仔細瞧瞧,便沒讓她們打擾,”蕭懷臨說著忍不住伸手撫了撫江念披散著若綢緞一般柔滑的青絲。


    “原來是這樣,”江念臉被埋在蕭懷臨胸前,所以聲音聽來軟糯,好似能鑽進人心裏,讓人心融化。


    原本想乖巧地配合著,畢竟氣氛實在溫馨又曖昧,但江念突然想起來,剛剛似乎蕭懷臨在幫自己描眉?!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心態崩了,也顧不得那許多,原本抓住蕭懷臨衣角的一雙纖纖玉手,猛地用來推開他,整個人也脫離他的懷抱,這把蕭懷臨倒是弄懵了。


    江念也沒時間解釋,急著跑到銅鏡前,當看到似霧似煙的細長黛眉,她這才輕鬆了口氣,然後忍不住嘟囔,“嚇死我了。”


    蕭懷臨看到江念這個樣子,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異常的舉動是為哪般,再看她在鏡前的靈動模樣,心裏便更喜愛了,隻覺處處好。


    “念兒該信任本宮才是,你的每一處,本宮都比你更了解。”


    若是以前聽到這調戲人的話,江念定會詫異,但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還能立馬嬌羞迴撩,“殿下真了解?妾身不信。”


    江念平常聲音清亮,但此時聲音卻滿含著媚,最妙的是拖長的尾音好似帶著鉤子一般,能將人魂都勾去。


    食色性也,蕭懷臨看著新月籠眉,春桃拂麵,意態幽花未豔,肌膚嫩玉生香的江念,隻覺自控力確實好似不夠。


    “那念兒試試?”低沉暗啞又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撩撥著人的心弦。


    室內燭心偶爾露出一二炸響聲,但都被內室嬌喘彌蓋,暖黃色的燭光氤氳滿室,映出床榻間交纏的身形,月兒西懸,都躲進了雲層,不敢看。


    *


    “周全,將這信送到興昌伯府,一封給興昌伯伯爺,另外一封給那趙文英 。”


    周全聽到信竟然是送到興昌伯府的,心裏便不由感歎,原來主子爺真對一個人好是這樣的。


    他還記得刺殺後,等江念醒了,他才尋著合適的機會,將趙文英尾隨江念的事說了出來,當時主子爺神色晦暗,畢竟這事犯了男人的忌諱。


    他其實想過千萬種可能性,但卻沒想主子爺到現在半下都沒問過江念,反而是紆尊降貴寫信給興昌伯府。


    周全壓下心裏的感慨,親自跑了趟興昌伯府,因為他知道這事半點紕漏不得,否則主子爺直接要他腦袋。


    作為太子身邊的貼身太監,興昌伯伯爺趙問明也是要恭敬著的,於是周全很快便被請到了前院的正廳坐著。


    “不知道周公公您今日來,可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興昌伯府是以文出身的爵位,世襲罔替,本該花團錦簇,但隨著新舊迭代,子孫不夠出息,在朝中已經沒有說得上話的人了。


    這爵位撐得住門麵,卻撐不住底氣,朝中無人,便不知風向,說不定什麽時候便全家覆滅了,沒有個依仗。


    不過這一代的興昌伯伯爺趙問明,雖能力不足,但還算是個有遠見的,他用著興昌伯府老一輩的麵子,請來了大儒在族學教書,因此晚一輩的學問還是很紮實的。


    其中最為出彩的便是趙問明的嫡次子趙文英,才弱冠,已經得了舉人的名頭,還是京城的舉人,這分量就更夠了。


    聽說還打算參加明年的會試,而且據說還有相爭之力,可見少年英才。


    周全掃了一圈興昌伯伯府的正廳,心底便有了計較,看著還是百年世家,但伺候的人那股子精神氣卻明顯不足,這便是家族頹敗之象。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能抓住間隙,也是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不過這間隙透過來的光亮可別堵死了,否則可就真沒道了。


    “聽聞伯爺的二公子滿腹經綸,有七步之才?”


    聽到周全提起自己的次子,原本有兩分局促的趙問明頓時精神抖擻,臉上也有了光彩,笑著謙虛迴道,“不敢當不敢當,他一小子,如何當得起如此高的稱讚,不過是勉強算勤勉罷了。”


    周全看著趙問明這激動的樣子,就知道他對自己兒子現在的事那是一無所知,心底不由搖了搖頭,他瞧著這興昌伯府可難好。


    不過這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想著胸口揣著的兩封信,周全便端起茶慢品了一口,然後落了臉色,沉沉道,“伯爺可是盼著二公子明年會試一舉奪名?”


    趙問明雖隻靠蔭封得了個閑職,但世家浸染出的,察言觀色這點本領還是有的,他立馬便意識到周全話裏有話,心猛地咯噔一下。


    但還是努力故作鎮定問,“不知周公公您這話到底是有何深意?還請明言。”


    周全抬了抬眼看著趙問明滿臉惶恐,心想這老子倒是個知道分寸的,事那就好辦了,於是便將趙文英在行宮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趙問明聽得兒子趙文英竟然覬覦的是太子的妾室後,差點沒從椅子上跌落下來,然後又慌忙解釋道,“周公公,還請您美言呀,小兒一定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愛妾的身份,不然定不敢如此行徑。”


    “太子殿下就是知道二公子是不明身份才有的舉動,否則如何容得,”周全說著將茶盞輕丟在杯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卻重重砸在趙問明心上,驚得他滿頭大汗。


    “是是是,太子殿下英明,還請周公公代我轉告太子殿下,我定好生約束那不肖子,絕不會讓他累了太子殿下。”


    周全聽到這話卻嗤地一聲,然後道,“伯爺您還不知二公子現在還茶不思飯不想吧,這等行徑,可辱沒了讀書人三字。”


    這話不可謂不重,趙問明隻覺頭都嗡嗡的,自己兒子茶不思飯不想?而且聽到最後那句,他隻覺心如擂鼓,若是兒子失去了考功名這條路,那興昌伯府亡矣呀!


    這出路,是他鋪了整整二十餘年才有的,若是毀了,如何使得!


    趙問明現在就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便是將兒子打上一頓,錯過明年的會試,也得讓蕭懷臨消氣,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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