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說,是江姨娘宮體有損呢,”妙音迴完話,嘴角還有沒散去的譏諷。


    “果真?”榮側妃一雙眼裏盡是不可置信,但在妙音肯定的迴話裏,逐漸轉化為鄙夷。


    “原來不過是個玩意,不過能得侍奉王爺也是她的尊榮,理該好好受著,”說完榮側妃還忍不住用帕子掩著唇嗤笑。


    妙音見榮側妃終於陰轉晴,自然連忙附和,“可不是,江姨娘說是良家子,但到底商戶女,別說和王府的丫鬟比,便是和我們將軍府的丫鬟比,其實也是不夠看的,王爺自然是不會當她是正經的。”


    “就你會說,”榮側妃眼尾的笑意彌漫,哪裏還有剛剛發怒的半點樣子,但笑著笑著卻是頓住,微蹙煙眉,“王爺於此事上一向克製守禮,怎麽就出了這事呢?”


    妙音最會聽信,哪裏能讓榮側妃怒火再生,連忙找補,“要不說王爺疼惜您呢,昨晚醉酒,隻怕王爺也是怕傷了您,所以這才轉去江姨娘那,而且隻怕是那酒裏呀,不幹淨也說不定。”


    聽著妙音的話,榮側妃滿臉甜蜜,“王爺確實待我好,”嬌羞說完這句,又補道,“你說的有道理,那酒隻怕確實不幹淨,否則王爺斷不可能如此。”


    “側妃說的是,就是可憐了那江姨娘,聽太醫說,沒個三五日下不來床呢。”


    說是可憐,但妙音話語裏可沒半點心疼,反而滿滿的打趣和嘲諷。


    榮側妃懶懶地站起身,又一搖三擺走到貴妃椅處斜倚著,“這事我和孫氏她們知道便也罷了,聖上在此,萬不能泄露出去,免得壞了王爺名聲。”


    妙音聽著這話還有什麽不懂的,輕快屈膝應是,“側妃放心,這事呀,絕對呀傳不出去,那江姨娘那邊?”


    “罷了,本妃心慈,便讓她歇著吧。”


    *


    光明殿側殿小隔間,蕭懷臨坐在長條案後,看著案上的各地賦稅的冊子,卻不自覺浮現昨晚的瘋狂來。


    特地是嬌人兒一副我要殺了你,卻又被欺負得可憐巴巴的樣子,他想著都熱血沸騰。


    而且想著江念層出不窮的喊罵聲,他竟頗覺別有洞天。


    不過想到今早晨起,掀開被子時看到的她的一身傷痕,他知道昨晚確實是自己的不是,旁人惦記到底不是她的錯,他這是酒氣上頭,忘了分寸。


    這般想著,蕭懷臨生出幾分愧疚與憐惜來,“周全,江姨娘那邊怎麽樣?”


    “迴主子爺,江姨娘午時醒的,人不大好,不過綠蕊去太醫所取了藥。”


    周全心裏擦了把汗,幸好他還是派人在雲錦居處盯著,不過也是真稀奇,他原還以為江念要失寵了的,畢竟昨晚那罵語,他也是開了眼了。


    “傷很重?”蕭懷臨有些訝異,昨晚他知道自己是沒收著勁,但也沒想真把人給傷著。


    “聽太醫的意思,這幾日肯定是下不來床了,不過仔細休養,想來不會於身子有礙。”


    蕭懷臨聽到幾日下不來床,就知道傷得不輕,心裏愧疚更深了兩分,這事確實是他不對,不該把火氣發在江念身上才是。


    “這樣,你去太醫所拿最好的藥給送過去,另外將庫房裏那對累絲丹若花紋金手鐲送過去,也好賞玩著打發時間。”


    “誒,奴才這就去辦,”結果他剛準備轉身,就被蕭懷臨給喊住了。


    “你派人去查查,江姨娘昨日在鏡月湖撞見的到底是誰。”


    周全沒想到竟然是這事,不過聽主子爺這口吻也不像是計較的,那便隻能是為了江姨娘名聲妥帖了,他算是完全知道江念的分量了。


    “爺您放心,奴才一定都辦妥了。”


    *


    “師傅,江姨娘這麽得寵?”小福子掂了掂懷裏滿滿當當的藥材,臉上掩飾不住的吃驚。


    “能不得寵嗎?你小子有點眼力見,別學別人踩高捧低。”


    “誒,師傅您放心,奴才知道呢。”


    周全帶著小福子進了雲錦居,江念傷著,又是那樣傷的,他自然不會進屋,隻將東西都交給白芍、綠蕊。


    “兩位姑娘,還麻煩你們好好照顧江姨娘,王爺惦記著呢。”


    周全半句不提傷的事,很是有分寸,白芍兩個自然是感激不盡,隻千恩萬謝。


    *


    “周公公走了?”江念午飯都是在床上用的,現在自然又躺著在。


    “嗯,剛剛走的,奴婢瞧著裏麵有兩味藥對您身子是極好的,您為著自己身子,別置氣。”


    江念稍微挪了挪難受的身子,勉強勾出一抹笑來,“我還不至於那麽傻,有好藥自然是要用的。”


    白芍和綠蕊二人抓著藥包的手都鬆了鬆,臉上終於露出幾分輕鬆的笑容。


    “至於那鐲子,好好收著,”江念看著托盤裏那對明晃晃閃著金光的鐲子,雖然想起蕭懷臨還是一堆的火氣,但犯不著和金銀過不去。


    *


    “我就說王爺瞧不上她,”剛得了消息的孫姨娘酸溜溜說道,言語裏掩飾不住的醋味。


    自從上次小產後,她便幾乎沒侍寢過,聽到江念在床笫間被傷,她竟也羨慕得緊,完全是入了魔。


    過了好一晌,她眼睛蹭地亮了,盯著身旁的丫鬟,激動問:“你說王爺若是醉了,是不是我也有機會。”


    被問話的丫鬟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連忙勸,“姨娘,王爺昨晚醉酒那是巧合,平時哪裏是我們能左右的。”


    但著了魔的孫姨娘哪裏能聽得進去,隻轉著眸子,不停呢喃,“肯定有辦法的,我絕對不能讓江氏那個賤人壓我一頭,絕不。”


    丫鬟看著孫姨娘狠厲的模樣,嚇得一句話不敢說,隻能由著她。


    *


    江念接下來幾日都是在床上度過的,雖然無聊,但也免了被擠兌,比如沈姨娘因為前日侍寢了一迴,便被叫去學規矩了半日,所以有了對比,她也就覺得日子沒那麽苦了。


    “姨娘,您身上爽利了些沒,要不奴婢們扶您去院子裏曬曬太陽?”


    “那也好,床褥你們也都換換,拿出來曬曬,和軟些。”


    白芍她們聽到江念願意出屋子,高興地張羅,直接將貴妃榻抬到院子裏,還鋪了厚厚的毯子,反正江念真覺得享福了。


    “有你們是我的福氣,”江念由衷到,心裏還默默補充了句,遇見蕭懷臨是她造孽。


    但江念不知道,那個造孽的現在就站院門口處看著她。


    蕭懷臨看著江念眯著眼從手縫處看和煦的陽光,跟個孩子似的,又想著那晚在床上的張牙舞爪,忍不住勾了薄唇。


    但在想到榮側妃的性子,他想罷了,就讓她偷幾日閑,當做傷了她的補償,於是最終看了會,他還是收迴了腳步,轉道往光明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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