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江念腦子轉得比平時不知快多少倍,很快就將事都捋順了。


    孫姨娘好容易盼來的孩子,必定不會為了陷害她一個沒根基得寵兩日的人,就忍心沒了,所以孫姨娘這胎隻怕原本就保不住了。


    但今早王妃問起,孫姨娘還萬事應好,那就是不想擔上保不住子嗣的名頭,所以才盯上了她,想讓她背鍋。


    江念真想哭呀,這鍋哪裏能背,無論能不能洗刷幹淨,都得掉層皮,在端王那也得落不待見。


    但江念找到了個活路,“孫姨娘,你先莫急,你想栽贓我,也得先確定了肚子裏的孩子是否真的有恙才是,否則平白失了孩子,豈不委屈。”


    江念也不敢囉嗦,就怕孫姨娘不管不顧地鬧開了,那這事就沒法收場了。


    果然聽到江念這話,孫姨娘神情鬆動,但抓住江念衣裳的手力道沒鬆半分,顯然是怕江念跑了。


    見有效果,江念趁熱打鐵,繼續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我記得給姐姐你看診的是吳府醫,可是他說姐姐你的胎保不住?”


    孫姨娘點頭,“他說我腹中胎兒至多保到四個月。”


    江念聽到這話,有了幾分把握,“姐姐可想過,若是你的胎真保不住了,那緣何他不稟給王爺?就為著姐姐你給了他好處,就堵住了他的嘴嗎?你要知道子嗣是多要緊的事,為了銀子,腦袋不要了?”


    這話合情合理,孫姨娘顯然聽進去了,剛剛眸中的視死如歸有了動搖,轉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但又忍不住質疑,“那他又怎麽敢騙我,這事可是隨便請個府醫,就能戳破的。”


    “可是姐姐你沒請不是,”這背後設局之人,隻怕早料到孫姨娘不敢對端王說自己胎不穩,所以更不敢請其他府醫看診。


    孫姨娘抓著江念衣裳的手終於鬆開了,臉上還是帶著不可置信和後怕,“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腹中孩子好好的?”


    “好與不好,姐姐請其他府醫一探便知,隻是吳府醫定是不可信的,否則姐姐你的胎必然不穩。”


    孫姨娘看著傳言中空有美貌,愚笨不堪的人,眼底情緒莫名,最後卻是屈膝向江念鄭重行了一禮,然後便掉頭走了。


    躲過一劫的江念,腿都軟了,幸好她剛剛腦子轉得快,轉得慢一點,孫姨娘這胎定是保不住的,她也得沒命。


    一旁的白芍也沒好多少,主仆兩個基本是互相攙扶著迴的梧桐苑。


    “姨娘,所以究竟是誰想害孫姨娘?”白芍想著剛剛驚心動魄的場景,到現在都沒完全迴過神來。


    江念躺在榻上,隻覺人還是軟的,這孫姨娘膽子也忒大了,這樣明晃晃地找上她,不過真出事了,也沒人會懷疑,畢竟誰會懷疑一個女人會用肚子裏的孩子去害人呢?


    “誰得利自然便是誰出手,”江念想著孫姨娘的身份,其父乃是翰林院侍讀,天子近臣,又清貴,後院隻怕沒有想讓她平安生下孩子的。


    不過這火,也分遠火近火,而且能有這番謀略,又能差遣吳府醫的,那就不多了。


    “幸好姨娘您機智,否則隻怕是不能好了。”


    江念聽著這話不置可否,隻心裏想著近期絕對不出梧桐苑,不給其他人可乘之機,何況現在七月了,天氣愈發炎熱,也出去不得。


    但江念不知道有句話叫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過了六月半榮側妃大哥升官的風頭,其他院裏也終於有了盼頭,江念倒是不急,她倒是更盼著綠蕊趕緊進府。


    七月初三這日,江念剛午歇起來,一個臉生的婆子就帶著個十四五歲的丫頭進了梧桐苑。


    白芍歡歡喜喜來稟,“姨娘,綠蕊來了。”


    江念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高興,她癸水就快走了,隻怕端王就該來她院子了,她正愁呢,這及時雨就來了,“快讓進來。”


    “誒,奴婢這就讓她們進來。”


    “奴婢見過江姨娘,問江姨娘安。”


    江念看著底下行禮的二人,將目光放在左手邊跪著的丫鬟身上,臉嫩,看著應該比自己小,但很是規矩,一雙眼沒亂瞟半分,是個規矩的。


    “麻煩嬤嬤跑一趟,”江念說著給茶白使眼色,茶白將剛準備好的一個褐色荷包笑著塞到了婆子手裏。


    婆子是角門的,平日也是時常得些銅板,但像碎銀子卻是沒有,於是一雙三角眼笑得眯成了縫,“丫頭給姨娘送來了,奴婢便先告退了。”


    茶白又笑著送婆子出院子,也好打好關係,畢竟這角門的婆子,行事還是極方便的。


    “我瞧著你臉生,”江念是有原主記憶的,但底下這個丫鬟,她確實不認得,雖是家裏送來的,她也得謹慎些。


    似是料到江念會有此一問,綠蕊起身從懷裏取出一封信來,高舉過頭頂呈給江念。


    江念看著信封上的字,是江父親筆,於是撕開信封,取出裏麵的紙來。


    信裏江父仔細交代了綠蕊的來曆,她不是家生子,原名洛妙,是檀州一醫館大夫的女兒,知州有一親眷就在檀州開醫館,行了齷齪手段打壓洛家,其父母都身隕,隻剩姐弟二人。


    江父給洛妙開出條件,她賣身江家,待在江念身旁,而其弟,則由江家扶持,重振門楣。


    “你可是自願的?”江念用人一看能力,二看忠心,她不為人所難,免得反而心生怨懟。


    “落子無悔,我姐弟二人孤苦無依,若無人相助,隻怕父親一身本領就這樣斷了,而且仇人位高權重,我奈何不得,惟願姨娘乘風直上,他日能幫我報仇。”


    既是自願的,江念自然高興,洛妙從小學醫,總比倉促的半道出家的好,而且有所求,更能用得放心。


    “你醫術如何?”


    “迴姨娘,奴婢三歲便開始認草藥,十歲便能開方,不說妙手迴春,但疑難雜症也有涉及,”綠蕊提及醫術,滿目自信。


    “對毒一道如何?”這是江念最關心的,在這後院,陰詭手段層出不窮,若不能識破,小命完全沒有保障。


    “醫毒不分家,自然是懂的。”


    江念聽到迴答,徹底滿意了,“以後你便叫綠蕊,是在江府自小跟著我長大的丫鬟,莫忘了。”


    “奴婢都記得。”


    江念看著綠蕊的態度很滿意,是個沉穩的。


    “你可能掩人耳目,做出避孕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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