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洛清微的話,聚餐不歡而散,之後匆匆結束,也沒再喝酒了。


    沒一會兒,高紅秀就說孩子急著迴家看電視劇。


    自打電視上開始放《西遊記》,各個台,就沒停了播放,打開電視,換一換台,總能看到猴兒。


    大人孩子的,也很執著,一遍接一遍的看猴也看不膩。


    這麽說理由很合理,大家也借著這個由頭,結束了聚餐。


    還沒到周末,沈默沒跟著迴家,與宿舍的一同迴學校,趙朝陽騎著三輪車來的,他也沒矯情的非得留下送。


    鬧成這樣,喬南遷借口上個廁所,讓他們先走,誰也沒當迴事,就先走了。


    洛清微一行要迴四合院,都坐上三輪車了,喬南遷追出來,“那什麽,清微,我不知道夏夢以前跟你有過那些齟齬。她在農場的事兒,你能給我說說嗎?還有,她跟宋成文的事……”


    嗬,才想起來要問啊?


    之前人家怎麽哄著你就怎麽聽著,怎麽信了唄?


    洛清微才不跟他說呢,“我跟夏夢是生死大仇,你喬南遷,當年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壞過我的名聲。要不是看在喬叔和丁姨的麵上,我不可能跟你和平相處。恨不得你們兩口子不得好死。


    咱們這關係,你要打聽事,別問我。


    想打聽有的是渠道。


    咱們之間,我再強調一遍,以後最好見麵不相識,連招唿都別打。


    我看見你就犯惡心,別來惡心我了,聽明白了嗎?”


    喬南遷從來沒有在洛清微的臉上看到過這樣冷漠疏離的表情,那眼神裏帶著那麽明顯的恨意,恨不得刮了他的恨意。


    他們在一起生活過五十年,喬南遷了解洛清微,她是個溫婉的人,對誰都是和和氣氣,輕聲細語的。對他,對喬夏,更是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總是把他們爺倆照看得妥妥貼貼,眼裏也總是水汪汪的盛滿了情意。


    哪見過這個樣子。


    他的心突然酸澀得難受,像被人抓著使勁捏了兩把一樣,喘不上氣。


    他懦懦的開口,“我不知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當年,當年我也不是有意要害你。我……我是喜歡你,可是那時候,我爸媽的情況……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才……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


    可拉倒吧,他這狗屁話,洛清微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信的。


    “你是非逼我把你老底揭出來是吧?喜歡我?喜歡我你跟夏夢在圖書館裏做人口唿吸啊?說到這個,我當時是救了你們倆一命吧。


    你倆可真是絕配,一樣的恩將仇報,白眼狼。


    希望你倆鎖死,一輩子都別分開,一塊爛死在一起。”


    說完再不理喬南遷,示意趙朝陽,出發。


    趙朝陽迴頭看看喬南遷,“哥們兒,咱能要點臉不?自己媳婦管不住,沒本事就得認。你這媳婦不檢點,故事多,你自己個兒就得出來瞎逼撩扯別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是幾個意思啊?


    寒磣誰呢?你就是這麽做人做事的?


    黨校裏就教你這些了?


    呸。”


    罵完了,抬起腿蹬著車就走。


    喬南遷渾渾噩噩的迴到宿舍,找沈默,“老六,能跟我說說,在農場時候夏夢的事兒嗎?”


    嘛玩意兒?


    夏夢的事問他幹什麽?神經病。


    “我一大老爺們,除了自家媳婦,哪會關注別的女同誌啊,那不是耍流氓嘛。除了知道是她推我媳婦下水,就知道她跟我發小宋成文辦了婚禮,生了曉曉。多的真不知道。


    你要想知道,可以找找農場迴城的知青,都是知青院的,大概都能知道。”


    我提示得已經很明顯了。


    告訴他夏夢很有名,那個漂亮姑娘,在十幾萬人的大農場裏十分有名,還能是因為啥呢?


    隨便想想都能知道。


    喬南遷情緒失落的呢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默看他那樣兒,就拉人,“班長,要不,再喝點?”


    喝點?


    “是啊,得喝點。”


    古景明端著腦盆進門,看沈默從床底下拿了一瓶綠瓶老五星出來,“老六,還喝啊?這可是特供酒,哪弄的?”


    “這還是喬班長結婚那時候,我跟我媳婦去喝喜酒,在老首長的書房偷著拿來的呢。老大,整一杯不?”


    古景明也是好酒的,把腦盆一放,拿著自己的水杯過來,“那得整一杯。”


    說完又招唿其他幾人,“哥幾個,都過來嚐嚐啊,有好酒。”


    這些都是當領導的,平時應酬多了,都是海量。來上學,一個兩個,晚上憋在宿舍裏沒事幹,出去買點花生米小魚幹之類的下酒菜,小酌一杯,能睡個好覺,第二天也不耽誤什麽。


    不止沈默藏酒,大家都藏著呢。


    沈默之所以藏酒也是為了合群的。


    大家拿出來的都是茅台或者當地名酒,他要是拿的差了,被人看不起,顯得他沒背景似的,被人看低了。


    家裏這酒,還真是喬家拿的,反正喬南遷恨不得向所有人顯擺自己的親爹是誰,往他身上推,正好。


    一聽有特供酒,一個個都圍上來,隔壁宿舍的聽到了,都跑過來嚐鮮,一聽是喬家拿的,更對喬南遷裝模作樣的低調有了新的認知,一邊說他爸隻是普通軍人,一邊又明示暗示黨校誰誰誰是他爸部下。看來人家的爹還真是個大首長。


    一個兩個的恭維起來。


    這些人,要哄起人來,那可真是哄死人不償命的。


    喬南遷許久都不曾有過的優越感讓他飄飄然起來。


    宿舍老三不喝白酒,把他藏的紅酒拿出來一瓶,“我這可是好酒,一千好幾千塊呢,正宗法國葡萄酒。我一哥們兒,是我們省裏這個酒的總代理,送我一箱,這次就帶了這一瓶,大家夥嚐嚐。”


    葡萄酒這東西,對普通人是個稀罕物,對這些人,真不是。


    “不喝不喝,你自己喝吧,酸了吧嘰的,我是受不了那個。還是咱自家的白酒有味兒。還是喝白的。”


    有人又貢獻了兩瓶白酒出來。


    一人分了小半杯特供酒,一杯白酒。


    沒敢多喝,怕醉了第二天上課被老師發現,就不好了。


    喬南遷照顧老三的麵子,多喝了一杯紅酒。


    這麽些人,也沒啥談心事的環境。


    喝完睡覺吧。


    第二天,其他人都洗漱完準備去上課了,喬南遷還沒起呢。


    古景明過去一看,哎媽,睡得乎乎的,一身的酒氣,“這是半夜自己又偷著喝酒了吧?醉成這樣。得,咱幾個走吧,去給他請個假。”


    嗯。


    卻是怎麽也沒想到,這一醉,醉了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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