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當悅然看了榮華郡主讓人快馬送來的書信,不由就有些氣悶。


    吳家人當真是好命。


    一家人竟然沒有被發配邊關充軍,僅沒收了財物,被貶為庶民,主犯吳衡被打了六十大板,其他兩兄弟從輕處罰打了三十板。


    而本該喪命牢中的吳老爺竟還活著,卻也隻剩一口氣了,隨時都能掛掉。


    那位病懨懨的晴姨娘,經曆了一場牢獄之災,卻也頑強地活了下來,但情況也不容樂觀。


    至於那位吳老太婆倒是全家最精神的一個,她可是在流放的路上生病掛掉了,如今倒是叫她撿迴了一條命。


    悅然就很不爽。


    吳家犯了這麽大的事,一家人竟還能齊齊整整地走出大牢,一方麵是是吳衡參與的不深。


    再就是吳家沾了悅然的光。


    還有比這更氣人的事嗎?


    當然有了,接下來,無家可歸的一家人用身上僅剩的一點錢租了兩輛馬車,徑直投奔城外被趕到莊子上的大兒媳來了。


    而悅然作為吳家的兒媳,還不能把人趕走,反要勞心勞力地照顧一家子病秧子。


    就問你會不會氣的想撓牆。


    看完信後,悅然心裏就湧起一股衝動,想馬上帶著兒子跑路,她才不要接手吳家的爛攤子呢!


    但理智告訴不能這樣。


    否則就會斷送了安哥兒的前途,科考與官場將與他徹底無緣,隻能隱姓埋名碌碌無為地過一輩子。


    這可不是悅然想看到的。


    她的安哥兒值得更光明的未來,才不要被吳家那堆懶人給拖累呢。


    聖人隻是把吳家一擼到底,並沒有阻斷他們上升的路徑,吳衡肯定不會就此沉淪下去,多半會像上一世那樣重新崛起。


    那時安哥兒什麽都不做就能躺贏,要是再稍微努力一下,就會前途無量。


    所以他們娘倆必須迴去。


    但這一次,悅然不再蟄伏,會以吳家主母的身份強勢迴歸吳家,為安哥兒的未來鋪路。


    打定主意後,她收好信,就讓人收拾行李迴自己的小莊子去。


    隻是沒等出發,剛到莊子上的吳衡就派人來請他們母子迴去了。


    悅然本打算後日再走的,徐嬤嬤一個勁地勸她:“聽來人說,一家人病的病,傷的傷,就沒有一個能主事的,不然大公子也不知這麽急著請少夫人迴去了。


    “您迴去了,正好順勢接掌吳家,還能落一個有情有義好名聲,既然都是要迴去的,那就宜早不宜遲,大公子與吳家一輩子都要感念您今日這份的情。”


    悅然在心裏撇嘴,哪裏是因為沒人主事,怕是缺錢請大夫看病吧。


    不過都無所謂了。


    東西也收拾的七七八八了,下晌悅然就帶著安哥兒與一眾下人迴到了自己的小莊子上。


    她倒不稀罕吳家人念她什麽好,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


    做戲就要做全套的,讓人挑不出錯處。


    悅然前腳剛迴來,派人去請的大夫也到了。


    隨之就讓吳管事領著大夫挨個給吳家的幾個主子都看了一遍,該開藥的開藥,該包紮的包紮,一通忙活下來,天都黑了,夜裏不好趕路,索性就留大夫在莊子上了住了一夜。


    這一趟,老大夫了可沒少賺,雖然覺得不厚道,但心裏還是樂開了花,家裏小兒子娶親正愁沒錢置辦聘禮呢,這下老妻可不用發愁了,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


    一趟出診就看這麽多病人的經曆還是頭一次,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救死扶傷,痛快!


    次日一早,老大夫揣著一錠銀子,心裏美滋滋地爬上馬車被送迴了家。


    三日後,這家人還會派馬車來接他複診,到時又能賺上一筆了。


    那位因怕天黑前趕不迴去而拒絕出診的黃大夫,要是曉得情況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吧!哈哈哈!


    幸好他當時猶豫了一下,就拎著藥箱來了,不然就要拍青大腿了。


    那位當家夫人,不但出手闊綽,待人也格外真誠,這迴他爭取拿出十二分本領,趕緊給她夫君把傷看好,給她留個好印象,混個臉熟,下迴這家再要看病肯定還會找他。


    在老大夫的盡心診治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吳衡,在床上養了半個月就能下床走動了,不到一個月就能耍槍練劍了。


    吳家另兩個兄弟也能活蹦亂跳了。


    其他人雖然藥沒少吃,但效果就差上許多,還需臥床靜養。


    吳老爺身子本就虛弱,又受了一場驚嚇,再加上老年身體機能退化恢複緩慢,要慢慢調理。


    那位晴姨娘,吃了一陣子藥,身體稍微恢複了一些,就又開始鬧幺蛾子,掙紮著下床去吳衡床邊服侍,剛走到吳衡門口就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服侍的丫鬟大唿小叫著“少夫人,晴姨娘摔倒了,快去請大夫啊!”


    悅然壓根沒露麵,讓徐嬤嬤安排人把她抬迴去,有些人非要作死,她就當看戲了。


    另幾位小妾倒還安分,不敢怵當家主母的黴頭,老實待在屋子裏,做著悅然分派給她們的夥計,做衣裳繡繡品。


    生病的暫時隻能由悅然養著,但這些無病無災的可不能吃閑飯,給他們找點事做也就沒工夫生事了。


    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至少能養活他們自己。


    吳家現在兜比臉幹淨,一粥一飯、一湯一藥、一絲一縷花的可都是她的銀錢,悅然覺得自己虧大了,一下要多養活十來口人,每天花錢如流水,她的荷包肉眼可見地瘦了下去。


    但吳家的老太婆不但不感恩,還橫挑鼻子豎挑眼,飯食不精細不吃,衣裳不是錦緞的不穿,還要悅然早晚到她床前請安問好,服侍她喝藥用飯。


    一點不滿意,就破口大罵大兒媳不孝順,要磋磨死婆母,喊著要吳衡這個兒子替她教訓媳婦。


    悅然才不慣著她呢。


    藥碗打翻了就別喝了,不肯吃飯就是不餓,嫌衣裳不好那就光著,想讓她親手伺候,那你還是做夢去吧夢裏什麽都有。


    至於晨昏定省,悅然最多一日抽空來瞄一眼,欣賞老太婆是如何一點點地瘋掉的。


    家中突遭巨變,高高在上的當家夫人被關進大牢,搜身、吃發黴發臭的食物,還要當著別人的麵如廁,忍受女監的羞辱與迫害,讓她倍感屈辱,但為了活下去又不敢反抗,著實老實了一陣子。


    出獄後,來到自家莊子上又支棱了起來,又想擺當家夫人的派頭,但見風使舵的下人們紛紛轉頭投向悅然這位新主母,不買她的賬。


    曾經被她踩在腳下的兒媳,竟然一朝翻身做主,奪走了她的管家權,這讓一直把管家之權牢牢抓在手裏的吳夫人如何甘心。


    那還不得仗著婆母的身份,作天作地,讓這個她從沒瞧起過的兒媳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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