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臨時醫院,設在了一處荒村裏的財主家宅院。


    此地戰火連天,整個村落的人,能跑的,早就拖家帶口地去逃難了,隻 有少許年事已高的老人,不願死在半道上埋骨他鄉,固執地留守下來,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個家裏。”


    前方十幾裏外就是前線了,葉文斌所部的軍隊正在與倭人對峙,為了及時救治傷員,隨軍的醫療隊便進駐了這處荒村。


    這一夜,悅然一直守在病床前,隨時查看葉文斌的體溫。


    這家夥還沒脫離危險,悅然不敢大意,隻有親眼看著心裏才踏實,且她吃了提神醒腦的丹藥,趕路的疲累一掃而光,守夜沒問題。


    李副官本想著這一路舟車勞頓,他一個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就勸她先好好休息一晚,見勸不動,轉身出去搬了張行軍床進來,讓她累了就上床眯一會,有啥事就喊在外間值夜的劉常山,看實在沒什麽可囑咐的了,這才去安歇。


    “哎!你誰呀?怎麽混進來的?你在做什麽啊?”悅然正用酒精給病人擦拭手心、腳心,以及腋窩幾處物理降溫,忽然身後響起女子尖利的質問聲。


    悅然聞聲望去,屋外進來了一位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姑娘,一臉緊張,像是怕她會傷害床上的病人似的,快步上前,伸手試探病人的鼻息。


    “哦,這位護士,你不用緊張,我是這位病人的朋友,來探望他的,今日下午剛到。”未免引起誤會,悅然連忙解釋起來。


    這裏可是敵我交戰的前沿,可不能大意了。


    誰知,這姑娘不容分說,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責難:“朋友?什麽朋友啊?誰可以給你作證?我看你倒像是倭人的間諜,快滾出去!這裏可是戰區醫院,是你一個外人想來就能來的嗎?哼!葉少帥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槍斃你都是輕的!”


    這護士脾氣還挺大,小嘴巴巴地說個不停,還動手要把悅然往外推。


    “你再不走,我就叫警衛排的人把你抓起來,好好審問審問!”


    悅然就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無語之感,正要給這個女的上催眠術,就見劉副官慌張地跑了進來。


    “金護士,你別緊張,這位小姐是……是我們少帥的未婚妻……”


    未婚妻?說的是我嗎?我怎麽不知道啊?!


    悅然:沒瞧出來啊,原來你是這樣的劉副官,沒影的事,也敢胡咧咧!也不怕你們少帥醒來找你算後賬。


    “什麽?未婚妻?!”金護士同樣不可置信,斜睨了身旁的漂亮女子一眼,又狐疑地扭頭看向劉副官,“我怎麽沒聽說過少帥有未婚妻啊?你哄誰呢?”


    “行了,別管我哄沒哄你吧,醫院裏那麽多傷患都等你照顧呢,你快忙你的去吧,我們少帥這裏就不用你了,有謝小姐就夠了。”


    劉副官拽著金護士的胳膊就往外拉,心裏叫苦不迭,這金護士可真會鑽空子,他就跑了趟茅廁的工夫,怎麽就給她溜了進來,還差點跟謝小姐推搡起來,這要是叫少帥知道了,還不得修理他一頓。


    金護士心有不甘地爭辯:“我是護士,這幾天葉少帥可一直由我照顧著,怎麽就不用我……”隻是她未說完,嘴就被堵住了,人也被強行拖拽了出去。


    悅然不由失笑,就說這位護士怎麽跟聽不懂人話似的,看來是故意混淆視聽呢。


    “葉文斌,你都這副德行了,還能招惹上純情小姑娘,難怪人說,皮相好的總能得到偏愛呢!說的就是你這號人吧?”悅然在床前的椅子裏坐下,拿濕帕子替他擦臉降溫。


    可能是年輕人身體素質好,恢複起來比較快,葉文斌後半夜就完全退燒了,但依舊不見蘇醒,直到半下午才緩緩睜開了眼。


    他醒來後,傻愣愣地癡望著病床前的女子,人雖醒了,大腦似是還在宕機中。


    “怎麽?三年不見,就不認識我了?”悅然笑著打趣。


    “怎……怎麽會?我日日……對著你的相片,睹物思人,隻是……不敢相信,你真的會來!”這三年裏他南征北戰,沒有一日不想眼前的女子,可當她真的出現在麵前時,卻感覺跟做夢似的不真實。


    戰場血腥而殘酷,葉文斌幾次死裏逃生,不是他有多麽驍勇善戰,而是心裏有個執念,他一定要活著迴去見悅然。


    每當他在戰場上感到絕望時,看著她相片上明媚的笑容,心裏莫名就逐漸鎮定下來,身上也充滿了力量,而後繼續帶著手下的弟兄們與倭軍廝殺。


    見昏睡了三天的葉文斌終於醒來了,兩位副官喜極而泣,就差抱在一起哭了。


    後腳趕來的安醫生也頗為激動,在他眼裏幾乎已經被判死刑的人,竟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醒了過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一通檢查之後,他才敢確信,旋即對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的幾人宣布:“葉少帥,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


    “太好了,少帥!您沒事了!真是嚇死我了。”冒著炮火把人從戰場上背下來的劉常山,想起當日葉文斌渾身是血的樣子,不由得心有餘悸。


    當時他都嚇死了,真以為少帥活不了了,但他還是咬牙,與幾個勤務兵硬是拚死把人搶了迴來。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想到,沒想到還真給救活了!


    他能不激動的淚奔、淚流嗎?


    李副官李偉拍了拍他的肩膀,“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快把眼淚收了吧,少帥福大命大,能有什麽事啊?”


    他這會話說的漂亮,可當初接到少帥重傷的來電時,也給瞎蒙了,一清醒過來,撒丫子就往外跑,心裏尋思著,怎麽也要讓少帥臨死前見謝小姐一麵。


    此刻見到人活了過來,他心裏就甭提有多開心了,都笑開了花。


    “哎,你們先別忙著激動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見倆副官又哭又笑的瞎打岔,安醫生趕忙插話,“葉少帥這次受傷失血過多,身體還很虛弱,還是該好好養著,千萬不可劇烈活動,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補補身體。過段日子,差不多就能轉往後方醫院休養了。”


    詳細交代注意事項後,安醫生就甩著手步履匆匆地離開了,醫院裏不僅缺藥,還缺人手,經常一個人頂幾個人用,他可沒工夫在這瞎耽擱。


    “葉少帥,您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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