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決定,白澤將懸浮半空的界麵拽迴到技能頁。


    【曉暢明眸】九品,四兩


    【筋強骨壯】未激活,三兩


    【來去無聲】未激活,三兩


    “手頭上有六十兩,先激活了再說。”白澤是個喜歡均衡發展、走“水桶號”的人,在資源充沛的情況下,他毫不猶豫地就點亮了後兩項。


    伴隨空靈的激活聲,“筋強骨壯”與“來去無聲”兩個灰暗詞條散發出與“曉暢明眸”同樣的乳白色光澤。與此同時,溫暖舒適的感覺在白澤身軀中緩緩發散,由內而外,再外而內,往複循環。


    冬日長途跋涉,在爐火融融的餐館喝上一碗滿是胡椒與辣子的羊湯,那種沁人心脾、暖人肺腑的暢快大概能企及他當下感受的十之二三。


    奇妙感覺持續了幾十秒,隨後便緩緩消退,白澤感覺到自己的肩頸不再酸痛、腿腳也變得輕便了許多。不僅如此,他感覺自己唿吸的方式都本能地發生了改變,產生了一種灑脫而貫徹的通透感。


    攥了攥拳,那種將力量攥入拳眼的確信感令白澤大為驚訝:原來激活與未激活之間存在著質的鴻溝!


    “少爺覺得這種感覺如何?”似乎感受到了白澤的快樂,青竹在旁笑問。


    白澤微笑:“難以描述。原來修煉者的世界是如此奇妙,那種身體與精神上的滿足感,遠超金錢能帶來的快樂。”


    “畢竟錢再多也是身外之物,但身體卻是為數不多自己真正掌握的東西。”


    白澤點頭,望著自己的五十四兩武德銀餘額,伸手觸碰了【曉暢明眸】。


    再升一級!


    又是一聲空靈幽響,伴隨詞條顏色的改變,白澤眼前豁然開朗。他扭頭,瞥見房中牆角蜘蛛捕蠅,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曉暢明眸”字條呈現淡黃色光澤,八品!


    不過收費又加了一兩,再升級,要五兩。


    “看來收費是按兩遞增的,六十兩比我想象中要不禁花。”這麽說著,白澤又伸手去點亮了另外兩個選項,感歎道,“唉,錢都是不禁花的呀。”


    去他的,有錢不花王八蛋,先把身體素質點起來再說。即便以後不修煉,誰還不想要個好身體呢!


    升級升級升級!


    ……


    一通搗鼓過後,白澤盤坐床榻,平心靜氣、閉目養神。初次加點的興奮感退卻,現在的他開始有模有樣地靜坐調息,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雖然不能細致入微到每一個角落,但身體已經有了籠統的內在體感。他的雙眼可以看見這世界無處不在的能量基礎“真元”,關於它的調動仿佛體內暗河,或緩或急地流淌,十分清晰。


    肌肉中有著不言而喻的充盈感,整個身體卻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一陣風就能將自己給吹得飄起來。那種在力量與靈巧中達到平衡的感受,就好像用紙牌搭建了可負千斤重擔的橋梁——倆字,完美。


    睜開眼睛,白澤的雙眸閃過一道清冽的、轉瞬即逝的光澤。


    目之所及,清明透亮。


    一直在旁侍立無言的青竹,此時向白澤頷首微笑:“第一次消費順利圓滿,恭喜少爺。”


    白澤迴以微笑,抬頭看去。


    【曉暢明眸】五品,八兩,紅色


    【筋強骨壯】六品,七兩,橙色


    【來去無聲】六品,七兩,橙色


    雖然想點個三者齊頭並進的局麵,但是三個六品,餘下九兩還能再升一品,不點浪費了。白澤覺得當下可以依附於賈子英從長計議,而自己以出色洞察力在旁協助視聽,所以把剩下的武德銀點給了明眸,剩下了最後二兩。


    伸了個懶腰,白澤走到鏡前端詳自己,發現臉上的饑色與病容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一副雙目深邃、麵色平和的健康的麵容。


    哈哈一笑,他戲謔道:“升級給我把‘饑寒’的“debuff”都清空啦!”


    說著,他撩開衣服看了看肚子和手臂——身體沒有變成想象中的大肌霸,而是呈現出一種精壯偏瘦的狀態,這倒是讓白澤覺得滿意。他不信奉越大越好,何況他不是來練健美的,這個世界更不是肥仔莽漢吃遍天的世界。大庭廣眾隨意裸露肌膚展示肌肉反而會被認為有傷風化,輕者遭人唾棄,重者拉到縣衙打屁股,妥妥的社死。


    望了望擺滿壺與杯的桌麵,白澤忽然想要作妖。在青竹早有預料的注視下,他騰身一躍,單腳腳尖踩住桌麵,輕盈無聲、穩穩當當。


    這一刻,白澤感覺自己上輩子二十幾年都白活了,直到今天他才有了“我的身體真正屬於我”的感覺,這種起落自如、騰挪隨心的快樂,尋常人根本體會不到啊!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夥計推門而入,被白澤上了桌的場麵驚了一下,隨即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詢問道:“客官,隔壁那位爺等您有些時候了,差遣小的來問問您洗漱如何,樓下相談。”


    白澤愣怔片刻,隨後才想起來坐在桌邊的青竹不過是自己腦中幻象,別人是看不見的。於是他從桌上一躍而下,咳嗽了一聲以掩飾尷尬,點頭迴應:“就說我馬上下去。”


    “得嘞。”


    ……


    按著白澤的記憶,賈子英今年應該有二十五歲了。他爹賈錚是子午門第三十五代掌門,海右道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聽名字就知道,硬氣得很。另外依白澤的理解,子午門也是前東齊“官武人重點人才培養基地”,算是半官方半民間的組織,所以跟白府也有往來。


    官武人,以現代人思維來看就是賞金獵人。六國混戰之時,大戰便是傾一國之力,境內治安壓力驟增。於是一些衙門難以解決的家夥就由本事更高的江湖人士來處理。這些人由官方記錄在冊,各有令牌名牒以示身份功績,捉賊、平禍、降妖除魔,無往不利。勞苦功高者還能得到些官府的慰問犒勞,待遇優厚。


    後來這種發源於東齊的製度在各國傳開,變作常態。以至於玄太清統一天下之後才發現哪兒哪兒都有官武人司,齊齊整整。


    賈子英就是位官武人,這次接到的任務是來東陽城斬殺行屍,結果偶遇白澤。


    對此,白澤隻能說來的正好,他正打算跟老鄉賈子英談一談。


    談一談歸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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