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童話故事裏的城堡?


    這靈虛宮的建築風格,是有一點中西結合在身上的。


    祁厭看著眼前的城堡,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隻是雲昭沒有看到。


    滅跡之靈探出腦袋,唧唧叫了兩聲,見雲昭不懂它的意思,它連喊帶比劃,好一陣忙活。


    祁厭聽到了滅跡之靈的聲音,它說的是“化妖草就在裏麵”。


    隻是他不知道,雲昭為何聽不到滅跡之靈的聲音。


    正想著這件事,祁厭聽到滅跡之靈對他道:“你傻站著幹嘛,給我翻譯一下啊,要不是怕姐姐知道我……咳咳,要不是隻能和你交流,我才不會費這麽大勁,挺大一人,就知道傻站著……”


    似乎說漏了嘴,滅跡之靈試圖轉移話題,它巴拉巴拉罵了祁厭一頓,末了,還囑咐道:“你想辦法把我的意思傳達給姐姐,不要告訴姐姐,我能和你說話。”


    祁厭卻沒有被糊弄過去,他一副沒有聽到滅跡之靈說漏的那句話,麵色如常地對雲昭道:“昭昭,它似乎是想讓我們進去,可能裏麵有什麽東西吸引它……嗯,它一直指著我,或許是我需要的東西。”


    祁厭沒有明說是化妖草,隻當自己看懂了滅跡之靈要表達的意思。


    見滅跡之靈點頭跟搗蒜似的,雲昭直唿厲害,“阿厭,這麽抽象的表達你都能看出來,厲害厲害!”


    “既然是你需要的,”雲昭想了想,眼睛一亮,“化妖草?!”


    “有可能,”祁厭揚起驚喜的笑容,“我們快進去吧。”


    “對了昭昭,你把滅跡之靈給我,我問問它具體在什麽位置,否則這裏這麽大,我們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


    雲昭不疑有他,把滅跡之靈放到祁厭手上。


    祁厭托著滅跡之靈,暗中給了寒木蛟一個眼神,做了個口型,寒木蛟第一次和祁厭這麽心有靈犀,立刻指著一棵沒見過的花,吸引雲昭的注意力。


    見雲昭走得遠些了,祁厭看向滅跡之靈,滅跡之靈不知為何,很想逃。


    “你是小童?”


    聽上去是疑問句,可實際上,祁厭說的是肯定句,滅跡之靈睜著兩隻大眼睛疑惑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祁厭一看它就是在裝傻,他喃喃道:“難道是我認錯了?要不告訴昭昭,讓昭昭認一下,她比我更熟悉小童……”


    他作勢要喊雲昭,滅跡之靈見狀,急忙道:“閉嘴,你不許告訴姐姐!”


    話一出口,祁厭唇角微微勾起,滅跡之靈後悔了,它知道自己被祁厭套路了。


    事已至此,沒辦法,它無奈道:“你想知道什麽?”


    “我什麽都不想知道,”祁厭淡淡道,“隻是想知道你要做什麽,為什麽成了滅跡之靈,還有,你到底是什麽人。”


    滅跡之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嘴上說什麽都不想知道,可為啥一問就這麽多問題?


    它剛想從頭開始跟祁厭解釋,前麵,雲昭發現祁厭沒有跟著她,忙喊他過去。


    祁厭快速道:“你說你的。”


    說著,他快走了兩步跟上雲昭,一邊和她說話,一邊聽滅跡之靈迴答他的問題。


    原來,小童就是滅跡之靈。


    滅跡之靈並非人們猜測的那樣,是滅跡之氣誕生的產物,它們的關係是反過來的。


    先有滅跡之靈的存在,滅跡之靈所到之地,會產生滅跡之氣。


    滅跡之靈自殺戮中誕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刀光劍影,這些殺戮慢慢積累,就誕生了滅跡之靈。


    據滅跡之靈所說,它隻記得自己自己誕生後到處散發滅跡之氣,導致人族妖族等進入秘境避難,其他的,包括自己怎麽消失的,就不記得了。


    但它清楚記得,自己為什麽幾十年前又出現了。


    祁厭的識海裏,響起滅跡之靈咬牙切齒的聲音,“我本無意為禍世間,千年前不知道怎麽沉睡了,就打算一直沉睡。”


    “可幾十年前,有人用數萬人獻祭,喚醒了我,我不想醒,卻不得不醒。”


    它控製不住自己的天性,雖然不想離開它沉睡的地方,但身體不受控製,隻能眼睜睜看著修仙界又一次哀鴻遍野。


    好在有人站了出來,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封印了滅跡之靈。


    準確來說,是把表麵上的滅跡之氣封印了,滅跡之靈不知為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個人就是姐姐的祖父,青雲宗前宗主,他用神魂設下陣法,姐姐的父母充當陣眼,封印了滅跡之氣。”


    說到這裏,滅跡之靈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雲昭的背影,低落道:“老宗主並沒有死,但他為了拯救天下,犧牲了兒子兒媳,因為心中愧疚,也因為不能離開封印地太長時間,就隻當自己仙逝了。”


    “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老宗主說我本性不壞,隻是被天性所控製,並未將我趕盡殺絕……當然,也可能是他打不過我了。”


    “我當時神魂不穩,隨時會消散在天地間,老宗主用最後的力量助我入輪迴。”


    老宗主放心不下孫女雲昭,就算有徒弟寒月和路明道,他還是不放心。


    滅跡之靈入輪迴轉生成人可以穩定住神魂,等來日舍棄人族的身軀,再迴到它原本的身體裏就行。


    它是帶著記憶轉生的,於是,老宗主就拜托滅跡之靈,去青雲宗照拂雲昭。


    滅跡之靈順利托生在降妖城童家家主夫人肚子裏,它對親人並無感情,後來在一場意外中,它與童家夫人被暗殺。


    死後,它尋了一具傀儡,將傀儡煉化,改頭換麵成為了“小童”。


    祁厭有些驚訝,“小童”居然是傀儡!


    怪不得小童不喜外出,也不喜歡和人交談,原來是怕被看出傀儡的身份。


    “前些日子,就是在降妖城時,我突然接到老宗主的消息,他說我的軀體出了點問題,讓我立刻過去融合。”


    滅跡之靈的聲音裏有些不知所措,“可我到那裏時,封印滅跡之氣的封印不見了,老宗主也不在那裏。”


    那裏一片荒蕪,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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