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晚上,冷念尋蘇醒後一直在等他。


    看著自己手上的束縛帶,拽了拽手指的力度,比昨日要好一些,看來今日藥量減少了。


    突然,門鎖扭動,藺寒從外走進來。


    “念念,今日感覺還好嗎?”


    看著她美麗的眼眸,比起昨日的空洞,今日更是多了不少敵意和恨。


    她沒有迴答他的問題,“昨日說的話還沒說完。”


    “好,現在得告訴我感覺怎麽樣了?”


    “沒什麽力,頭暈,其他還好。”


    他坐在床邊,拂開她臉頰的發絲,聽著她乖巧的迴答很滿意。


    “好,我告訴念念。”


    “發照片是為了讓念念過來,至於你死亡的原因不是我的本意。”


    “什麽意思?藺子書是你的人,難道你想說,不是你讓他殺了我的嗎?”這種理由荒謬又可笑。


    濃密的睫毛隱約蓋住他複雜情緒,“以防念念查到我,子書故意引開你,所以你一直追查的都是子書。”


    “念念知道幽蘭在進行醫學研究,一直缺少實驗品,在你快查到子書身上時,他索性直接處理掉,再拿走心髒作為研究。”


    “從事發開始到結束,我都不知道,直到聽見你死了。”


    她冷若冰霜地注視他,對他給出的答案以及解釋十分不滿。


    “我爸爸呢?為什麽會死?”


    “念念,你父親的死與我無關,如果你想知道兇手,我也可以告訴你。”


    “與你無關?”她眼裏露出質疑,難道父親不是在查兇手的時候死亡的嗎?


    悲情映在他眼裏,代替千言萬語,“是念念。”


    她垂下眼,眼裏閃爍著淚光,“不會這麽輕易告訴我的對嗎?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如果我說了,念念就能答應我嗎?”


    就算她不答應又能怎麽樣,現在她在他手裏,不知道每天給她用什麽藥,她有得選嗎?


    “先告訴我,殺死我父親的兇手是誰?”她靠在床邊,宛若一個隨時要碎掉的瓷娃娃。


    “其實念念已經查到了。”不可否認,她是天才擁有超強的能力和智慧。


    “藺庭?”她念出這個名字,除此外沒有其他人了。


    “沒錯。”


    “你父親查到了藺氏,看到藺庭非法交易的證據,包括那間研究所,所以藺庭別無選擇,隻有除掉他。”


    揭露真相的這一刻,她眸光越發森寒,“證據呢?”


    她不知自己為什麽要問,或許隻是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吧。


    他也料到了,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幾年前的錄音。


    “四叔,你最近殺的人也過多了吧?”錄音裏傳來藺子書的聲音。


    “撞死一個男人不說,連買通的人也一並除掉了?”


    “如果不除掉將成為一個定時炸彈,到時候我們都會被牽連。”藺庭絲毫沒有否認自己惡毒的行為。


    “說得也是,對了,男人家有個女兒,你怎麽不一並除掉?”


    “他的女兒不簡單,天才黑客,想要殺她,沒那麽容易,況且她又不知道,礙不了什麽事。”


    聽著錄音裏的對話,藺庭的不擇手段以及藺子書的卑鄙。


    “錄音是你死後,子書才交給我的。”


    “你是讓藺子書去藺庭身邊抓他的把柄?”這樣一推理,藺寒不知道抓了藺庭多少把柄。


    “沒錯,到最後他不得不聽我的。”


    “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她想知道藺寒抓她過來不為了殺她,而且將她軟禁在這裏,究竟是為什麽?


    “我想,念念和嶼辭離婚,從今往後,和我站在一條線上。”


    “為你所用嗎?”


    “如果念念想這麽理解也可以,我喜歡念念,想替蘇月照顧好念念。”


    低垂的眉眼帶著鋒芒,平靜發問,心緒沒有一絲起伏,“沒有人可以代替媽媽,沒有人可以…”


    “如果念念不答應,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


    “我不明白,一張紙而已,有什麽可在意的?”藺氏藺寒唿風喚雨,難道還需要什麽離婚證嗎?


    “是,隻是在意的人不是我。”


    “所以,我需要念念讓嶼辭死心。”


    “然後呢?”她突然發問。


    “和一起同於屋簷下生存,然後這近十年的尋找就像一個笑話?!”她猛然間狂躁怒吼,衝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我該怎麽放下仇恨?!你告訴我!”


    “念念…”


    她掐住他的脖子,無望哭泣,盡管以她現在的力氣根本無法殺死他,她還是不肯放棄。


    “你知道失去父母的痛嗎?你知道被活活挖了心髒的痛嗎?”


    “我告訴你藺寒,媽媽爸爸的死你們藺氏的每一個人都逃不了幹係,殺了你們所有人才是最好的報仇!”


    “你別妄想代替媽媽的位置,你想都別想!”她繼而咆哮,聲嘶力竭控訴她所經曆的疼痛,宛若生長在她骨肉裏的針,永遠除不掉。


    醫生護士趕進來想要為激動的她注射鎮定劑。


    藺寒連忙示意他們離開,她手掌根本沒什麽力氣,傷不了他。


    望著她崩潰扭曲的容顏,皮肉在身體裏割裂,她瑟瑟顫抖的睫毛一次次被淚水浸泡,雙眼也愈發紅腫。


    “念念不哭了,你想報仇,我不會阻攔你。”他將她鎖進懷裏,緊緊抱住,想要安撫脆弱的她。


    “你騙我!你騙我!”


    “放開我!你放手!”


    無論她怎麽掙紮,都無法逃脫這窒息的懷抱。


    惱怒之下,用僅剩的力氣咬住他的肩膀。


    感受肩膀上傳來輕微的疼痛,扶著她的後背,“念念我沒有騙你,你要殺藺庭,我不會阻攔。”


    “藺子書我也可以交給你,隨你處置。”


    刹那間,她聽到了他喪失人性的承諾。


    緩緩鬆開咬住他的牙齒,“你騙我。”


    “沒有騙你念念。”


    她抬頭對視他的眼眸,想確定他眼裏的真實性,“他不是你值得相信的人嗎?”


    “與你相比,不值一提。”


    “好啊。”她眼裏流露瘋狂的笑意,“那就把他交給我吧,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到時候念念可以不恨我嗎?”


    “等你實現後,再說吧。”她並不相信,隻是想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麽花樣,到底想怎麽折磨她。


    藺寒陪在她身旁,直到她入睡他才起身離開。


    他在醫生耳旁叮囑了什麽,醫生難以理解。


    “可是,冷小姐用那種藥…可能會加重她狂躁的情緒,您確定要這麽做嗎?”


    “照做就是,我會給你具體用藥時間。”藺寒指示,醫生也隻能聽從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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