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房間裏拿出自己的球杆,不緊不慢的從樓梯向樓下走著,剛出了單元門,就看見胖子倚靠在他的車上,抽著煙。


    見我出來了,胖子順手是遞給我一根煙,接著又把我手上的球杆盒接了過去,放在了後座上,我也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唐甲家還算有錢的,而且又是獨生子,所以開的車也挺不錯的,是一輛奧迪a6的頂配,車上沒什麽擺件,隻有一個在後視鏡上掛著的中國結。


    一模一樣的中國結我也有一個,是高中的時候趙丹丹編的,我們三個一人一個。


    “阿七,你說人非得有上進心嗎?”正在開車的唐甲問著我。


    “大多數人都得有上進心,不然怎麽努力賺錢呢?不過你家的錢也夠你衣食無憂了吧”我打趣般的迴答唐甲的問題。


    “對啊,我家的錢也夠我們一家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啊,而且我老爹還在掙啊,害,但丹丹總說我沒上進心”胖子歎了口氣說道。


    “怎麽?你倆又吵架了?”我轉過頭看著胖子問道。


    “害,不提也罷,不提也罷”胖子無奈的說道。


    胖子沒在說什麽,但車速明顯的提了提,我也沒在說什麽,隨手在車載上找到了那個命名為“七”的文件夾,播放著我喜歡聽的歌。


    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鍾,我們在河北區的一家名為“逍遙”的台球廳前停了車。


    胖子在前麵走著,我在後麵拿著我的球杆走著,胖子是這家店的會員,前台看見他來了,跟他打了聲招唿,便去身後的櫃子拿出了一隻球杆盒,我認識那隻球杆,那是我送給唐甲的19歲生日禮物,前台那小姑娘又帶著我們走向了一個包間。


    前台的姑娘帶我們走進包間後,打開了拿在手中ipad,她在ipad的屏幕上點了幾下,天花板便響起來了音樂。


    聽著前奏,我聽出來了,這首歌是胖子挺喜歡的一首歌,是beyond樂隊的“不再猶豫”,在學生時代中,我們聽過這首歌無數次,盡管我們的粵語都不怎麽標準,但都能跟著旋律哼上幾句。


    我看到球杆後朝著唐甲說道“還留著呢,看起來保養的不錯啊。”


    唐甲也是笑了笑說“那必須保養好啊,那可是你送我的,哪能不好好保管呢。”


    我聽後沒說什麽。


    唐甲又開口道“也就和你打球的時候我能拿出來,和別人打球,我才舍不得用它呢。”


    我聽後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


    前台的小姑娘在替我們擺好球後,跟胖子說了聲“她在門外候著,有什麽需求喊她就可以”後便關上門出去了。


    我打趣般的跟胖子說“這店挺重視你啊,連你喜歡聽什麽歌都知道。”


    “必須重視啊,我在他家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了,他家前台挺好看吧”胖子也是笑了笑的迴應著我,說完又示意我開球。


    “不怕我告訴你家丹丹啊,讓她知道不得讓你跪榴蓮”我邊打趣邊給球杆的皮頭擦上巧粉,打出第一杆。


    很可惜,隻進了一顆單色球,但球開的不錯。


    胖子拍拍球桌邊示意開的不錯,我沒有說什麽,隨即又打出第二杆。


    隨後,我們倆邊打球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的大多都是些學生時代的趣事,盡管我和胖子關係好,也在同一個城市,因為工作的原因,但也不是經常能見到麵。


    我們倆都不是本市人,我們的家都在離這座城市一千多公裏的一個西北小城市,我和李楠是先來到這座城市的,而胖子和趙丹丹來了也剛不到一年。


    我們倆的打球技術基本旗鼓相當,打了兩盤,也是各自贏了一盤,坐在休息的沙發上喝著水,抽著胖子遞給我的一根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


    “你們店最近生意怎麽樣,忙嗎?”唐甲抽著煙眯著眼問道。


    “還行,生意挺好的,你們公司效益也不錯吧?”


    “小公司而已,效益也就那樣,高不成低不就的。”


    唐甲的學習成績一直不好,剛開始連考上大專的可能性都不怎麽大,大學更是不用想了。


    直到高三時,不知道為什麽,整天上課睡覺的趙丹丹的開始發奮圖強,成績也開始慢慢提升,唐甲見此後也開始認真學習,後來趙丹丹考上了國內一個挺不錯的一本大學,唐甲雖然沒有考上趙丹丹所在的那所大學,但也考上了和趙丹丹同一個城市的一所大專,隻有我高中畢業後,沒有選擇參加高考,而是跟著我小叔踏入了廚師的行業。


    “怎麽樣,現在後悔沒有好好讀書嗎?”唐甲笑著朝我問道。


    “你知道的,除了和她的事,沒有什麽事能讓我感到後悔?”


    唐甲當然知道我說的“她”是誰,沒再多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


    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掐了煙,拿起球杆示意再來幾局。


    我有一球貼了庫,沒有打進,給了唐甲機會,這時音樂也切到了下一首。


    隻聽前五秒的前奏,我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麽歌,我曾經聽過這首歌無數遍,我和李楠都很喜歡周傑倫和他的歌,和她一起聽過這首歌很多遍。


    後來和她分開後,我一個人也經常聽這首歌,仿佛她還在我身邊一樣。


    “過往溫柔時間被時間上鎖,隻剩揮散不去的難過,緩緩飄落的楓葉像思念,我點燃燭火溫暖歲末的秋天……”


    我的眼眶不知不覺的濕潤了,一顆眼淚從眼眶流出劃過了臉頰,我聽著這首“楓”愣了神,就連唐甲說輪到我了,我都沒有聽見。


    直到唐甲拍了拍我說“你怎麽了,沒事吧?”


    我這才迴過神,跟唐甲說了句“沒事”。


    ……


    我們打了幾個小時,期間還在台球廳裏點了外賣吃過。


    我撥開窗戶上的窗簾,發現已經外麵已經快到傍晚了,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今天就這樣吧,你跟羅青青約的哪裏,我們過去吧”我一邊收著自己的的球杆,一邊朝唐甲說著。


    唐甲走到前台跟前台的姑娘說讓從他的儲值卡裏扣,接著又把手中的球杆遞給姑娘讓姑娘放好。


    ……


    “你的病最近怎麽樣了,有沒有再複發”唐甲關心的詢問著。


    “好多了,最近也沒有複發。”


    “藥也在按時吃吧。”


    “你要真的關心我有沒有按時吃藥,就不會喊我出來喝酒了。”我轉過頭看著唐甲,白了他一眼說道。


    唐甲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笑著說“藥要按時吃,酒也要喝,再說了,我不喊你你難道就不喝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有多少酒。”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今天的晚高峰路上的車並不多,或許是因為周末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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