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慢慢步行著,操場已經是人滿為患。


    主席台上不知是哪一屆的知名人士在宣讀發言稿,一本正經的發言讓安一駐足聽了片刻,她繞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從前大學裏熟識的同學,便想一個人去逛逛校園。


    校園裏處處都飄著小彩旗,頗有一番喜慶的滋味,芙蓉花盛放著,在明媚的陽光下因為微風而顫動。


    不知不覺,安一已經走到學校的收發室,正好收發室的老師正端著泡著枸杞的杯子在收發室門口曬太陽,順便觀察來往的行人,當老師的目光掃過安一的時候,她突然眼前一亮。


    “誒!同學!你是不是叫安一啊?”收發室老師急急忙忙的起身,喚住安一。


    安一不解的駐足,臉上是疑惑的表情,耐著性子問道:“啊······老師怎麽知道我叫安一的?”


    收發室老師在確認過沒認錯人之後,浮現出一個和藹的微笑,生怕嚇到安一而解釋:“我是收發室的老師,至於我為什麽認識你······”老師思考了一會,道:“你的電視劇在網上那麽火,誰不認識你,對了,快跟我進來,我有一個疑惑了四年的問題需要你解答。”


    饒是心底狐疑萬千,安一還是跟在收發室老師的身後進了收發室。


    收發室裏是一排排分門別類,貼著標簽的信箱,通常來說,班級裏同學收到的信件都會轉送到這裏,可是按照現下這種通信技術發達的年代,鮮少有人會選擇用信件這種傳統的聯絡方式,所以收發室顯得格外冷清,收發室的老師也是整日閑著無聊。


    正是如此,安一整個大學生涯中幾乎沒來過收發室。


    正在思考著為何收發室老師會對她記憶猶新,那邊的老師已經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巨大的鐵盒。


    鐵盒幾乎是塞滿了整個抽屜,所以拿出來的時候也格外費勁,好在最後有些生鏽的鐵盒還是完完整整的擺在了桌麵上,承受著安一好奇目光的打量。


    “這個盒子裏,都是別人給你寫的信,隻是我們當初嚐試著找過你,卻沒能找到你,直到你出名了之後,我們才知道這些信都是你的。”收發室老師打開鐵盒,裏麵是塞得滿滿的信件。


    “很可惜,沒能把這些信及時交給你,希望現在給你也不算晚。”


    安一指尖微微顫抖的拿起其中一份,看著上麵的發件人的姓名,心底止不住的顫抖,因為所有信件上的發件人,都是同一個人,而這個人,對於安一來說,就是噩夢般的存在,也就是顧以衍。


    細數數,鐵盒裏的信件少說也有幾十封,都是這些年顧以衍寄給她的。


    “安一啊,我看這個顧以衍也是對你一往情深,不然怎麽會大學四年雷打不動的給你寄信,普通人還真的沒有這個毅力呢!”收發室的老師見安一驚愕的眼神,忍不住的打趣安一道。


    安一捏著信的手微微一緊,心底的情緒已經來來迴迴,分辨不清究竟是何種情緒在作祟。


    “我······可以把這些信都帶走嗎?”安一努力克製住內心的情緒外泄。


    收發室的老師微微點頭:“當然可以,這些信本來就屬於你,若是你沒迴來,或許還要一直躺在收發室裏,現在既然有了歸宿,也不枉郵差將它們送到正確的目的地。”


    “謝謝老師。”


    對於安一來說,這些信都是意外,她沒有想到,原來這四年,她也在無形間和顧以衍錯過。


    他們終究還是緣分不夠,如果大學四年裏,她哪怕有一次興起去收發室,或許都能看到這些錯過的信件,或者說,顧以衍早些拿到她的聯係方式,兩人之間的關係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尷尬。


    可終究是成了定局,時間已經兜兜轉轉這麽多年。


    而安一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些信帶走,不讓它們繼續在冰冷的抽屜中待下去。


    離開收發室,手裏捧著稍重的盒子,安一的神情還有恍惚,一直走到校門口,這才想起出門前答應了校慶完之後打電話給顧以南讓他來接自己這件事,拿出手機給顧以南打了通電話,而後站在校門口等他。


    安一抱著鐵盒麵無表情的站著,周圍的學生來來往往,突然之間,她眼前閃過一道清冷的側臉。


    安一的目光下意識的追隨而去,再一次在人群中鎖定了那張側臉,頓時之間,她的腦海中冒出了三個字:何經年。


    眼前這張側臉,像極了小說裏形容的何經年,有冷清的側臉,堅毅的輪廓,不說話的時候,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就算是站在人群之中,也唯獨他最顯眼最出色。


    何經年,就是這樣冰冷的存在,而顧盼就是那一抹驕陽。


    然而此刻安一顧不上什麽何經年和顧盼,隻知道要將眼前這個男子給留下來,不管他是在校的學生,還是已經工作的人士,她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勸說他出現《何以經年盼你》。


    很快,安一在人群之中拉住了心目中的“何經年”,而那名男子也同時轉過頭,一臉驚愕的看著安一。


    “這位小姐,請問你拉著我做什麽?”男子有些不悅的問道,畢竟安一這樣突兀的拉住他,實在是有些不禮貌,就連安一自己都有所察覺,不好意思的收迴手。


    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始做自我介紹:“我叫安一,是一名編劇,現在我和封宇馳封導在籌備一部電影,名字叫《何以經年盼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出演裏麵的主角何經年。”


    男子顯然是不相信,眼神在安一身上來迴了一會兒,而後不屑道:“現在騙子的手段都這麽低級了嗎?撒謊都不打草稿,你確定你一個看起來還沒我大的人能當編劇?”


    說罷,男子扭頭就走,顯然沒有要留下來繼續交談的欲望。


    “哎!你別不相信我,我是認真的!我不是騙子,我要是騙子我還給你自報家門嗎?”安一解釋著,重新追到男子身邊,“你可以上搜索引擎搜一下,我的確是安一,如假包換。”


    男子臉上的表情顯然還是有些懷疑,就在安一百口莫辯之時,男子身旁的同伴扯了扯他的袖子:“蕭季同,你還是去搜一下吧,我看她好像真的是安一。”


    身邊已經有人在指指點點,被稱唿為蕭季同的男子皺了皺眉。


    “你真的是那個安一?”蕭季同還是有些疑慮的看著安一,“我又該怎麽相信你說的話,你說能讓我做電影的男主角,可是你自己不過是個編劇,應該也做不了這些主吧?”


    “我當時簽訂版權合同的時候,對方給了我自由選角的權利。”


    見蕭季同臉上還是疑惑,安一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她幹脆問旁邊的同學借了一支筆,又要了一張紙,在紙上寫下電話號碼,“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我能保證,今天在你麵前說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存在任何惡意欺瞞,如果你缺錢,或者想走娛樂圈這條路,都可以聯係我,我最多等你一周。”


    他們兩談話之間,周圍已經很多正在追劇的女生認出了安一,甚至有些粉絲蠢蠢欲動的上前問安一要簽名,安一也都好脾氣的簽了名。


    “你先去忙你的事吧,想通了可以隨時找我,我今天可能有些突兀,但是你的容貌和氣質,和我幻想中的何經年如出一轍。”安一淡淡道。


    或許是上天安排,讓她在校慶這一天,遇見了理想之中的何經年。


    他身上那種冷清的氣質,是後天模仿不來的,這也就是為何安一和封宇馳遲遲沒有選定男主角的原因,一是為了找到合適的人選,二是為了留一個懸念。


    “謝謝安小姐的讚賞,我會好好考慮的,不管是合作,還是不合作,我都會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複。”


    說完這些話,蕭季同拉扯著同伴轉身離去,又有一批粉絲圍了上來,安一耐心的簽完名之後,這才發現離校門不遠處的某個停車位上,停著一輛眼熟的車。


    毫無疑問,停車的人正是顧以南,隻是不知他在這裏停靠多久了。


    安一慌忙跑了過去,環顧四周發現沒人在周圍,這才趕緊打開車門,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整個人放鬆的坐在副駕駛上,隨口問道:“以南,你在這裏等了多久了?”


    “也不久,從你開始糾纏那個男人開始,車就停在這裏了。”顧以南淡漠的迴道,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安一默默在心裏道了一句不妙,她能很明顯的察覺到,顧以南生氣了!


    她立馬貼了過去,用軟糯的語氣試圖補救:“你難道不覺得,他有何經年的氣質嗎?我就是不想錯過一個好苗子才追趕過去的,不是故意沒看見你的,以南,你就不要生氣了。”


    “我沒生氣。”顧以南的手不著痕跡的推開安一的手。


    安一又巴巴的貼了上去:“你騙人,你每次生氣都和我說沒生氣······”


    結果到了床上折騰起來卻比誰都狠。


    顧以南淡淡的斜了她一眼,發現安一擺在腿上的鐵盒,順口問道:“這個盒子是從哪裏拿到的?開個校慶會學校還每個人發點紀念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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