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沉默不發,他也出奇的不開腔,專心致誌地開車。

    我真希望下次不會再見了,也許我不會讓你有下次見我的機會。看樣子我必須盡快的讓南朝身敗名裂,否則我相信多幾次接觸他,我就多幾次被氣死的可能。遇到無恥之徒,能閃多遠就多遠,我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突然想到什麽,我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給引言買束花吧。當做分手禮。”不管如何,現在能夠讓引言高興就高興吧,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管他什麽舊情人,管裔傾會不會被拋至一邊,引言能夠開心點就是最好的。

    他點點頭,表示讚同。在醫院的門口隨便買了束鮮花。看他隨手扔給老板幾張一百的,我冷笑,還真不把別人的錢當錢花,如果上官家垮了我看他怎麽辦。嗬嗬,肯定在大街上給活活餓死,也不,憑他勾搭女人的技巧和那張臉的蠱惑,一定會有富婆包養他吧。哈哈。

    我揚起微笑,一想到他以後可能摟著某個超級大肥婆叫“親愛的”,我就樂不可支。

    “你笑什麽?”他皺起好看的眉頭,對我的莫名其妙感到詫異。

    “哈哈。”看他帥氣逼人的樣子我更是笑開了花。

    他不自在地抖了抖身子,仿佛預感到我的笑料是什麽,“我怎麽感覺我背後陰森森的發寒?”

    “哈哈……”我笑得更猖狂。

    “看你笑的樣子,挺開心的。無所謂,你開心就笑吧。”他挑了挑眉,無奈地抖肩。

    我突然停了下來,今天我是怎麽了?我不是波瀾不驚的嗎?先是為了他發了一次大火,再是開懷大笑。我真想對這兩樣情緒說,久違了。我緊緊盯著他,想從他身上發現點能讓我如此失常的魔力。可惜,除了他“美麗”的麵孔可以讓我稍微增添點分數之外,毫無優點。

    “你看什麽?你很奇怪。”他直接甩下評語。

    是,我今天真的很奇怪,莫名其妙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展現自己的真性情,而且毫無戒心。他明明是讓我的好友自殺住院的人,他明明是我必須針對、鏟除的人,為什麽還會使我反常?我不願意想太多,反而對自己沒有好處,淺嚐輒止,對自己會少很多麻煩。何必要那麽認真和自己較勁。

    我用異其冷淡地口吻說,“哦。”不想繼續交談,也不想再次無意中展露真性情,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再與他交談下去,否則我想我會很快破功,在他麵前我超強抑製力和恐怖地冷靜全部煙消雲散般被我拋擲一旁,雖然有時連我自己也沒有發現。後知後覺?這詞還真是第一次用在我身上。我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憤怒,也許還摻雜著驚慌失措。畢竟越是強中之手,有了讓自己失控的人,越是感到害怕不安。

    他沒有搭腔,同我一樣沉默。我發現我是真的看不透他,時而無賴,時而可愛,時而花心,時而冷酷,時而沉默……感覺有無數個類型的他在我麵前打轉。他這個男人始終是個迷,我想我是低估了他的能力,能夠擁有如此強迫氣場的人不會隻是個小囉囉,不會那麽輕易解決。突然有種興奮的感覺,如同高手與高手之間的對決一樣。我看著他俊美的臉,很期待下次的見麵,完全忘記了是誰失控無聲說永遠都不要見麵。如果一個高手沒有與之匹敵的對手,那麽一定很無趣寂寞,之前出來個上官墨,現在又來個南朝,真是有趣。我很冷靜地想,完全沒有之前的幼稚和任性。我不會妄自菲薄,也不可能自大高估自己,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如果要一次性對付他們兩個人,我想那不可能。況且上官家的根基在那,要一網打盡將上官集團徹底鏟除更是不可能。我不認為我具備連老頭兒花費了幾十年都無法做成的事的本事。那麽不可能徹底搞垮,遠遠甩開他們,總是有可能的吧?

    引言,對不起。之前是的確大意了,而且是我說了大話。不過沒關係,我一定會拚盡全力和上官家周旋。我需要你的幫忙,別忘記了,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我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表情,我想引言和裔傾聯手應該可以和上官墨一決高低。至於我,肯定是對付這個深不可測地南朝了。想想就興奮,我感受迎麵而來柔和的風,微笑著。

    而沈喬早就被我拋到九霄之外去了,還真是奇跡,遇見南朝這家夥總是打破我的常規。四年來,我可從來沒有為了一個男人而忘記沈喬。我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這家夥帶來的意外,生命就是要多些意外,多些不平凡,多些無法預料,多些奇跡才好玩,才會感覺有活力、多姿多彩,不是嗎?我可是新時代人,當然需要學會尋找激情,容納新思想。

    “到了。”南朝天籟般的嗓音喚醒正在自誇中的我。

    “哦。”我立馬解開安全帶,看著他提著東西,我連忙下車搶迴水果。我去可不能沒有東西。我指揮般地對他說。“我先去。過二十分鍾後你再上來。”一副“我是老大你聽我的”的樣子。我喜歡這樣趾高氣揚的我,多麽的有獅子的王者風範。欸,忘記提及了,我可是獅子座的。哈哈。

    他非常有異議地皺起眉頭,“為什麽?二十分鍾?不可能。”完全是堅決、果斷、武斷、毫不猶豫、不假思索、幹脆、流利……的拒絕了我這個“無理”的方法。好吧,看在確實有點虧了他的份上,我退一步,“十五分鍾。怎麽樣?!不然沒關係啊,我立刻打電話叫他們禁止你入內?你信不信我有這個本事啊?”我偏過頭,冷哼一聲。

    “你故意整我的吧。好吧,沒事,反正我也不想去看。”他好像很無奈地攤攤手,把花塞給我,準備開車走人。

    “欸!喂,你說話不算話啊,明明說好了要去的。”我看著手中被揉捏得不像花的花……一陣無奈,看來還得重新買,把這種需要溫柔的事情交給男人做還真是錯誤。

    “嗬嗬。再見。”他不顧我的反對和諷刺,開著跑車一股溜兒跑了。

    “欠揍!”我跺跺腳,惡狠狠地罵道,準備再去買束花。不管他南朝是有多氣人,也不管他是有多對不起引言,但是我相信憑引言的個性她一定可以迅速想開,而且會感到很高興。引言其實很樂觀,隻是需要一個刺激來過渡她的悲傷而已。而南朝去看望她剛好是一個過渡的機會。讓她在刺激中發現其實自己可以完全放下,坦然去麵對的。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因為我了解她。但是現在好方法卻被可惡的南朝給搞砸了,害得我心情差的一大糊塗。一個驚喜就這樣沒了,連讓我做下好人的機會都不給。可惡!可惡!可惡!太可惡可恨了。我在心裏把南朝的祖宗十八代上上下下罵給夠!管他什麽名媛淑女,管他什麽中式文明教育,現在隻剩發泄,發泄!

    手機的鈴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是個陌生號碼。

    “喂,美女。心裏想罵人的時候表情別這麽生動,行嗎?”南朝慵懶性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立刻四處張望他,結果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門口,我看著他非常有型地站在跑車麵前,帥得一塌糊塗,人神共憤。

    “神經病!要來不來,隨你。就這樣,拜拜!”我可是一秒也不想跟他耗,誰知道他南朝大少爺下一秒又想幹什麽?說不定又後悔了開車走了我又空歡喜一場,然後我就很生氣很失望,所以就馬上老個幾歲。我才不要。還不如剛開始就不要抱有希望,反得自己失望。隨他了,愛咋地就咋地,老娘不奉陪了!

    沒想到他竟然跟了上來,我怒火猛長,“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一副無辜的樣子,很自然的迴答,“去看引言啊。”

    我冷靜下來,耐著性子說,“那別跟我一起進去。容易誤會。行嗎?南大美男?!”

    他似乎被我對他的稱唿逗樂了,忍著笑意對我點頭。

    我看見他肩頭的輕微,忍著怒氣往前走。沒走幾步我便忍不住的轉過頭衝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不大清楚你在笑什麽,但是很抱歉的是,我沒興趣了解。如果你要笑,請你笑,我不介意,別憋出病了。”說罷瀟灑的轉過頭往引言的病房走。

    在意料之中背後傳來一陣爽快的笑聲,我捏緊了拳頭,挺直了背,深唿吸,認準了引言的病房,微笑走進去,不再理會走廊外那該死的家夥。還沒跨進去又再次聽到那爽朗的笑聲,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我到底做了什麽事讓那家夥笑成這樣?是我的臉上塗錯東西了?還是衣服穿反了?這家夥是怎樣,總是讓我覺得我每分每秒都在丟醜,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真是夠窩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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