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人正義,並非那說書先生所言。那時我們食不果腹,可路上遇見被射傷的兔子,他也不忍心傷害半分。若是遇見欺負弱小的,更是會上前理論,他絕非他們口中所言那般……”


    從始至終,蘇紅都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拳頭,說話間似乎一直在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額頭上的青筋也跟著跳動。


    洛雲纓在一旁聽得有些傻眼,關於謝裴,她前世加上這一世聽來的大都是謝裴如何聰明,如何一手遮天雲雲……蘇紅所描繪之人,仿佛另有其人。


    尤其是聽到救小兔子那一段,洛雲纓簡直不敢閉上眼睛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景。謝裴那種一開口說話,分分鍾弄死人的節奏,居然會去醫治受傷的小兔子。


    若不是見蘇紅說得情真意切,洛雲纓絕對是不肯相信的。


    “後來我二人陰差陽錯入了皇宮……”到此處,蘇紅的聲音都變得有些粗獷,仿佛用盡了力氣去壓抑自己的情緒。


    洛雲纓明顯能感覺出,入宮這件事情是謝裴變成如今模樣的轉折點。


    “為何會入宮?”洛雲纓追問。


    聽到洛雲纓的問話,蘇紅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情緒過於激動,說得太多了。這個洛雲纓隻是謝裴陰差陽錯娶的女人,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敵是友。


    蘇紅禁閉嘴唇,閉口不言真實原因,隻說了一句身不由己。


    洛雲纓自然不依,這故事剛說到關鍵處,說故事的人就閉口不言了,這怎麽行。


    “蘇紅姐姐,你就告訴我吧。說實在的,相公將我救出來,說起來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打聽這些,隻是為了能幫助相公,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洛雲纓說著,直接對著天,舉起四根手指頭,一副要對天發誓的模樣。


    可任憑洛雲纓再說什麽,蘇紅卻不再開口,重新恢複了之前的冷漠模樣。


    可洛雲纓卻因此,發現了謝裴身上的事情,不覺心中好奇。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是將謝裴的過往全部了解清楚,自然也就不瞅後續和謝裴沒法合作了。


    “走,繼續逛街吧。”


    洛雲纓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剛亮起來的街景,沒想到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天色雖然變黑,但街市上各種各樣的燈籠卻亮了起來。擺攤的小販對著來往的行人一個勁兒地吆喝,熱鬧異常。


    洛雲纓望著這熟悉的街市,心頭異樣的情緒迅速湧動。


    前世,她跟在父親身邊,不像尋常家的小姐時常在街上遊玩,與她陪伴更多的則是邊疆被風卷裹唿嘯湧動的黃土和激情澎湃的號角。


    每每迴到上京,那些打扮精致的貴族小姐身上飄著香粉從她身邊經過。她也想過融入她們,可事實卻是,她與那些人格格不入。


    “蘇紅,這個適合你。”洛雲纓從小攤位上拿起一個血一樣鮮紅的簪子遞到蘇紅麵前。


    “你性子冰冷,戴這種大紅色的簪子也不會顯得豔俗,反而有種別樣的好看。”洛雲纓邊說邊將簪子插到蘇紅的頭上。


    蘇紅愣在當場,這些年來,從未有人對她做過這種事情,以至於那簪子都已經插好之後,她才反應慢半拍似的後退一步,用生硬的語言拒絕。


    “我不需要。”


    “需要,怎麽會不需要呢?女人都是愛美的,”洛雲纓自顧自地說,轉而看向小販,“這簪子多少錢?”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簪子正適合你朋友,也不貴,就一兩銀子。”小販討好地說。


    “好,就它了。”


    洛雲纓爽快地從荷包裏拿出一兩銀子,這蘇紅與謝裴的關係可不一般,討好蘇紅,日後定有用處。


    想到此處,洛雲纓遞銀子的手,就更加幹脆了。


    買了簪子,洛雲纓又隨意逛了逛,實在沒找到喜歡的東西,便打道迴府了。


    蘇紅望著洛雲纓的背影,若有所思。


    卻說那日洛雲開從母親口中得知自己早夭的妹妹手臂上的確有一處櫻花狀的胎記後,那日百花宴上洛雲纓說的那些話,在洛雲開的腦海裏越發深刻。


    那日洛雲纓強行將自己的衣袖拉起來時,洛雲開雖然覺得這女子輕浮,但免不了目光在那白如蓮藕的手臂上逗留一番。


    雖然當時看得算不上清晰,但是洛雲開可以肯定的是,那雪白的藕臂上端,的確覆了一朵鮮豔的櫻花,色澤豔麗。


    意識到洛雲纓當日所言極有可能是真的,洛雲開次日便找了手下去查洛雲纓的身世。


    洛雲纓乃是前朝官員的子女,有關那些前朝官員的記錄,要麽被束之高閣有專人保管,要麽早就已經沒了蹤跡。但好在前朝吏部尚書的卷宗還在,洛雲開拿著手下找迴來的謄抄版的卷宗,一頁一頁翻看。


    突然一處內容吸引了洛雲開的注意,卻原來,這前朝吏部尚書的嫡女雲大姑娘,居然不是吏部尚書的親生女兒,竟是從別處抱迴來的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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