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等我。”雷嬌兒滿意地笑了,她在秦天的額角落下一吻。


    她走後,秦天癱在床上,望著屋頂,進氣少出氣多。


    秦駿安和秦菡月衝了進來,激動地望向他:“爹爹,成了嗎?”


    秦天失神的雙目慢慢轉過來,輕輕點了下頭。


    看著兒女欣喜的模樣,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也好,也好。


    能給孩子們減輕點負擔,那就值了。


    忍辱負重到底是什麽意思?


    秦天懂了,深刻的懂了。


    字麵意思上的,以及引申意思上的,全都懂了。


    ※


    三天後。


    傳來了新消息。


    雷家與秦家要聯姻了。


    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都城。


    “是誰和誰聯姻?陸清瞳和秦駿安?”


    “非也。”


    “南宮皓安和秦菡月?”


    “非也。”


    “那還能是誰?”


    “哈哈哈!”傳消息的人哈哈一笑,神秘地說道:“打死你也猜不到,不是小輩的聯姻哦。”


    “不是小一輩?還搞夕陽紅?”


    “秦天和雷嬌兒,沒想到吧!”


    “我嘞個去!”


    “先別急著喊,更刺激的是,不是秦天娶雷嬌兒哦,是秦天入贅雷家!”


    “啥,我嘞個我嘞個嘞個去!”


    可細細一思索,確實,秦天隻配入贅。


    他一個廢人,怎麽能娶雷家的未來家主呢?


    因此,他隻能入贅,成為雷家的未來家主“夫人”。


    隻是,這“夫人”還是個廢人,雷嬌兒屬實是太虧啊。


    說實在的,她雖然胖了點兒,可實力和家世在那兒擺著,隻要招婿,絕對會有大把的青年才俊願意以身赴險。


    “雷家真是重情重義,雷嬌兒十餘年癡心不改,心上人即便廢了,也不離不棄,反而在此關頭結婚,可歌可泣啊!”


    一時間,對雷嬌兒的讚頌,傳遍了大街小巷。


    雷家的彩禮一箱箱往秦家抬。


    秦天完全沒想到,對他百依百順的雷嬌兒,居然要他入贅!


    人前,他笑得春風拂麵:


    “多謝多謝。為了所愛之人,哪怕入贅,也是值得的,嬌兒前途遠大,是未來雷家的掌舵者,我總不好要她嫁入秦家。”


    人後,他氣得渾身發抖:


    “恥辱!奇恥大辱!雷嬌兒竟然如此輕待我!”


    可他是個廢人,隻能無能狂怒,並且卑微地接受雷家的一切要求。


    “待來日我拿到千年雪蓮,定要屠光雷家,以雪今日之恥!”秦天猩紅著眼發誓。


    秦菡月也連連點頭:“爹爹,女兒也會努力,今日我們所受的侮辱,來日定要千倍百倍地還迴去!”


    秦駿安像隻鵪鶉般縮在一邊。


    因為爹爹的事兒,他最近都沒臉出門,那些狐朋狗友哪一個不笑話他,“贅婿之子”的名頭,他真不想戴一輩子。


    大婚如期而至。


    秦正武又心酸又慶幸。


    心酸的是,天兒是入贅,以後少不得有風言風語。


    慶幸的是,雷嬌兒是個好孩子,心裏有天兒。


    雷家給足了排麵,是用八抬大轎把秦天抬迴雷家的。


    敲鑼打鼓,喜糖撒得滿城都是。


    秦天躺在轎子裏,氣得殺了雷嬌兒的心思都有。


    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夢魘,在大婚之日,才拉開帷幕。


    他躺在大紅的婚床上,婚床比普通人的床鋪大了三倍不止,碩大的身影壓下來時,床還是重重地晃了一下。


    那個事兒上,都是雷嬌兒主動。


    秦天累得整個人都虛脫,仿佛負重跑了三天三夜的馬。


    哦,他是那匹負重的馬。


    事後,他強打起精神,吹著枕邊風:“嬌兒,什麽時候給為夫千年雪蓮?”


    果然是為了千年雪蓮……


    雷嬌兒的目光變得陰沉,她想起了秦霽玉的話。


    他說得沒錯,秦天這種男人,哪怕打斷了腿,也不會老實。


    勾起身畔男人的長發,她燦爛一笑:“夫君不知道我的喜好嗎?”


    “什麽喜好?”


    “我喜歡……”雷嬌兒湊到他耳邊:“老老實實不能動的男人。”


    秦天一怔,如遭雷擊。


    雷嬌兒咯咯咯地大笑:


    “夫君,嬌兒不傻,沒有男人會喜歡嬌兒,你也一樣。既如此,那嬌兒就廢了你,這樣,你就隻能老老實實待在嬌兒身邊,哪兒都跑不掉。”


    “要什麽虛幻的愛意呢?我隻要你在我身邊。”


    她拿出匕首,在他的胸口,一筆一劃,刻下自己的名字。


    “夫君,這就叫……”


    “山不來就我,我便來就山。”


    痛意隨著鮮紅的血一起湧出,秦天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魔鬼般的女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


    月亮好圓。


    秦霽玉挪動輪椅,來到秦烈的牌位前。


    他傾身,給父親上了三炷香。


    香煙嫋嫋,氤氳了他的眼睛。


    一個月的時間,三次與雷嬌嬌的暗中相見。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


    “爹爹,世人眼裏,沒有證據,兇手就是無辜的。”


    “沒有證據,兒子,便也是無辜的。”


    “那個人,生不如死。”


    他仰頭笑出了聲,笑出了淚。


    門外,秦悠悠靠牆坐著。


    她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


    月色真好呢。


    哥哥心情好,她,便也好。


    魏錦在裏屋已經睡著了。


    她似乎夢見了什麽,緊蹙的眉頭倏然鬆開,嘴角溢出一個羞澀的笑。


    仿佛迴到十八歲,初遇心上人的那一年。


    真是極好的一夜。


    ※


    秦正焦最近不太好。


    這一個月裏,秦悠悠日日來打鐵,把所有鐵礦都打造成了鐵柵欄。


    他日日觀摩,可每次都是打造柵欄,流程一樣,他學不到新東西了。


    本來還嫌棄秦悠悠鑄造的東西太單調了呢,結果這幾天,人家直接不來了。


    托小廝去問話,說是鐵柵欄已經準備齊了,歇幾天。


    秦正焦那叫一個急啊。


    觀摩了一個月,他鑄器宗師的境界終於大圓滿了,馬上就要晉升鑄器大宗師了,偏偏這小妮子不來了!


    越想越不行,便準備了十幾件自己鑄造的寶器,件件都是得意之作,打算去秦悠悠的院子裏拜訪一下。


    正出門,就看見秦菡月來了。


    這個眼高於頂的大小姐他是不愛伺候的,便佯裝沒看到,速溜。


    偏偏秦菡月看到他了,大喊:“九長老留步!”


    秦正焦隻得停住步子,煩。


    看不出他很急嗎?


    真沒眼力見。


    耐著性子問:“菡月小姐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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