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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笙走了,徐寧也走了,白煜忽然像是沒有了主心骨一樣。整天萎靡不正,這麽多年舅舅就像半個父親一樣,他的學業、他的工作、甚至他被女生騷擾時怎麽擺脫,都是舅舅在教他。


    在白煜的心裏,徐寧的重要性甚至超過父母。從小到大,父親的一顆心全部撲在母親身上,母親自然是愛自己的,但是自己是男孩,很多男生心裏的小秘密,小困惑,都不能去問母親。每當這時候,他都會跑去找徐寧,徐寧雖然隻比他大八歲,但是在社會閱曆方麵好像比自己大了一個世紀。別人都說舅舅是天才,他也從來不懷疑,有時還會驕傲的跟別人說:我是天才的外甥!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大家都非常喜歡舅舅,對待自己隻是哈哈一笑。於是,他什麽事都想跟徐寧比,他學音樂,他也要學音樂;他去亨利教書,他也要去亨利教書;他的得意弟子,他總想去搶;他愛的女生,他總能在那個女生之前就能感覺到。


    徐寧對待七歲肖笙的特別照顧,在那年他就全部收入眼底。他從不懷疑徐寧的眼光,他想培養的人才,從來就不會出錯。於是,他偷偷潛到小學去打聽肖笙,在那年他就知道她不被家人待見,每天放學有幹不完的家務,父親還經常家暴她,母親愛著別人家的孩子。那一刻,他聽到肖笙的經曆幾乎沒有任何惻隱之心,反而昂首驕傲著自己的偵查能力,在心裏暗自發狠,自己一定要想辦法跟肖笙走近。


    有一次他去小學找舅舅,看到肖笙的母親在舅舅辦公室,是舅舅找的她。徐寧想說服肖笙的母親讓她跟他學音樂,可是還是被拒絕了,理由是既然孩子自己都說不學就不學,找我也沒用。她母親的淡漠、徐寧的心痛他都看在了心裏,再次確定了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是千真萬確的。


    主要是她母親,他認識。在一進門的時候他差點叫出聲來,驚訝的瞪著瞳孔捂著嘴巴,反而嚇著了徐寧和她的母親,他們不知道孩子怎麽了,肖笙母親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看了半天,估計她以為他得了什麽奇怪的病。而事實上,他認出了她是自己的父母救迴來的那個孕婦,當年小小年紀的他,就被麵前這位風韻猶存的婦人吸引的移不開眼睛。因此,還在她的麵前狠狠的獻了一把殷勤。


    雖說肖笙是她親生的,可在肖笙身上,他一點也看不到她母親那種嬌豔的光芒。初次見到肖笙的時候,他總覺得她弱不經風的樣子,像是古代抽大煙的女人,一點沒有七歲女孩的靈氣和嬌嫩的美。後來因為知道了她的一些情況,再想想她的模樣,也是理所當然了。隻是,這樣的她,徐寧真的沒有看走眼嗎?他甚至鄙視的笑了。


    從肖笙失學之後一連串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次,他走了,是知道了自己這麽多年的計劃了嗎?不應該,這件事一直存在他的心底,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包括母親。母親也許知道自己喜歡肖笙,畢竟自己經常在她的麵前打聽她,但僅此而已。何況,徐寧這個人,平時就少言少語,迴家後更是緘默不聞。不是在房間備課,就是在房間喝酒;而且,隻要他在房間做這兩件事時,誰都不能去打擾,母親也不行;這是他一直以來近乎變態的習慣。所以,白煜才會覺得他很神秘,可慢慢的又覺得他是故意裝神秘,但是今天......


    坐在鋼琴麵前怵怵的看著罌粟花,看著那張紙條。他已經變了,他意識到自己以前那麽做是不對的,他也知道舅舅真的很愛他。所以,他早就不想再跟他攀比什麽了,本來就是一家人。當他得知舅舅喜歡肖笙的時候,他甚至想去撮合,但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慌。那次精心準備的表白現場,都是徐寧安排的。徐寧鼓勵他去表白,是真的想讓自己跟她在一起,還是隻是為了幫自己找答案。


    被肖笙拒絕後的暴躁、焦慮,可能隻是因為嚐試到了挫敗感,心裏的不甘心罷了。冥冥中又開始攀比起來,他總好奇他為什麽幹什麽都很成功,從來不曾失敗過,他絞盡腦汁毫無答案。


    他知道這次,好像跟自己心底的聲音不是一件事,他說的叔叔到底是誰?模糊中好像還聽到了殺人。


    白煜忽然一個戰兢,抓起紙條和罌粟花飛奔出去。


    “媽媽!”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母親的單位,他要把一切都告訴母親,因為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且特別強力,強力到自己渾身不停的顫抖。


    “傳兒?你怎麽來了?今天沒課嗎?”白媽媽驚訝的抬頭看著自己戰戰兢兢的兒子:“你怎麽一直在發抖?生病了?”她把手背放在兒子的額頭碰了碰。


    “沒有啊?不燙!你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白媽媽緊張起來。


    “媽,舅舅走了!肖笙,笙兒也走了!”牙齒打的咯咯作響,聲音好像是從牙齒縫裏硬擠出來一般。


    “他們......”白媽媽先愣了一下,接著又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煜,既然笙兒決定的,就尊重她吧!舅舅和她都是苦孩子,他們在一起其實才更適合。”


    “媽!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知道些我從來不知道的秘密?”果然舅舅是有故事的。


    “煜,徐寧,徐寧,”白媽媽一直念著徐寧,嘴巴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卡著一般,下言始終說不出來。


    “媽!”


    “好吧!我都告訴你吧,這樣你也坦然。”


    “嗯!您說!”


    “徐寧不是你的親舅舅,他八歲那年我才帶在身邊,因為當時他的父母親都死了,一個孩子太可憐,所以媽媽就把他帶在身邊撫養。多虧你爸爸,煜,你一定要記住,你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撫養徐寧,幫助笙兒。這些都是他的功德。”


    “跟爸爸有什麽關係?”


    “哦,沒有沒有,我就是說到領著徐寧,才說起你爸爸的,如果沒有他,我一個人怎麽養的起徐寧。”


    “就這樣?”


    “就這樣!你還想知道什麽?”


    “那您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舅舅不是親舅舅的事。”


    “過去那麽久的事,有什麽好說的。何況我和你爸一直都把他當親弟弟看待的,我們一家人,還有他,我們都是一家人。”


    “他為什麽說我還有一個叔叔!”


    轟!眼前立刻浮現出血淋淋的畫麵,白媽媽忽然瞳孔放大,唿吸急促,暈了過去。


    “媽!媽!媽,您怎麽了?來人呢!快去,快去幫我叫你們領導找車送我媽去醫院。快!”白煜被母親的忽然暈倒嚇得七葷八素,自己已經失去舅舅和笙兒,母親不能再出事。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都怪我,都怪我,您醒醒,您醒醒,您現在醒來我保證,保證什麽也不問了。”白煜在救護車上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先生,請不要趴在病人的身上哭,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病人究竟是什麽情況,請你配合。”護士冰冷冷的推開他,俯在母親上空的身體。


    “哦,好,好的,”他憂傷的看了護士一眼,乖乖的做到座位上去。


    白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推到急救室,她一直昏迷著,他不敢再上前跟她說話。身體微微顫了一下,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好像還沒有從昨晚的酒精中完全清醒過來。


    為什麽媽媽聽到叔叔這兩個字就會忽然昏倒?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他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大家都走,媽媽千萬不能出事,他隻剩爸媽了。


    “爸!您在哪裏?媽媽......”白煜想了想,還是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媽媽什麽?你怎麽了?聲音怎麽這樣?”父親聽出他的聲音有點顫抖。


    “媽媽在醫院急救室。”


    “怎麽迴事?你怎麽讓她生氣的?我馬上來!”


    “我......”白爸爸根本就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已經匆忙掛斷電話。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白煜把臉深深的埋在手心裏無聲的大哭起來。


    辦公室沒人,授課室也沒人,一早人究竟都去哪裏了?王雅慧在整個校區都找不到徐寧和白煜兩人,她來到校委室:“老師,請問您知道徐寧老師和白煜老師去哪了嗎?”


    “吆,這不是【悅】組合的主唱雅慧小姐嘛!”老校委厚厚的眼鏡裏,眼珠被放大了好幾倍,那鏡片上有好幾圈年輪。


    “哦,馬上就不是了。正要找他們簽字呢,我申請離開【悅】。”


    “那可不巧,徐寧昨晚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飛英國了,白煜,早上也火急火燎的跑來跟我請了一天假,說要去找他媽媽。”


    “找媽媽?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王雅慧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白煜媽媽的單位,那是之前肖笙上班的單位,王雅慧和秦楠都知道。他們還跟徐寧白煜一起來接過肖笙,那年比賽的時候。


    她輾轉問了好幾個人,人家才知道她口裏的白媽媽是誰。因為不知道白煜的媽媽叫什麽名字,所以耽誤了兩個時辰在找人,隻是沒有想到她會忽然被白煜老師氣得昏厥過去。


    她撅了撅嘴,難道自己還要在這裏再耗上幾天?c城市那邊爸媽每天跟催命一樣催自己迴去,說再不迴去,金龜婿就沒了。雖然自己對那位從未謀麵的金龜婿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父母親每天跟催命似的實在是受不了,想著就還剩最後的徐寧或是白煜簽字就結束了,便硬著頭皮來到了醫院。


    “白煜老師!”剛到搶救室門口,她就看到白煜癱坐在牆角,張大著嘴巴無聲的大哭,那種壓抑著聲音的大哭讓人看的心碎。他緊閉雙眼,一雙手深深的扣在頭發裏,感覺下一秒就會把自己的頭皮撕裂。


    “白煜老師!”王雅慧心疼的走到他的跟前蹲下,又叫了一遍。


    “他們都走了,媽媽又進了急救室,我該怎麽辦?”白煜忽然抱住她,聲嘶力竭的低吼的哭訴,她驚怵的抬著手臂片刻,輕輕的覆上他的後背輕拍安撫。


    “阿姨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沒事,沒事,有我在。”


    白爸爸也氣喘籲籲的來到醫院:“白煜,白煜,你媽怎麽樣了?”


    他擦了一下眼淚,鬆開王雅慧說道:“還在裏麵!”


    “你小子是不是氣你媽媽了?”


    “我沒有,我就是問了她一些事?”


    “你問什麽了,把她問到了急救室!!”


    “舅舅不見了,笙兒也不見了,我就是來告訴媽媽這個的。然後媽媽就跟我說舅舅跟笙兒更合適,說舅舅不是我親舅舅......”


    “這個老太婆,這有什麽好氣的,我們白煜值得更好的,笙兒那孩子,雖然我也心疼,但是跟我們煜還是......唉!算了算了,你媽還在裏麵搶救,不要大聲喧嘩了。”


    “嗯!”


    王雅慧從來沒有見過白煜這般六神無主的樣子,在學校每次見他都是溫暖的陽光型男孩。原來男孩也會害怕失去,原來白煜老師也會害怕失去。她的手緊緊的攥著包,想到包裏的那張需要簽字的申請書,還是咬咬牙拿了出來:“白煜老師,雅慧想請你幫我簽個字。”


    白煜抬起腥紅的眼睛看著她,她的手裏正拿著一張申請單遞在自己的麵前,上麵赫然寫著:


    申請單


    我王雅慧因個人原因,解除與亨利音樂學院【悅】女子組合演唱團的主唱的職務,故因合約到期不在考慮續簽,望各位領導批準。


    申請人:王雅慧


    申請日期:2012年7月7日


    “又是這一天!”


    “啊?你說什麽?”


    “我說又是這一天!你們誠心的是吧!”


    “你怎麽了白煜老師?什麽誠心的!”王雅慧被他吼的一頭霧水,唯唯諾諾的小心問道。


    “肖笙這一天不辭而別,徐寧這一天找我一起喝酒,你這一天開始申請解約,你們都是誠心的!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都想讓我死是吧!”


    “你怎麽了白煜老師,你別嚇我,我不讓你簽字了,不讓你簽字了,你別這樣。”王雅慧呆呆的看著他麵目猙獰的怒吼、咆哮,還撕爛了她的申請書。


    “徐寧找你一起喝酒?白煜,你是不是因為擔心你媽媽,神經有點錯亂了,他怎麽會找你一起喝酒?”一直站在急救室門口的白爸爸,轉頭來到他的身邊問道。


    “真的爸,就這天”他指了指被自己撕得稀爛的申請書說道:“這天我們接到醫院的電話,說肖笙留下一封信走了......然後我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就說要去喝酒問我去不去,您說我去不去,我肯定要去的。結果我把我自己喝醉了,我記得他也醉了的,我陰陰記得的,可是他好像根本就沒有醉,晚上就準備好了一切,今天一早就不見了。”


    “你怎麽可能把他喝醉!不自量力!”


    “徐寧老師去英國了!”


    白爸爸和王雅慧不約而同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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