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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強得知肖笙連夜逃跑後對蕙蘭大發雷霆,對她沒有絲毫擔心和愧疚,一心想著兒子肖乾,而事實上他的兒子也沒有發生什麽天大的事,隻是因為迷戀上網遊,又玩不過別人,自稱自尊受到了打擊,一定要贏迴來,所以跟他們要錢買裝備。


    有一種溺愛叫做‘你要天上星星,父母就一定會打個天梯幫你去摘’說的就是肖乾的父母。肖乾從生下的那天起,就注定了與肖笙的不同待遇。他是男孩,是家庭的傳承人,是父母心尖上的寶。從小到大他要什麽給什麽,買不起的父母會逼著肖笙給買,或是像這次一樣逼著她借錢給買,不然就會把她軟禁在家裏,不許上班不許出門。


    每次她都會妥協,所以她的一切付出不僅僅父母覺得應該的,就連那個才十四歲的肖乾也覺得理所當然。他不願讀書整天逃課出去跟社會上的孩子在一起,玩網遊,學抽煙,學喝酒,甚至還學把妹。父母知道後不僅不教育管教,還說‘另養飛簷走壁,不養掖牆掖壁。’


    整個村莊都被夜幕籠罩,她開始躡手躡腳的起床,趴在窗戶朝外看去,外麵除了漫天繁星和一聲聲的蛙蟲鳴叫,一切都已一片寂靜。她鬼魆魆的沿著牆角往外走去......


    一出門她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地方去,家就在眼前卻隻能逃跑,去宿舍此時早已沒有了末班車;一個人恍恍惚惚的走在大街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傾流而下,她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無助。忽然,後麵有一絲亮光,緊接著一聲轟鳴聲越來越近,嚇得趕緊跑到路邊的樹林裏蹲下。亮光越來越近,一輛摩托車從身邊飛馳而過之後她仰麵而泣。


    她沒地方去,也不敢再在路上迷茫的走,靠著一顆樹雙手抱胸的坐在那嗚咽。不知過去多久,一縷陽光穿過灌木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微微張開眼睛,麵頰上風幹的淚水繃得難受,樹林外麵的馬路上早已人流不息,不時的還會有一個熟悉的麵孔經過。她不敢走馬路,選擇與馬路相反的反向小道直接去了車站。


    全身又髒又臭的坐在車上,被別人指指點點的嫌棄著,她也隻能低著頭一直說著對不起,無聲的啜泣著。


    迴到宿舍,宿友們都還沒有起床,她輕手輕腳的洗漱整理了一番,大家也陸續開始起床。昨天走的早,想著今天要早點過去多幹點活,把昨天少掙的錢再掙迴來。剛上樓就看見了她的父母站在領導辦公室門口,嚇得趕緊迴頭跑到宿舍,她也想過她的父母會找過來,但是她沒有想到他們找來的這麽快;她還想著這裏肯定是呆不下去了,這兩天遞個辭呈把工資結了,換個地方好好想想未來。這一刻最後一絲希望也失去了,她知道他們是來領她的工資的,她也相信他們有這個胡攪蠻纏的本事,一定能夠把她的工資領的一分不留。


    坐在宿舍的肖笙心裏像有千萬螻蟻在啜,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怕他們領完工資再來宿舍找她,她害怕被再次帶迴去關起來。想著如果他們來的話自己該躲到哪?不對,等來了再躲就來不及了,於是神經緊繃,慌亂踱步。忽然她定定的站在那看著每個放著行李箱的床底下,立刻忙碌起來。


    她躺在床底下一直到聽到亂哄哄的喧雜聲,才敢扒著行李箱探出一雙眼睛偷偷的朝外看,看見大家都已經下班吃午飯了,才慢慢的從床底下爬出來。


    “笙兒?你怎麽躺在那裏?”爬出來的時候剛好被進來的白媽媽看見,驚訝的看著她跟一個老鼠一樣從床下麵竄出來。


    “哦!沒什麽!我,我整理行李箱。”她尷尬的捏著褲子。


    “笙兒,你爸媽來找你了!”白媽媽聽到她的解釋後,想到他的父母跟她說的話,便沒有多想什麽。


    “啊?”肖笙聽到白媽媽說她的父母來找她了,嚇得一陣哆嗦驚叫一聲奪門而去。


    過了好多天肖笙也沒有迴來,白媽媽帶著白煜、徐寧一起去了一趟肖家。肖家自然待他們如上賓,即使之前有過音樂節門口的那次事件。畢竟,白家是蕙蘭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肖家的救命恩人,肖老夫婦和肖強夫婦一同迎出門接待他們進屋。


    白媽媽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上次讓我帶你們去宿舍找笙兒,我便沒想太多,以為你們找她有事。但後來我聽領導說你們那天來已經把笙兒的所有工資都領走,還要帶笙兒迴家。是這樣嗎?”


    “老妹妹,這是我們的家務事,這事你就不要過問了。”肖強說道。


    “但是現在笙兒失蹤了”白煜憤怒的看著他說道。


    “失蹤也是我自己的事,你這孩子有點不懂禮貌啊!”肖強看著他那桀驁不馴的樣子十分來氣。


    白媽媽輕輕拍了一下白煜,又對著肖強說道:“老哥哥,我知道這是你的家務事,我不該管。但是現在笙兒已經好多天沒去上班,也沒有正式的遞辭呈,因為當初她是我推薦去上班的,所以現在領導找我要人,我隻能過來了解一下情況,還請老哥哥理解我一下,畢竟當初也是你們先來找我幫忙替孩子找工作的。”


    他們聽到白媽媽這樣說,一陣啞然。


    肖老最先打破了僵局:“強子,笙兒也是你的女兒,你是不是忘了呀?她是你的女兒,也是老肖家的孫女。”


    “我又沒說不是,她自己不聽話,難不成還慣著。”肖強點燃了一支煙。


    “就是!就是太慣了,明明爸媽去拿到了六千迴來,讓她給我兩千買個裝備都不願意。哼!死在外麵才好呢!”肖乾坐在一邊抖著二郎腿不滿的說道。


    “這是怎麽迴事?”徐寧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什麽怎麽迴事,我要兩千塊錢買裝備,家裏沒錢。爸媽就讓她給我兩千塊錢買,聽爸媽說她那天居然空手迴來,不但沒帶錢,就連零食都沒幫我帶。這什麽姐姐,你們說?”肖乾繼續不滿的抨擊著。


    白煜和徐寧似乎明白了,但還是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一再追問,但什麽也沒有追問出來,他們不知道她那天迴來後被軟禁,也不知道她出逃時的狼狽不堪。她的父母在得知她失蹤之後,甚至沒打算過尋找她,他們說她敢跑就說明自己能夠養活自己,他們還說她自私,跑的原因就是為了逃避對家庭贍養的責任。


    “你們!”白煜實在聽不下去,咬牙道:“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


    “你說什麽?什麽意思?你小子別給我文氣滔滔的,我最討厭像你這樣賣弄的人。”肖強隱約中感覺到這不是一句好話。


    “叔,您老肖家可是書香門第,您可是書香門第的後裔,您聽不懂我說的意思嗎?”白煜譏諷著他。


    “你!你小子不分長幼是吧!”肖強氣的掐掉手裏的香煙,對著白媽媽說道:“不好意思了,你兒子這樣的話我們還是送客吧!”


    “沒關係,我們馬上就走,隻是我希望你們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去迴複領導,不然我這一關實在難過去啊,領導會找我麻煩的。”白媽媽淡定的說。


    “你就告訴你們的領導肖笙不去上班了,迴家了,看他們能怎麽著吧!反正工資都領完了,沒打辭呈我不信他們還能告我們不成。”肖強已經做出了送客的姿勢。


    離開肖家的白煜像瘋了一般到處尋找肖笙,徐寧也一直在尋找,隻是他顯得更為穩重一點。他不僅要尋找肖笙,還要安慰白煜,他不能跟白煜一樣什麽都不管不顧。


    多年以後,他們三聊起這段過往,還會動容的流淚。白煜說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生命裏已經不能沒有她,徐寧說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是他們家的一份子了。


    “笙兒,你到底去了哪裏?身上沒有一分錢,沒帶一件行李,你該有多無助彷徨。”白煜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她,抱著頭蹲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嚎啕大哭。


    “白煜,她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有預感。”徐寧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的拍著。


    “預感預感,你就知道預感,你當初不是告訴我,你預感她一定會答應我的表白的嘛,她不是還是拒絕了!”白煜忽然站起來對著徐寧一陣咆哮,片刻,又耷拉的說:“我該怎麽辦?”


    “相信我,我也擔心她!”徐寧抓住他的胳膊也大喊起來。


    “你的擔心就是整天預感預感,等你相信完預感後她就出事了!”白煜說完轉頭就走。


    “白煜!”徐寧在他身後大喊了一身,他停住了腳步“我也愛她,愛的比你要早的多!但是因為你愛她,她也愛你,所以我選擇守護你們!你一定要相信我,保重好自己,不要等找到了她,你自己卻病倒了。”


    白煜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他:“我問過你,你說你不愛!”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愛他,她也愛你!”徐寧露出一絲憂鬱的神情。


    “舅舅!”


    “什麽也不要說,我的愛已經是過去式,現在我對她所有的愛都是建立在你的基礎上,因為我是舅舅。”


    “舅舅!”白煜慢慢走到徐寧跟前,給了他一個深沉的擁抱。


    “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她,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報警。”徐寧用力的抱了抱白煜。


    “嗯!”


    白媽媽一直就知道家裏的兩個小子都喜歡肖笙,她是過來人能看不懂他們的情感嗎?她也一直以為肖笙隻是沒有得到過太多愛,卻從來沒想過她的父母會完全拿她當掙錢工具。


    也是幾年後她才知道她還受著他們的虐待,軟禁。生命對於別人來說是美好的,對於她來說卻是債。


    誰能想到父母會為了兒子的一套遊戲裝備,逼死女兒。


    “警察同誌我們來報警。”一早白煜和徐寧就來到了市派出所報案。


    他們把肖笙的照片拿給警察看,警察看了一眼後直咂嘴。


    白煜問:“怎麽了,警察同誌,您是不是見過她?”


    “是有幾分眼熟,有點像昨天發現的那個溺水的女孩。”警察一邊咂嘴一般按著額頭,似在思考。


    “啊!”嚇得白煜和徐寧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叫:“不會的,不可能,她都二十二歲了,怎麽會溺水呢!”


    “二十二歲就不會溺水了呀,要是她自己走進河裏去溺的呢?”警察看著他兩淡淡的說道。


    “您是說她自殺!不會的警察同誌,一定不會,一定是你們弄錯了,一定是你們弄錯了。”白煜忽然失態的抓住警察哭訴起來。


    “白煜,冷靜!要不我們去看看吧!看過就知道究竟是不是她了。”徐寧拉開白煜的手說道。


    “看什麽?看屍體嗎?我不去,又不是她,看不相幹的人屍體做什麽?我不去,我不去。”白煜對著徐寧嘶吼著。


    警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以為她已經死了:“哭什麽呀,鬼哭狼嚎的,我又沒說她死。”


    白煜立刻止住嘶吼,拉住警察說道:“您的意思是她沒有死,你們救了她?”徐寧也緊張的看著警察。


    “是的,她沒有死,剛接到通知說她醒了。現在在醫院,我現在正好要過去了解一下情況,你們要一起去嗎?”


    “要,要要!”


    醫院門口,白煜和徐寧對視了一眼,便跟在警察身後朝裏走去。病床上的肖笙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角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到頭發裏麵,眼神如死灰一般盯著天花板。


    床邊坐著一位女警察,抓著她的手說道:“天大的事都不如生命重要,你還這麽年輕,還有好多事沒有做,怎麽能不想活呢!”


    “生命有什麽好?”她並沒有看著女警察,保持著死灰般的眼神看著天花板。


    “生命當然好啊,我們就是因為擁有了生命才會擁有其他一切美好的事。”女警察看起來也不大,明顯被她的問題問的一怔,但很快就樂得跟花似的說道。


    “可我卻因為有了生命一直在忍受著暴虐。”小警察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又說:“生命於我,就是債!”


    “你可千萬別這麽想,哪有生命是債的說法,你這樣你的家人會傷心的。”


    “傷心?嗬!”


    “怎麽了?”


    “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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