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步行,本就累的我疲憊不堪,再加上和李香雲聊了那麽久的天,所以我睡的特別沉,也特別香。第二天早晨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準備起床時,居然看到黃言光著身子躺在了我旁邊,我瞬間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我的尖叫很快引來了李香雲,她跑進來之後,立即給了黃言一巴掌,然後我們兩個人對黃言又是打又是罵,把他趕出了房間。


    我抱著被子委屈的望著李香雲,她惱羞成怒罵罵咧咧的放出狠話說要跟黃言離婚,我好言勸慰了她。等激動的情緒稍微有些平複了,我讓李香雲去問問黃言有沒有趁機對我做過分的事,片刻後李香雲揪著黃言的耳朵返迴了我在的臥室。


    “老實交代,昨天晚上幹嘛了?”李香雲怒不可遏的說。


    “我啥也沒幹?”黃言低著頭囁嚅著說。


    “確定啥也沒幹?”我和李香雲異口同聲的問。


    “嗯。”黃言低著頭說,我感覺他迴答問題的態度有點敷衍。


    “你現在發誓。”李香雲說。


    “好像……”黃言說了個半句。


    “好像啥了?”我和李香雲再一次異口同聲的問。


    “好像掀開衣服看了一下。”黃言似是而非的說。


    “我今天非把眼睛給你挖了不可。”李香雲說罷“啪”的一聲扇了黃言一巴掌,然後她在房間轉了兩圈,好像在找什麽利器。


    “那不能怪我,我當時喝的醉醺醺的,我以為躺在這裏的是你呢。”黃言迴答。


    “你還有理了。”李香雲怒斥道。


    關於黃言這個事情我讓李香雲不要再追究了,幸好他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做出令人無法原諒的事。最後我要求黃言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要不然我們倆都沒臉見人了,他唯唯諾諾的答應了。其實這事我也有一定的責任,如果我把門在裏麵反鎖了,黃言也不可能輕易就走進了我睡的那間房子。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黃言千萬不要在外麵胡說八道,要不然肯定會引起一場風波。


    我們一起同班上學時黃言就表現出了對我的喜歡,在他沒有和李香雲確定戀人關係之前,我還收到過他寫的蹩腳的情書,具體內容我沒看,直接丟進了垃圾桶。那時候我經常會收到男生表白的情書,這些情書不僅有自己班男生塞進來的,也有其他班男生讓別人幫忙塞進來的。有時閑著無聊,我也會拆開幾封情書閱覽一下,我發現大多情書的內容,措辭簡直毫無水平,語言組織能力堪憂,牛頭不對馬嘴,而且字跡歪扭七八。有幾句蹩腳的話我印象特別深:你就像一個大西瓜,真想一口把你全吃下;你就像一隻老鼠,我是一隻貓,我一定要抓住你;你是一片秋天的落葉,而我是清潔工,我要把你裝進我的垃圾桶裏。我看了這類情書的署名,都是成績墊底的男生。


    不過還真有幾封情書,言辭凝煉,文筆優美,比如說:你就像綻放的蒲公英,我要化作一股清風,帶著你到處飛翔,和你一起浪跡天涯,看遍世界萬物;你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我寧願變成一汪清水,為你灌溉,助你成長,助你開放。當時我和卜順是同桌,我曾打趣地問卜順有沒有給我寫過情書,讓他指出來哪一封是他的,我想看看他的水平怎麽樣,他說他從不敢給我寫情書。


    後來我和賈偉峰分手時,黃言為了追求我還特意和李香雲鬧了分手,為此李香雲和我鬧了個不愉快,那次李香雲和我差點絕交了,為了緩和我和李香雲的關係,我特地做了一個保證,這才恢複了以往的友好情誼。接著我又信誓旦旦的告訴黃言,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做他女朋友,然後他乖乖的迴到了李香雲的身邊。


    李香雲當時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她對黃言並沒有什麽刻骨銘心的愛,因為她根本不缺追求者,其中有一個叫王家成的男生一直對她窮追不舍,隻是黃言這樣做讓她有失臉麵,男朋友甩了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好閨蜜,這樣的事情好說不好聽。其實就算沒有李香雲這一層關係,我也不會接受黃言,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換句話說我看不上他,但在李香雲麵前我從來沒說過黃言的不好,畢竟他是她選擇的男朋友,我不能對他說三道四,我應該尊重她的眼光。


    後來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我一直秉持著一個原則,好朋友的男人,我會設定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


    我在李香雲飯店裏待了一天,同時手機也關機了一天,這一天我沒怎麽閑著,順便幫她飯店幹了一些力所能及零碎的活,比如打掃衛生,擦拭飯桌,擇菜端盤子。傍晚七點鍾,李香雲開著她家的電動車把我送迴了家,順便還給我打包了幾份菜肴。


    “還知道迴來?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手機打不通關機,幾個人找了一圈連個人影也找不到。”我剛走進院子,我婆婆就陰沉著臉嘟囔起來。


    “你不要陰陽怪調的,我一直待在李香雲那裏呢,你如果去她飯店找我會找不到嗎?自己沒找就不要說大話。”我自然少不了反駁,見我婆婆不再說話,我徑自走進了客廳。


    幾分鍾後卜順給我打來了電話,接通後,我一句話沒來得及說,他上來就是一番質問和埋怨:“你昨天大晚上就跑出去了,現在才迴家,到底幹啥去了?手機咋還關機了?平時方方和然然隻有咱媽自己照顧還好,可是今天方方感冒發燒到三十九度了,在醫院掛吊水掛了一天,然然不停地哭鬧著要找媽媽。就算有啥事也不能把手機關機啊!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你耍小性子經常關機搞消失就算了,現在都結婚好幾年了,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這種無聊的小孩子脾氣也應該改改了吧。”


    “你說完了嗎?”聽完卜順的牢騷,我表現得異常平靜,我不可能任他數落,而是準備和他理論一下,畢竟我又沒做錯什麽。


    “說完了。”卜順說。


    “首先我不知道方方今天會感冒發燒,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早點迴來。我昨天為啥跑出去不是沒有原因的,你媽和你大姐背地裏說我壞話,惹惱了我,所以我才一氣之下離開家,她們倆冤枉我,難道我要受這個窩囊氣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媽經常陰陽怪調懷疑我在外麵和男人鬼混,我能不生氣嗎?我嫁給你這幾年還不夠本分嗎?我的手機也是隨便你翻看,還要我怎麽做?”關於我的手機,卜順確實很放心,他在家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把手機藏著掖著,而是大明大亮的放在最顯眼的桌子上。


    “你長得那麽漂亮,她懷疑也是正常的。”


    “我長得好看有錯嗎?我長得漂亮難道你就沒麵子嗎?我要是醜八怪,你會把我娶迴家嗎?我離開家也沒去別的地方,一直在李香雲家,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問李香雲,反正你也有她的號碼。還有我為啥要關機?因為我心情不好,我想清靜清靜,我的脾氣你應該了解,如果我有情緒上來了,瞬間就能做到天不管地不管,你追求我的時候可是說過我這叫個性,你還說你特別喜歡。怎麽啦?現在又讓我改掉,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如果你不喜歡我就明說,我成全你。我說的這些你還滿意嗎?還有,我告訴你,不要有事沒事的對我大吼大叫,你媽整天對我挑三揀四我還沒發牢騷,你又上來劈頭蓋臉的指手畫腳,告訴你,我想關機就關機。惹急了我,我今天晚上再離家出走,還讓你們找不到我。”


    “到底咋迴事了?”


    “咋迴事?這些年我已經受夠你媽了,啥事都管著我。我染個頭發,她說黑頭發不好看嗎?非要染成綠色的,像啥樣子?我就是想染成綠色玩一下,過兩天就染迴來了,她至於給我上綱上線嗎?我擦個粉塗個口紅,她說又不出門,濃妝豔抹的有啥用?我做個美甲,她說過幾天新指甲蓋長出來,那不是白做了嗎?說我指甲留那麽長啥活都幹不了,中看不中用,還說染手指甲就算了,怎麽還染腳趾甲,說我純屬浪費錢。我穿個衣服,她不是說這件太緊身不好看,就是說那件衣服露的多遭人笑話,我穿個衣服就是單純覺得好看,這有錯嗎?我買個化妝品,她不是說這個太貴,就是說那個沒必要。昨天我又被她臭罵了一頓,她說我走的時候穿的是長裙子,迴來的時候咋穿個短裙,還說這個短裙太短了讓我以後不要穿了,然後又問我長裙子放哪裏了。難道我能扔了嗎?長裙子被我落在李香雲的手提袋裏了。還數落我剛買了長裙子沒幾天,又買短裙,說我整天就知道花錢買這買那,一點活都不幹,衣服多的裝了幾個衣櫃,一輩子也穿不完,說你娶了一個敗家的媳婦。我一聽就急了,我問她我敗家不敗家花她的錢了嗎?她管的也太寬了吧,她說我花的是她兒子掙的錢,花她兒子的錢就是相當於花她的錢。卜順,我問你,我哪次買迴衣服沒有試穿拍照發給你?讓你先看看,你看了以後還很支持我。對了,還有那身蕾絲內衣,她說那是不正經的女人穿的衣服,結果被她直接撕爛了,那身內衣我又沒有穿出去,隻是在家裏穿穿罷了,總共隻穿了一次,還是專門給你看的,別人也不可能看到呀。還有,你說我應不應該花你的錢?如果你說不應該,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花你一分錢。”


    “她就是隨便一說,你也不能太當真。”


    “她那是隨便一說嗎?我看她早就嫌棄她這個兒媳婦了,到處找我的不是,再這樣下去我是真受不了了。”卜順沒有說話,我接著說:“這樣的生活我感覺太累了,再說照顧孩子的事,你不在家不知道,她隔三差五的就會迴你外婆家,一去就是好幾天,那兩個小孩誰照顧?還不是我自己嗎?我有多少次因為照顧孩子沒功夫做飯,隻能餓著肚子,你知道嗎?我抱怨過嗎?更可氣的是,菜園子裏死了幾棵西紅柿和辣椒也怪在我頭上,經常說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還沒找她的事呢,她先來勁了。”


    經過這一次的爭吵,我和我婆婆冷戰了好幾天,期間我們幾乎成了見麵眼紅的敵人,各自生活誰也不搭理誰,就連吃飯都分出個你我,她做的飯供她自己和方方、然然,唯獨沒有我的份,我隻好單獨做自己吃的飯了。直到我婆婆生日這天,我和她的關係才算有所緩和,卜順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是我婆婆的生日,讓我買身衣服送給我婆婆,算是答謝這些年她對孩子的照顧,然後他給我轉了二百塊錢。


    卜婷和卜園上午九點鍾就來到了我家,她們倆帶來了一個蛋糕和一大堆禮品,之後我看到她們倆每人拿出一疊錢交給了我婆婆,看樣子每疊應該有一千塊錢,以前她們倆給我婆婆過生日從未給過錢,這是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我主動跟我婆婆說了冷戰以來的第一句話,我說:“我大姐二姐都來了,我去平水鎮的飯店買幾碟菜。”我說完轉身就要走,我婆婆叫住了我,並且遞給我二百塊錢,她解釋說是買菜的錢。我有點詫異,因為我已經好久沒有接到過她的錢了,不過我客套的推辭說:“我手機裏有錢,你自己留著花吧!”結果她把錢硬塞給了我。


    走到半路我停下電動車給卜順打了個電話,把我兩個婆姐給我婆婆錢的事告訴了他,我的意思是我和卜順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通話結束卜順給我轉了一千塊錢。我趕到李香雲的飯店首先找她置換了一千塊錢的現金,然後我在她家飯店裏點了六道菜。


    黃言炒菜期間,我讓李香雲陪我逛了一下平水鎮的服裝店,我按照二百元的標準給我婆婆買了一身衣服,迴到家把衣服送到我婆婆手裏之後我才發覺我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我忘了她喜歡穿寬鬆的衣服,而我卻給她選了一身緊身衣服,我平時很少和她一起逛街買衣服,更沒有給她買過衣服,所以這次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選了。


    我心想關於買衣服這件事我估計又要被我婆婆數落了,然後再讓我把衣服拿去調換一下,可是第二天她卻把我給她買的衣服穿上去了她娘家,她傍晚迴到家我居然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滿麵春風的笑容,真是讓我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更讓我不解的是我婆婆說以後她如果再買衣服就買緊身的,還問我有沒有穿厭煩想扔掉的衣服,如果有的話拿給她試一試,我到樓上的衣櫃裏挑了兩件不常穿的衣服拿給了她,她到臥室裏換上了我剛給她的衣服,然後走出來在客廳的落地鏡麵前照了好久,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婆婆的身材是那麽的風姿綽約,我想她年輕時應該是美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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