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姿也被這話說得一懵,幹巴巴地笑了笑,無奈道:“倒也不必如此客氣。對了,華老師這次找我來,是想聊什麽?”


    終於進入正題,華樹的眼神逐漸變得迷茫起來:“我好像……到了一個瓶頸。”


    木偶戲是一種創作,如同詩人寫詩、作家寫作,作詞作曲創作……


    “我很迷茫。”華樹望著簡姿,“也很難形容此刻的感覺。失去了精神的支柱和引導,當什麽都要自己去掌控的時候,就會開始疑惑自己做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簡姿秀眉蹙了蹙,隨即綻開了個微笑:“當你疑惑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事情,那就去起點看一看吧?”


    “起點?”


    “對,故事最開始的地方。”簡姿道:“我也不是天生就是當私家偵探和黑客的。”


    簡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那裏是世界上最能看清人情冷暖的所在。


    簡姿敏感、多疑,甚至一度自卑過。


    是陶媽媽說,不論什麽樣的出身和性格,能決定自己成為什麽樣的人的那個主宰,永遠都是她自己。


    “我開始學著利用自己的敏感和過目不忘去幫助別人,甚至在放大了感官之後擁有了更加敏銳的直覺力。”


    簡姿想到那次意外覺醒異能的經過,也是在突破了自身的設限之後達成的,就勸解華樹:


    “華老師如果覺得創作木偶戲沒有那麽快樂了,不如就暫且放下,去來時的起點看看,興許就找到了繼續堅持的意義。”


    華樹迷茫的神色逐漸變得清明,“我知道了,簡小姐,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哪有您說的那麽誇張。”簡姿不好意思道:“一點淺見,要是能給您些啟示就太好了。”


    古驚鴻很不爽。


    簡姿怎麽對華樹笑得那麽好看?


    退一步越想越氣,古驚鴻張嘴就叼住了簡姿的手指。


    簡姿“哎呀”一聲,把對麵的華樹也嚇了一跳。


    “怎麽?”


    “哦哦,沒事沒事。”簡姿訕笑,心道古處在幹啥?


    “我不小心刮著它了,鬧別扭呢。”簡姿笑了笑,隨即默默地揪住了古驚鴻的尾巴,輕輕攥了攥。


    皮是吧?!


    這麽關鍵的時刻,人反派正推心置腹呢,他給自己來一口。


    雖然不疼,但是簡姿也嚇了一跳好吧!


    古驚鴻嘴下有章程,但還是以為把簡姿給咬疼了,默默地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以示安慰。


    簡姿:“……”


    就怎麽說呢,這種姿態真的很容易讓人想歪啊古處!


    您是忘了自己不僅是個狐狸,也是個人了嗎?!


    神色訕然的簡姿低聲道:“不管怎麽說,華老師,您的木偶戲深受喜愛,一定是有其原因的。不論發生了什麽困難,你都不應該質疑自己創作的決心。”


    嗬,挺會講啊。


    古驚鴻越發後悔不該讓簡姿來試探這一波。


    一股排山倒海的醋意已經快要將他淹沒了。


    華樹這個小兔崽子,怎麽對著簡姿那麽多話?!


    之前還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呢!


    古驚鴻越看華樹越不爽。


    簡姿也已經有點坐不住了。


    不得不說,華樹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


    好不容易坐夠了一個多小時,簡姿尋了個借口,故意掏出手機說:“不好意思,處裏有事情找我了,抱歉啊華老師,沒能好好跟您溝通。”


    “不會。”華樹起身,低聲道:“我送你迴去?”


    “不用啊,我能行。”簡姿笑了笑,心說他在自己怎麽搞異能穿梭迴去啊。


    再不安撫陳醋狐狸,估計迴去得被扣工資。


    華樹想了想,低聲道:“是還在為民宿老板的那個案子奔波嗎?”


    “嗯,還沒抓到兇手。您最近也小心些。”在簡姿的視角裏,華樹是一個不會異能的人。


    她的試探之心不能顯露太多,反而讓人猜忌。


    “下一次……簡小姐,你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華樹的語氣十分誠懇,一張秀氣的娃娃臉上透著些許無助:“我……想到了我的起點。”


    簡姿惻隱之心乍起又很快被摁下,“到時候得看出勤的情況,如果有案子的話,恐怕就不能陪您了。”


    她沒給準話。


    華樹默默點頭,目送簡姿離開,眼底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不舍。


    “好奇怪。”華樹輕聲喃喃道。


    章老師離開的時候,說他要去做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赴死。


    華樹覺得,這種離開是必要的,甚至為老師的解脫開心,而非不舍。


    可現在,他心底萌生的對簡姿的不舍之情,甚至不知道是什麽。


    隻覺得,酸酸的,甜甜的。


    很陌生的。


    這個時候,華樹還不知道,男女之間的好感和欣賞,跟此前的師生情誼、主仆忠心,並非一樣東西。


    迴到調查處之後,古驚鴻全程黑臉,一直釋放著低氣壓。


    正在全力追查岑曉平的眾人神色都有些不解。


    “怎麽迴事啊,古處剛不是還好好的?”


    蘇蘇酥小聲問簡姿:“出了一趟外勤,就成黑臉子了?”


    簡姿訕訕一笑:“這種外勤,不出也罷。”


    可是要出外勤的是古處哇,跟她屬實沒啥關係。


    一跟華樹不曖昧,二來也試探套話了。


    起碼從華樹的形容過程中,他不僅僅是針對木偶戲,而是針對自己幕後的主子的忠心,都產生了懷疑。


    他像是一張被汙濁了的白紙,正在黑白之間較量,可是因為懵懂,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所做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麽。


    “起碼就我們交談的感受來說,華樹是一個情感缺失很厲害的人,他的很多意識形態處的東西,都是空白。”


    簡姿甚至很難給這個人犯罪的動機形成一個係統的理論。


    就……迷茫。


    她越分析,古驚鴻的臉色就越難看。


    雲溪趕緊撞了撞簡姿的胳膊,示意她可別說了。


    就連最遲鈍的楊家將都把手裏的活停了,小心翼翼地提溜著自己的長戟,準備逃離戰鬥現場。


    蘇蘇酥和雲溪對視一眼,二人默默離開,連帶著寧有才都抱著筆記本電腦出去了。


    整個辦公區,就剩下簡姿和古驚鴻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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