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聚攏在檔案室,人手翻閱著檔案。


    “好幾年前的東西,還能翻著嗎?”楊家將本來就對文字免疫,這一堆字,看得他腦殼子嗡嗡。


    簡姿翻閱得非常快,一目十行的功夫還有空講話:“應該能翻到吧,不是說相關地推薦的人都會在調查處存檔嗎?”


    蘇蘇酥揉了揉眼睛,隨即道:“洛拓生這樣古怪的異能,會被歸置到‘土壤異變中心’,真不對勁。”


    “被刻意安排的話就對勁了。”古驚鴻道:“異能人推薦是需要經過嚴格篩查的。洛拓生這種情況,起碼會去辨認一下他的養育者,也既是華樹的身份。”


    真上報了花書的身份,必定會引起古驚鴻的注意,哪還會有讓洛拓生貓在外圍機構這麽多年的事。


    雲溪和寧有才倒是對翻閱卷宗這種工作不吃力。


    雲溪道:“我們內部審核都非常嚴格,尤其是核心人員,基本都會過古處的手。這些人能欺上瞞下這麽多年,十有八九是在邊角料的地方從事工作。”


    異能調查處簡而精,散而雜,想把源頭找到,確實需要花費些功夫……尤其是在資料基本都是紙質材料的情況下。


    簡姿問了寧有才當初製作目錄的時候用了什麽方法,找到了排序的規律,篩除了大半部分不需要翻找的所在。


    就這,也還有整整兩排書櫃需要人工翻閱,經手確認。


    最終,是雲溪率先翻到了洛拓生的資料。


    “找到了,洛拓生是通過童華的手被推薦進來的。童華是一個普通的外派調查員,負責發現、收集異能者資料,是處裏的邊緣人物。”


    雲溪說著,將資料遞上去。


    每一個外派調查員都對自己手底下推薦負責的異能者有監督職責,出了岔子都有連帶責任。


    等找到童華其人後,古驚鴻轉身出去打電話,簡姿他們繼續看卷宗。


    上麵清晰地記載著童華發現洛拓生異能的經過:途經一所學校,發現了被校園霸淩的洛拓生還手打人的時候,周遭的空氣溫度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經過勘測和血液檢查,確認洛拓生是異能者,異能是溫度調控。


    此後,童華作為異能者導師,給洛拓生初步介紹了一番異能者存在的情況,並訓練他控製異能,不胡亂釋放、減少傷亡。


    “……同樣,洛拓生也學會了用異能保護自己。大學畢業後,洛拓生參加異能者選拔考試,成為‘土壤異變基地’的守衛。沒了。”


    簡姿念完後,抬頭看著大家,說道:“還挺正常的。”


    落魄的少年為了自衛反擊,被一個良善的調查員發現,並培養教育,成年後擁有了一個穩定工作……是很常規的故事了。


    “古處,咋樣?童華有消息嗎?”簡姿看到古驚鴻進來,問道。


    “有,”隻不過,不是啥好消息。


    古驚鴻:“童華三年前因病去世了。”


    洛拓生的監督者死了。


    “怪不得,”雲溪道:“他就是等著童華咽氣了,才開始跟趙行聯合起來賺錢的吧?”


    蘇蘇酥補了一句:“那你們把華樹放在哪裏。”


    這話說得頗有三分陰陽怪氣。


    “世上沒有巧合。”簡姿把這些線索全部都串起來,無奈道:“華樹有問題,可我總抓不住問題在哪裏。”


    古驚鴻道:“起碼他們繞了一圈,總還是把視野轉迴了華樹的身上。”


    這個看似沒有異能的木偶戲大師,真的如表麵看起來那般無害麽?


    洛拓生和趙行二人被判刑的時候,華樹正在演繹一場木偶戲。


    戲結束的時候,華樹第一次在舞台上增加了一個講故事的項目。


    因了華樹頗受歡迎,掌聲雷動之下,華樹始終未曾開口。


    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有一個農場主,他想要養一隻狗當牧羊犬。有一天,一隻小狗主動來到他的身邊,想當他的牧羊犬。”


    “可是農場主沒同意。”


    “在農場主的心裏,這種小體格的、毫無殺傷力的狗,怎麽配當牧羊犬呢?”


    “那隻小狗跟在農場主的身後很久,隻想求得一個工作,哪怕是風吹日曬、無處安家也沒關係。”


    “農場主心軟了,最後選擇了讓小狗來工作。它小小的身軀看護著羊圈。可它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死。”


    一場有去無迴的戰役。


    小狗去了。


    沒再迴來。


    而今天,華樹用一場盛大的木偶戲,來緬懷那些已經逝去的牧羊犬。


    他的故事說得沒頭沒尾,結束得也莫名其妙。


    但出於對這位木偶戲大師的尊崇,所有觀眾仍舊送上了雷動的掌聲。


    華樹就在陣陣掌聲中下了台。


    他看到了調查處的幾個人,正站在台階處等待著。


    其中,有簡姿的身影。


    華樹緩緩走下來。


    古驚鴻道:“華先生,聊幾句?”


    “古處客氣。”華樹點頭,跟隨眾人再度來到了會議室。


    落座後,古驚鴻簡單地說了一下洛拓生的犯罪事實以及相關量刑。


    期間,華樹都沉默不語,低垂著眉眼,手中的木偶絲線卻一直沒有停,將懷裏一個小小的、新木偶,來迴變換著姿勢,十分忙碌……


    “知道了。”等古驚鴻說完,華樹低聲道:“……古處,這件事,我也有一半責任。”


    他迷茫道:“沒有人教過我應該如何教孩子。我當年幫扶洛拓生的時候,自己也是個孩子。”


    同樣缺乏關愛,同樣不知道如何表達愛,兩個人就以各自放養的姿態一直彼此陪伴著。


    “法律已經製裁了他,我不知道古處來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華樹道。


    “你有異能,對吧?”古驚鴻問道。


    華樹迷茫地抬起頭:“什麽?”


    “你的血液樣本裏,有一味抑製劑,專門用來掩蓋自己身體裏的異能血脈,保證在丟失血樣的情況下,跟平常人一樣。”


    這一次解釋這一切的,是雲溪。


    華樹迷惑地搖搖頭:“我的血嗎?”


    “是。”


    華樹反問:“你們是在合法合規的情況下,拿到我的血的麽?”


    雲溪彎了彎眉眼:“當然。我們是在‘意外’情況下,拿到了你的血樣。”


    “既然是意外,就有弄錯的可能。”華樹抬起手,木偶線勒緊,食指的血液驀然滴落,被他用杯子接住,遞給了雲溪。


    “麻煩你再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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