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開開心心地到了四福晉身邊,四福晉自昨日接到信之後,今日一早就等著。


    守著她把外出的衣服都換了後才把人抱在身邊坐著,又問:“這些日子家裏可還好,阿瑪和額捏好不好,弟弟好不好。”


    問這些原也不指望她迴答,隻等著她身邊的乳娘迴話。


    不想茉雅奇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後道:“不好,我額捏說,阿瑪生病了,連路都走不了,額捏照顧他就不能照顧好我,所以我就隻好來四伯母身邊了。”


    “哦?”四福晉眼神一閃,“你阿瑪竟如此嚴重了嗎?”


    “可不是嘛,我每日見他,他都躺在床上。有一個姓祁的太醫天天往我家裏跑,我都認識他了。”


    茉雅奇杵著下巴,很是惆悵。


    四福晉去看茉雅奇的乳娘,乳娘點點頭,示意茉雅奇說的都是真的。


    又讓人去請胤禛過來。


    胤禛來的時候,茉雅奇已經玩過一陣睡了過去。


    四福晉在她身邊打扇,神色溫柔慈愛。


    胤禛一向嚴肅的臉色也不自覺緩和下來,他和四福晉少年成婚,在漢人及笄的年齡後圓房,在未有愛情之前先成了親情。


    四福晉還沒來得及經選秀就嫁給了他,那時他們還住在宮裏,明明還是個孩子,卻不得不裝成大人模樣替他在後宮交際。


    可她還是太小了,又是家中幼女,還沒來得及把這些東西學好就稀裏糊塗的成了皇子福晉。


    就連德妃都看的直歎氣,她迴來後,隻能無措問自己是不是又在外麵給自己丟臉了


    胤禛隻好一點一點的教她,教她怎麽為人處事,教她怎麽做一個合格的,讓人挑剔不了的皇子福晉。


    四福晉也學的很好,在她還未生下弘暉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皇子福晉了,就連德妃都越來越喜歡她。


    不止是德妃,就連後宮的娘娘們也說不了她半句不好。


    哪怕是後來弘暉夭折,胤禛還沒來得及去安慰她,她也隻短暫地頹廢過一段時間,依舊振作起來,和胤禛一起撐起整個府邸。


    四福晉是胤禛一手教出來的,是他心中該有的皇子福晉的樣子。


    對他來說四福晉不僅是妻子更是盟友。


    看到這樣的四福晉,他不免有些愧疚,弄出一點動靜,等四福晉轉頭,他指了指外麵。


    四福晉將手中扇子遞給身邊的人後才離開。


    見胤禛正滿頭汗的坐在椅子上忙道:“可叫她們打水來了?”


    “來了。”才說完立刻就使女端了洗漱用具進來,四福晉用溫水揉了帕子給胤禛擦臉。


    “王爺這是做什麽去了,一臉的灰。”四福晉問道。


    “我從暢春園給額捏請安迴來,騎的馬。可是有事急著叫我迴來?”


    四福晉愣了一下嗎,笑道:“隻怕是傳話的人傳錯了,我隻說讓王爺迴來後先到我這裏來一趟。”


    胤禛迴想了一下,也笑了:“原不是他們傳錯話,是我會錯意了,說到你這裏來,我就想你是不是有急事,急急忙忙地趕了迴來。”


    四福晉又端了冰鎮過的綠豆湯放在胤禛跟前道:“論祛暑,我覺得還是這個最好。”


    又道:“昨兒個十三弟妹讓人遞信出來,說是送茉雅奇來避暑,我也沒想太多,就是她不送,我也想著去接人,隻叫人把屋子收拾出來。


    但今兒個茉雅奇那孩子說,十三弟生病了,已經下不得床,所以送了她出宮。”


    “哦?下不得床?這話有幾分真?”胤禛也正色。


    “王爺也知道茉雅奇那孩子,早慧,說話做事跟個小大人似的,她還知道給十三弟看病的太醫是祁嘉釗呢。


    我也問過她的乳娘,確實如此。”


    胤禛隻稍稍思考就道:“隻怕是十三弟不願意讓汗阿瑪知道,十三弟妹又沒法子把消息遞到汗阿瑪麵前。


    而京中這會子領頭又是老三,十三弟妹這才想到讓孩子帶信,也真難為她了,也難為茉雅奇真把話帶到了。”


    四福晉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三弟的脾氣,隻怕在皇父麵前還憋著氣呢。


    隻是如今十三弟妹把機會給爺了,就看爺願不願意了。”


    胤禛搖頭一笑:“這可難為我了。罷了,明日,你與我進宮去看看吧,十三弟雖然不願讓人知道,但誰讓他女兒是個小話簍子,什麽都往外漏。”


    “還有一個事,我如今領了鑲白旗,準備從旗下挑些人來伺候,已經去傳話了,隻年家,我叫他們家挑一個女兒送進來,你到時把人留在身邊伺候,也教教規矩。”


    “哪個年家?”四福晉一時想不起來,鑲白旗有哪個年家。


    隻不過胤禛領著鑲白旗,後院的李氏和耿氏是鑲白旗包衣,鈕祜祿氏也是鑲白旗人,都是從鑲白旗挑的人,


    鈕祜祿氏和耿氏又都有了孕,所以他現在要再從鑲白旗挑人倒是正常之舉。


    “原任從二品湖廣巡撫的年遐齡家,前些年我封王時才隨著他家所在的旗分佐領撥到我屬下,他已經退了,倒不如何,隻他有一個兒子,年輕有為,又極得汗阿瑪賞識。


    說起這個人你可能不知道,但說起他的嶽父你想來是知道的,他嶽父原是明珠之子納蘭容若。”


    四福晉失笑,能不知道嗎,納蘭容若的詞誰還不會念兩首,便是大格格也時不時的吟上兩句。


    她一笑,胤禛自然知道四福晉明白了自己在說什麽,又道:“這個年羹堯二十二歲中舉,才三十出頭就外放了四川巡撫,就連他的長子年熙今年也要下場,是個值得拉攏的人物。”


    雖說是年羹堯是胤禛的屬人,但在此之前,他已經是一方大員,不必隻依靠胤禛,倒和胤禛這個“主”保持了距離,胤禛自然是不滿的。


    “隻是一個女孩兒,未必能讓年羹堯如何,更何況隻是妹妹,雖我還未問過,但這倆人我猜測大約也不是同母。”四福晉倒覺得胤禛未必能如願。


    “一個女人而已,能起用自然是好,不起用也不打緊,年羹堯又不是隻有妹妹,還有兒子呢。”


    “也是,既然王爺說了,我就讓人 去安排,隻是送進府的這個姑娘,王爺若是要收,她的家世比李氏要好,娘家也得力,好在爺這裏還有一個側福晉空著。”


    “先不急,先讓人進府伺候著吧,你也替我看看值不值得這個側福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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