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除血親契約,得讓夜修一起去陰陽道才行,怎麽能落下他呢?


    “你有所不知,解除血親契約得耗費大量道行,我師父這幾年身體抱恙——”


    謝雲宴沒再說下去,意思很明顯了,以他師父如今的狀態解不了血親契約。


    姥姥和他師父很久沒聯係了,不知道他師父的近況。


    她隻讓我和謝雲宴走,也沒有和謝雲宴說出真正用意。


    而謝雲宴一路上都在找機會甩掉夜修,今晚是個難得的機會。


    “可是——”


    我一直都想擺脫夜修,現在終於有機會,卻猶豫了。


    “再不走,他要迴來了!”謝雲宴急道,他不由分說地拉起我的手,往外跑。


    賓館外麵停了一輛黑色的車,這車不是謝雲宴的。


    看到我們出來了,從車窗裏探出一個頭,“師兄,快上車!”


    謝雲宴快步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先讓我上車。


    到了這份上,我哪會看不出謝雲宴早有準備,不禁產生了懷疑。


    “我師弟剛好在附近辦事。”謝雲宴解釋道。


    車剛開離賓館,遠處就響起夜修憤怒的吼聲,“白、瑜!”


    “不好!他追來了,你們先走,皂陽山下匯合。”謝雲宴說道。


    他師弟有些不放心,“師兄,你小心點!”


    謝雲宴沒說什麽,拿了桃木劍就下車阻擋夜修。


    我透過車窗看到謝雲宴和夜修纏打在一起。


    車漸行漸遠,我隱隱聽到夜修質問我為什麽棄他而逃。


    我心裏莫名地有些堵,有種下車的衝動,好在忍住了。


    謝雲宴的師弟說,“我師兄為了幫你,煞費苦心了。”


    我沒吭聲,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為防夜修追上來,謝雲宴的師弟故意繞了不少彎路,在天亮的時候趕到了皂陽山腳下。


    “等師兄來了再上山。”


    謝雲宴的師弟說著,給了我牛奶和麵包當早餐。


    我和他不熟沒什麽好說的,默默地吃著,不由自主地想著夜修。


    等了很久,謝雲宴才來,他渾身是血,顯然經過一場惡戰。


    他師弟急忙迎了上去,“師兄,你受傷了?”


    謝雲宴點頭,我也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不礙事。”


    “那夜修——”


    我忍不住問起夜修,卻被謝雲宴打斷了,“恐怕不能帶你上山了。”


    “為什麽,不是說好了嗎?”


    我不解,他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謝雲宴苦笑,“我會另外安置你的。”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我明顯感覺到謝雲宴這次和夜修交手後,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變。


    “不可說!”


    謝雲宴不願告訴我原因,倒是他師弟像明白了什麽,“我知道了!”


    他突然這麽大聲,嚇了我一跳,“你知道什麽?”


    謝雲宴師弟學著他的語氣,“不可說!”


    我有些無語,“我看你是不知道吧?”


    “誰說我不知道,肯定是——”


    “阿佑!”


    謝雲宴阻止他師弟瞎扯,對我說,“夜修很不簡單,我低估他了。”


    他這麽說,我反而明白了,“你是怕他找來,連累你們陰陽道?”


    謝雲宴坦然承認,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和受傷的夜修打個平手,可事實證明之前夜修有所保留。


    “師兄,讓她住到後山吧?”謝雲宴師弟提議道。


    “也好。”


    謝雲宴想了想,又向我解釋說後山是他們陰陽道養鬼的地方。


    一般人都以為隻有歪魔邪道才會養鬼,其實不是。


    有些正派宗門為了訓練弟子也有養鬼,這在行內是心照不宣的事。


    不然隻學了法術,卻沒有一點實戰經驗,能有多大的進步?


    陰陽道也一樣,鬼都養在後山,這個後山是指位於皂陽山後麵的一座山。


    這座山因為養鬼的原因鬼氣森重,我要是住在那裏,鬼氣會蓋過我的陽氣,夜修肯定難以發現。


    不過一般人長時間浸於鬼氣中,不死也得重病,謝雲宴師弟倒沒多想。


    而謝雲宴同意是因為知道我體質特殊,不畏鬼氣。


    換誰和一大群鬼住在一起都會害怕,我也不例外,“那裏的鬼有沒有關好,會不會害人?”


    “放心,鬼平時都封印了,需要的時候才會放出來。”謝雲宴道。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


    謝雲宴的師父是陰陽道的宗主,身為最得意的弟子,他直接就帶我去後山。


    後山高而窄,還不到皂陽山的一半大,兩座挨得很近,之間搭建著一座木橋。


    站在木橋邊往下望去,對有恐高症的我來說猶如懸崖般。


    過了木橋後,一排石屋出現在我眼前。


    一共有五間石屋,謝雲宴告訴我鬼關在左邊第一到三間。


    其餘兩間,一間用來放置雜物,另一間可以給我住。


    想到將和一大群鬼當鄰居,我心裏就瘮得慌。


    謝雲宴安撫說,“這裏很安全。”


    我很鬱悶,本來是為了解毒,順便解除血親契約,現在毒和血親都解不了,還把夜修得罪死了。


    事已至此,我隻好在後山住下了。


    謝雲宴很細心,生活用品準備俱全,就是做不了飯,三餐得由他送來。


    知道我害怕,他想在屋外打地鋪,被我拒絕了,畢竟孤男寡女的。


    好在我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居住環境,這裏也確實沒危險。


    謝雲宴剛迴到師門事多,除了送飯,他很少過來,後山隻住著我一個活人。


    為了打發時間,我就修煉夜修給我的秘籍。


    不知是我天賦好,還是什麽原因,裏麵很多功法,我一學就會。


    因為修煉的原因,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半個月了,奇怪的是夜修居然沒來找我。


    我心裏挺矛盾的,明明害怕被夜修找到,可又莫名地有些想他。


    這天,過了午飯時間,謝雲宴都沒來,倒是他師弟淩佑,也就是送我來皂陽山的那個來了。


    和淩佑同來的還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


    少女一看到我,就一副如視仇敵的樣子。


    她衝到我麵前,怒聲質問,“你就是那個勾引雲宴師兄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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