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域的失眠症,愈發嚴重。


    他總是整夜頭痛,需要吃大量的藥。


    終於在一次會議中,昏厥過去。


    時澤連夜迴來,這一年來,他不單單是在國外開拓事業那麽簡單,最主要的任務是找喬言。


    謝凜域懷疑她逃到國外。


    病床前,時澤出神的望著他手腕上層層累積的暗紅傷疤,那是好了又割的緣故,平日裏謝凜域穿著襯衫,從來不露手腕。


    謝凜域緩緩醒來,眼底充滿紅血絲,無聲望著時澤。


    多想醒來,看到的人是喬言。


    他神色疲憊,“你怎麽迴來了?”


    時澤神色憐憫,低聲道:“哥哥,你病的已經很嚴重, 還是暫停工作,好好治病吧。”


    謝凜域冷笑,“這個病根本治不好,何必浪費時間。”


    看了國內外的知名腦科醫生,吃了無數藥,都沒成效。


    說是要做腦手術,但是風險極大。


    他怎麽可能去做手術。


    “哥哥,之前我記得你失眠和頭痛都好了啊。”時澤疑惑的問。


    謝凜域抿唇,那是喬言在他身邊的緣故。


    他眼眸幽遠,他這輩子最愉悅輕鬆的一段時光,竟然是在烏蘭湖小城,與她日夜相伴。


    他忽然想到什麽:“不要去國外找了,去北方各個小城找她。”


    她是一個喜歡安穩的人,也不喜改變,又希望過普通人的生活。


    她怎麽可能會出國?


    她隻會躲在一個小小的地方,藏著窩著。


    時澤聽了他的話,問:“怎麽忽然想起來去小城找她啊?”


    謝凜域淡淡道:“越是破敗,越是與京城的繁華差異大,她越會去。她就是要過與我相反的生活。”


    時澤點頭:“好。”


    他繼而又勸:“哥哥,你的身體也很重要,不然找到喬言,你身體卻垮了。怎麽辦?難道讓她看笑話嗎?”


    謝凜域表情陰惻惻,沒有言語。


    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他同意治病了。


    他的失眠加頭痛,已經是頑疾,西醫看個遍,開始往中醫的方向瞧。


    找到國內最好的中醫大師,見到他,就斷言他心病厲害,要先斷了心癮才行,從骨子裏解脫,放手,他的頭疾自然會慢慢好。


    謝凜域唇齒泛嘲:“我不需要看命,直接治病吧。”


    中醫大師隻好對他進行針灸治療,頭上紮滿長長細細的針。


    時澤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下,隻當是好玩,沒想到以後會有機會給喬言看……這都是後話了。


    謝凜域從中醫大師處迴到別墅,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這麽久來,第一次入睡如此容易。


    他夢到喬言,將她抓迴來,日夜灌藥,讓她向自己求歡,離不開自己。


    見她失去自我的模樣,他卻一點也不愉悅,隻覺得自己瘋了。


    醒來,胸腔湧出酸澀難言的東西,他的眼眶頭痛,迫不及待抱住她留下的衣服,臉頰不住的在衣服上蹭,委屈道:“喬言,我好想你。”


    聲音低沉又可憐:“喬言,你愛過我嗎?”


    “喬言,我不騙你了,也不嫌棄你了,你迴來好不好?”


    他的眼淚覆蓋整個麵孔,他才驚覺自己哭了。


    他的手撫上眼淚,哀求:“喬言,我好像沒你會死掉。”


    英俊的臉露出悲戚的神色,模樣迷人。


    他閉上眼眸,又幻想出溫柔體貼的喬言,是不是他再受傷,她就會出現?


    “隻要你迴來,我怎麽樣都好。”


    這一夜,謝凜域都沉迷在幻想中,無力自拔。


    之後,他頻繁去找這位中醫大師,渴望夜夜和喬言相見。


    時澤擔心他,問中醫大師:“我哥哥這樣不會魔障吧?”


    中醫大師緩緩道:“你就說他失眠和頭痛,有沒有治好吧?”


    時澤:“這樣也可以?”


    “他願意,我有什麽辦法。”中醫大師為難道:“說實話,我根本不想給他治病,他是個瘋子。”


    時澤:“……麻煩您了,盡量滿足我哥哥的要求吧。”下一刻給中醫大師轉了一千萬。


    中醫大師迅速收下這筆錢,連一秒都不耽擱。


    “這麽愛錢啊?您不是大師嗎?”


    中醫大師又是緩緩的口吻,“就算是神仙也愛金子塑體。”


    “呦嗬,您可真會抬高自己啊。”時澤笑了笑。


    謝凜域忽然提出讓時澤去東北方向找喬言。


    他道:“我找人算了,說喬言在東北的某個小城過著她想要的生活。”


    時澤:“……”


    他咬牙答應:“好的,我這就派人去查。”


    ……


    喬言去接幼兒園放學的喬司墨,牽著他小小的手,她感到無盡的滿足。


    “寶寶,想吃爆米花嗎?”她彎腰問。


    男孩瞥了一眼爆米花,搖頭:“不要。”


    這個小家夥自小不愛吃零食,隻愛吃她做的飯,也極少吃甜食和水果,簡直不像一個小孩子。


    喬司墨長的很像她,肌膚白皙,小圓臉,杏眸,眼珠黑白分明,可是性格卻很像他爸爸。


    他對自己在乎的人和在意的東西都有極強的占有欲,責任心也強,但對外人冷如冰。


    小小年紀,就分的清清楚楚。


    她很無奈:“寶寶,剛才有女同學給你打招唿,你怎麽不理她啊?”


    喬司墨冷冷道:“我不認識她。”


    喬言:“……”


    喬司墨不吃小朋友的東西,也不玩小朋友愛玩的玩具,卻在看到一個小男孩展開手臂哭鬧著讓媽媽抱。


    他也隨之展開:“媽媽抱我,我腿疼。”


    找的理由跟哭鬧的小男孩一樣。


    喬言:“哪裏疼啊?告訴媽媽。”


    喬司墨又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孩,指了指相同的位置:“腳腳疼。”


    撒嬌的小模樣,可愛極了。


    喬言心軟的不行,抱起他。


    他黏糊糊的貼來,“我要今晚和媽媽睡一起。”


    喬言抱緊他,耐心解釋:“寶寶大了,要單獨睡。”


    “我就要和媽媽睡,聞著媽媽身上的味道,我才能睡著。”喬司墨捂著自己的小腦袋,嘟囔道:“我總是失眠,墨墨總是睡不著。”


    喬言目光憂慮的望著他,他越長大越黏人了。


    嬰兒期,他是安東一手帶大,那會很黏安東。


    但伴隨安東經常出去做生意,他就對安東感情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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