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總是被點亮在漆黑的夜晚。


    火光閃爍,讓老道士的臉色忽明忽暗。


    他伸出兩隻手掌,掌心各自放著一卷竹簡,說道:


    “小子,左邊是《七情功》,右邊是《六欲法》,你想學哪一個?”


    李言希熟練的把兩張大餅放在火堆旁烘烤,說道:“我不能都要麽?”


    老道士搖了搖頭,說道:“小子,這兩本武功隨便拿出來一本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寶。


    我肯拿其中的一本出來抵銀子,已經是讓你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李言希看了看老道士嚴肅的臉色,問道:“這兩本功法哪個更厲害?”


    老道士斟酌了一下,說道:“具體哪個更厲害我不知道,隻能說是各有千秋。”


    老道士喝了一口酒,自得道:


    “這兩本功法的入門門檻可不是一般的高,能練成其中的任意一種功法的人,幾乎都是英俊瀟灑、世間罕見的絕世天驕啊!”


    李言希:……


    你確定不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老道士吹噓了一番,正色道:“這兩本功法的創作靈感就是來自於人的七情六欲,修煉時也會涉及到自身情緒,稍不留神就會走火入魔。


    一旦走火入魔,輕則跌境,重則殞命。


    想我紫陽觀裏人才濟濟,這一代裏能練成這兩門功法其中之一的,也不過寥寥兩人而已。”


    李言希問:“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誰?”


    老道士說:“是我們紫陽觀的觀主。我練的《七情功》,他練的《六欲法》。


    不過前些年他似乎練功出了點狀況,已經被正清院的前輩請過去喝茶了,到現在都沒迴來過。”


    李言希問:“這《七情功》和《六欲法》之間,有什麽區別?”


    老道士說:“《七情功》,指的是人在不同的心境下產生的七種情緒,分別是喜、怒、哀、懼、愛、惡、思。


    《六欲法》,則是指人在不同的心境下產生的六種欲望,分別是: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


    它們倆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七情來自於自身,卻作用於他人;六欲來自於外界,卻作用於自己。”


    李言希說:“七情我能理解,六欲指的是什麽?”


    老道士說:“想要弄懂《六欲法》中的“六欲”,首先就要明白,欲望究竟是什麽?”


    老道士問:“小子,你覺得欲望是什麽?”


    李言希思考了一下,說道:“我想要花不完的銀子,你想要喝不完的美酒,這些就是我們倆的欲望。”


    老道士笑著說:“說的很對,欲望很簡單,因為每個人都有。


    用一個通俗生動的話來講,欲望就是“我想”。”


    見欲就是“我想看”;


    聽欲就是“我想聽”;


    香欲就是“我想聞”;


    味欲就是“我想吃”;


    觸欲就是“我想摸”;


    意欲就是“我想要”。


    李言希說道:“我聽明白了。”


    老道士說:“欲望的產生往往是因為外界事物對我們的吸引,所以我說欲望來自於外界,但它們卻作用於自身。”


    “《六欲法》最大的作用就是,隻要你足夠想,你就能行。”


    李言希似懂非懂。


    老道士說:“我給你舉個例子,像你這樣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要說對美色沒有一點貪圖,我是不相信的。


    假如你修煉了《六欲法》,有一天晚上你心中燥熱,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突然想看美人出浴的畫麵。


    理論上來講,隻要你心裏足夠想看,你就真的能看到美人出浴。


    是真正的、真實發生的美人出浴,而非一段虛假的幻覺。”


    李言希震驚:“這麽強大?”


    老道士驕傲的點了點頭。


    李言希狐疑道:“那你怎麽練了《七情功》,沒練《六欲法》?”


    老道士咳嗽了一聲,說道:“雖然理論上來講,《七情功》和《六欲法》是同級別的功法。


    但《七情功》作用於他人,《六欲法》作用於自己,實際修煉的話,《六欲法》難度更大,也更容易走火入魔。”


    李言希有些疑惑:“為什麽會走火入魔?”


    老道士歎氣道:“因為欲望,從來都是最難以克製的東西。”


    “就像你掌握了“見欲”,去看美人出浴。


    難道你看見了這位美人,你就不想去摸一下她嬌嫩的肌膚嗎?就不想去嗅一下她身上的幽香嗎?就不想去吃一下……”


    “總之,一種欲望的誕生,往往瞬間就會滋生出其他的欲望。


    你滋生出的欲望無窮之大,無窮之多,但你掌握的功法,你的身軀根本不足以承納這些欲望。


    於是走火入魔就變成了必然的結果。”


    老道士臉色認真道:“小子,所以我建議你選《七情功》,因為我練過它,可以為你規避很多風險。


    而且《七情功》的走火入魔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可控的。


    但《六欲法》不一樣,一旦走火入魔,半瘋隻是最好的結局,大多數人都會直接爆體而亡。”


    聽了老道士的話,李言希猶豫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但他也不覺得自己能百分百克製住自己的欲望。


    而且他本身的攻伐手段也足夠多,足夠強。


    就像他之前凝聚出的四臂巨人法相,攻堅克敵已經綽綽有餘。


    《六欲法》對自身的增幅,對李言希而言,也不是那麽的必要。


    “所以我還是選……”


    李言希說道:“《六欲法》吧!”


    老道士愕然,你是真不怕死啊?


    他隱晦的提醒道:“上一個修煉《六欲法》的人,是我師兄,自從被正清院的人請去喝茶,我已經好幾年都沒見過他的麵了。”


    李言希無所謂道:“你師兄被正清院抓走了,關我什麽事?”


    老道士疑惑道:“小子,你真不怕死?”


    李言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道:“老頭兒,你放心,我對我自己的欲望很有自信。”


    “能有多自信?”老道士一臉不信。


    李言希說:“你要是讓我去看一個美人出浴,我真的能隻看,不想摸也不想聞。”


    老道士咋舌,他反問道:“那銀子呢?”


    李言希歎了一口氣:“我是想攢很多很多的銀子,我看到它們放在我的掌心裏,就會很開心。


    但如果我身邊有人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毫不猶豫的把銀子全都花掉。”


    老道士看著他,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李言希攤開手掌:“我很喜歡攢錢的感覺,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攢這麽多的銀子。”


    ps:大抵是因為上輩子窮怕了吧。[大哭][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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