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玲也很無奈,賭氣來了一句。


    “咱都不去。”


    ……


    1985年7月20號。


    轉眼間,林棟哲和鵬飛已經放假了20天,錄像廳籌備完畢,正式開始營業。


    【錄像廳僅需要一個大電視,一個場所,一台錄像機,裏麵放上板凳】


    1985年沿海城市才有錄像機,至於內地則晚四五年。中央台和地方台播放的節目單調,沒有選擇性。


    要看擦邊兒甚至有些顏色的隻能去錄像廳,才導致開錄像廳的收入火爆。


    “看錄像了,看錄像了。今天有新碧血劍,特警雙龍,全天候不清場。”


    “隻需要一塊錢,就能看所有的片子。今日開業,特價優惠,僅此三天,過時不候。”


    錄像廳前,鵬飛坐在門口大板凳上,一邊嗑著瓜子,門口的黑板上還寫著今日放映的片子。


    “特警雙龍,好片子啊,快快快,迴家拿錢去。”


    幾個半大小子鬼鬼祟祟的,瘋了似的往家跑拿錢。


    他們的錄像廳就開在小巷子裏,李一鳴家原來準備開小賣部的房子。


    林棟哲掀開簾子,出來便看到門口擠滿了人。


    “一個一個來排隊啊。”


    林棟哲負責收錢,鵬飛負責維持現場的秩序,指派座位,調試錄像機。


    幫錢叔叔招攬顧客,收票安排座位那一套,他練地爐火純青。


    眼看人一波一波往裏進,林棟哲和鵬飛喜上眉梢。


    20分鍾時間,錄像廳裏擠滿了人。


    “多少個人?”


    鵬飛喜滋滋地探過來頭,林棟哲拿出來錢袋子,兩個人在門口的桌子上,一塊一塊數著。


    “100塊,哈哈哈哈。”


    鵬飛笑地嘴都變形了,就一會兒的功夫就100塊。


    兩個人把錢碼地整整齊齊,心裏麵有說不出的喜悅。


    “我爸在貴州,一天才賺2毛8,你這一會兒功夫就100塊到賬。”


    鵬飛羨慕地不得了。


    林棟哲拿出來50塊錢塞到他手裏,鵬飛瞪圓了眼珠子,一個勁兒推脫。


    “說好了,我就要個跑腿錢,20塊錢就夠了。”


    鵬飛可沒有獅子大張口,倒讓林棟哲對他刮目相看。


    “你這廝可以呀,不嫉妒,不眼紅……”


    鵬飛把20塊錢揣到自己口袋裏。


    “嫉妒什麽?棟博哥出錢買錄像機,租了房子,我就跑個腿兒,給我20塊錢就不少了。”


    林棟哲也沒見過這麽多錢呢。


    “鵬飛,我跟你說,這也是我第一次自己賺錢。”


    鵬飛撇了撇嘴。


    “瞎說,你上次剽竊你哥那兩首詩,得了100多塊錢。”


    林棟哲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那照你這麽說,應該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在蘇州日報發表了文章。”


    鵬飛高興地尥蹶子。


    “甭管幾次,反正你錢到手了。棟哲你先看著,我迴家告大舅媽去。”


    …


    就兩三分鍾時間,鵬飛跑到了家裏,正好和大舅舅莊超英撞了個正著。


    “鵬飛,慌慌張張往哪兒跑。我要去阿爹阿婆家,你跟著來吧。”


    鵬飛內心不願意去,跑得比兔子還快。


    “大舅舅,我找大舅媽有事兒,你先走著,我隨後就到。”


    莊超英歎了口氣,筱婷死活都不去,黃玲更是不說。莊圖南去平遙拯救古建築了。


    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去。


    鵬飛跑到東廂房推門而入。


    “大舅媽筱婷……我賺錢了。”


    鵬飛渾身汗津津的,張開手,手心裏是被攥地汗津津的20塊錢。


    “從哪兒來的錢?”


    黃玲大驚失色。


    “大舅媽,你忘了,今天是我和林棟哲聯手開錄像廳,開業的第1天。這一會兒功夫就賺了100。棟哲給了我20塊錢。”


    “都給你吧,大舅媽。”


    黃玲愣了一下,眼角有些濕潤。


    “鵬飛呀,這是你第一次賺的錢,應該給你爸媽。”


    “他們養大你不容易。”


    鵬飛把錢塞到了黃玲手裏。


    “大舅媽,我住在家裏這麽多年,給你們添麻煩了。都是你在忙前忙後給我們做飯洗衣服。”


    “這錢就給你了,我繼續去看錄像廳了。”


    黃玲沒反應過來,鵬飛一溜煙就跑了。


    “ 喲,鵬飛這孩子咋跑這麽快?”


    宋瑩抱著小玉兒,差點被他撞倒。


    “對不起啊,宋阿姨,我太著急了。”


    鵬飛沒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


    宋瑩放下了小玉兒,就聽黃玲說道。


    “宋瑩啊,你看這是咋說的,倆孩子第一次賺了錢,鵬飛就把錢給我了。”


    宋瑩看著那20塊錢,一個勁跺腳。


    “玲姐呀,你看鵬飛賺了錢都知道給你。林棟哲這個皮猴子到現在都沒影子。”


    黃玲跟她開玩笑。


    “說不定棟哲是想晚上一塊兒把錢都給你。宋瑩啊,你別著急呀。”


    林棟博起來了,走到門前,聽到黃玲和宋瑩的對話 。


    “媽,黃阿姨說得對。這才剛開始,保守估計一天也得有300塊錢收入。”


    300?


    黃玲驚訝地提高了聲調。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就能有100?都誰去看這種錄像啊?小青年才有多少錢。”


    林棟博給她解釋。


    “黃阿姨,話不能這麽說,你想想一個錄像廳最多能容納100人,但是人來來走走,一天300個人不成問題。”


    “隻要弄好了錄像機彩電,門口有個人收錢就行了。”


    “租房子和彩電錢 加起來也不過兩三千塊錢。”


    黃玲掰著手指頭算。


    “那豈不是說,10來天就能把本錢賺出來?”


    見林棟博點點頭,黃玲心裏如驚濤駭浪一般。


    “這錢也賺地太容易了。”


    就在這時,張阿妹來到了他們家。


    “玲姐,宋瑩,你們替我去勸勸小敏吧。好不容易送了禮,給她通了後路,爭取到去三廠的名額,小敏死活不願意去。”


    黃玲眨巴眨巴眼睛,內心受到震撼,想法也改變了。


    “阿妹呀,其實小敏又不願意去三廠,幹其他事也行,能賺錢就行了唄。”


    張阿妹急得很。


    “玲姐,這可不一樣啊,三廠畢竟是國營大廠,小敏學的又是紡織專業,她是專業對口啊。”


    黃玲嘀咕了一句。


    “哎呀,阿妹,什麽對不對口的,鵬飛和棟哲兩個人高中都沒畢業,一會兒功夫就賺10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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