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電影……就這麽迴家?


    就這樣打道迴府有點可惜,坐地鐵擠成肉餅,來都來了,大周末的。


    成龍快樂梯的運行速度很慢,諾拉站在身旁,有些緊張的握緊橡膠扶手,仿佛腳下的機器能把她吃下去。


    快樂梯……成龍……家具城之王……


    說起來去怡家消遣也不錯,諾拉還沒去過,正好給諾拉添置幾件家具什麽的。


    聽說最近怡家還賣衣服,再買兩雙襪子,不,買兩件衣服。


    “要不去家具城逛逛?”王雲川提議。


    “家具城?是另一個城市嗎?”諾拉歪著腦袋,摸不著頭腦。


    “隻是叫城而已,剛才那電影裏的家具商店,我們習慣把大一點的賣場加個城字。”


    “好啊。”諾拉點了點頭,剛才的電影還是挺有意思的,原來台燈椅子有那麽多用法……


    一路向下,商場的地下直連地鐵站。


    過了高峰期的地鐵站台空的可怕,偌大的空間裏隻有十幾人在等車。


    諾拉左顧右盼,找了一圈沒找到類似衛生間的字樣,兩腿輕輕地互相摩擦。


    注意到諾拉的奇怪舉動,王雲川問道:


    “怎麽了?”


    諾拉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手指撓著臉蛋。


    “這裏有衛生間嗎?”


    “喏,在這。”


    地鐵衛生間在樓梯後,領到地方後諾拉卻站在原地不願進去,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


    他心中了然,從衣袋拿出一包紙巾塞給諾拉,自己也走進隔壁,順便迴一下消息……


    成人洗手台的高度對諾拉來說不太友好,但倔強的諾拉同學拒絕和旁邊咿呀學語的小孩子共用一個洗手台。


    所以,她隻能踮著腳尖洗手,溫和的熱水衝過手掌,諾拉的思維像透明的水流一樣紛亂。


    雲川身上怎麽什麽都有,簡直能看到我在想什麽……上次買衛生巾也是,她摸了摸兜裏的紙巾,塑料包裝上還熱熱的。


    諾拉在衛生間外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出來,無聊的左看右看。


    地鐵從眼前的鋼鐵軌道上唿嘯而過,闖進漆黑的隧道中。


    隧道裏隱隱約約亮著黃綠相間的彩燈,除此以外是濃稠的黑暗。


    怎麽還不出來……好長時間了……雲川……


    隧道裏風聲尖銳幽長,諾拉突然感覺身上有點冷,用手撫摸了一下穿著白襪的大腿外側。


    不會已經走了吧?


    這個想法一出現,諾拉覺得身上更冷了,連忙把它從自己的腦海裏趕出去。


    一定又是在用手機,這家夥總是這樣,憋得人難受。


    嗯,一定是這樣。


    不知道是怕黑還是怕別的什麽,諾拉慢慢踱迴男衛生間門口。


    被燈光包裹後,諾拉覺得好了一些,隻是心裏還是空蕩蕩的,空蕩蕩的發悶。


    一旁三四歲大的小男孩在洗手台前磨磨蹭蹭總也洗不好,嘴巴簡直撅到了天上。


    年輕的,像是爸爸的男人站在他身後,抓著小男孩的雙手在手心裏反複揉搓,嘴裏還不停訓斥著小男孩。


    小男孩對著鏡子不停做鬼臉,吐舌頭。


    照理說,這並不算是十足溫馨的場景,但諾拉看在眼裏,心裏有些羨慕。


    真好……還有人愛著你……


    諾拉從記事開始就對自己的父母沒什麽印象了,如果夢裏模模糊糊的影響和聲音也算的話。


    雖然嬤嬤和姐姐一直都像母親一樣疼愛她,可她總是免不了會想象自己父母的樣子。


    修道院裏大家都是這樣,她不止一次聽到姐姐說有關這些的夢話。


    掏出手機,雲川已經進去十五分鍾了。


    好慢……真的好慢……


    “雲……”第一個音節脫口而出,她又立刻止住,感覺在這種地方喊他的名字有些難為情。


    好……慢……


    微訊上慢慢打出幾個字,又一個一個刪掉。


    諾拉啊諾拉,有什麽等不及的,就算他走掉又怎麽樣,你還不會唿吸了?


    把手機揣進棒球外套寬大又溫暖的口袋裏,諾拉另一隻手探到鑰匙的棱角,立刻將它握進手心……


    幾米之隔,王雲川在坑上和老客戶閑聊,從烏東戰爭到巴拿馬運河爭端,總之,全是男人間永遠不會過時的話題。


    阿狸旺旺有時也可以是交友軟件,效率沒準比專業交友軟件效率還高。


    按下衝水鍵,一陣酸麻從腳底傳來,酸爽的不敢置信。


    一出男衛生間大門,諾拉的聲音立刻從身側響起:“好慢……你又在玩遊戲吧雲川?”


    誰玩遊戲了,我超勇的好不好。


    低頭一看,諾拉鼓著略帶嬰兒肥的小臉,有點兒小孩子氣的瞪著著他。


    帽簷下,酒紅色的瞳孔十分清澈,把他盯得死死的,一改之前的躲閃害羞。


    發生什麽了?吃槍藥了?


    “和客戶多聊了幾句,等急了吧?”王雲川溫聲迴答道,邊說便往站台上走。


    “誰……誰等急了,我就是有點冷。”諾拉緊跟在後,舌頭多少有些不聽指揮。


    一不小心,顧上不顧下,腳尖踩到了他的腳後跟。


    “跟這麽緊幹嘛,地鐵沒你快。”


    “哼!”


    諾拉昂起小臉,馬尾甩到他的手臂上,冰涼的觸感一閃而過。


    他早習慣了諾拉的傲嬌,隻當是間接發作,不多想,繼續玩手機。


    兜兜轉轉,諾拉在身旁啪塔啪塔的走來走去。


    見她不小心跨過橙色警戒線,王雲川拽住她後頸領子,將她一把拉了迴來。


    動作稍微有些粗暴,把諾拉扯的踉踉蹌蹌,靠在自己身上。


    “咳……咳咳咳……”


    用力過猛,領子壓在諾拉的喉嚨上,她靠在王雲川身上咳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沒事吧?地鐵很危險的,小心不能過線。”


    諾拉揉了揉喉嚨,抬頭望了眼他關心的神情,心裏充實多了,空蕩蕩的感覺消失不見。


    迴味一下剛才被扯住領子的壓迫感,整個人竟然暖洋洋的,像泡在冬天的溫泉裏。


    “沒事……小事而已……”


    她的聲音軟軟的,被地鐵尖銳的刹車聲所掩蓋,王雲川沒太聽清,或許是聲音本來就不大。


    車廂裏空蕩蕩的,整節車廂隻有另一端才有乘客。


    四舍五入算是包車。


    坐下後習慣性去掏褲兜裏的手機,他手肘不小心搗在諾拉的腰側。


    所幸,力氣不大,能感覺到諾拉腹部的柔軟。


    諾拉也沒說什麽,隻是眨巴眨巴大眼睛望了他一眼,又慢慢低下頭,若有所思。


    王雲川感覺今天好像不太對勁……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


    刷了幾條朋友圈後才覺察出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諾拉今天坐的太近了,近到兩人之間都插不下一隻手機,隻要上半身稍稍有動作就會有身體接觸。


    在家裏諾拉可不是這個樣子。


    舉個栗子,一般在沙發上諾拉都會坐她的禦用座位——沙發的左端(麵向電視)。


    王雲川的座位則在右端的沙發榻上,諾拉隻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跑到沙發榻上,還會蓋緊小被子。


    總之,諾拉平時在家裏永遠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不像今天,沒事做還靠的這麽近。


    坐姿倒是諾拉平時的坐姿,脊背挺得直直的,簡直能當尺子用。


    兩腿並在一起,小皮鞋在金屬地板上輕輕敲打,能看出來心情還不錯。


    “嘀嘀……”


    永遠無法擺脫的桃寶旺旺,他一條接一條消滅買家諮詢,餘光中似乎能有諾拉的視線。


    他看過去,諾拉低頭,他繼續迴消息,諾拉好像又迴來了。


    奇了怪了,今天怎麽這麽黏人……


    感覺有點像麥芽小時候,找人rua時就會用濕潤的眼睛望著你,你要是還挼它,它就會拿小爪子扒你的衣服……


    諾拉頭上的貓耳微微顫抖,也許是凍的?


    要不把溫暖的臂膀借給她?


    “看我幹什麽?”沒想到諾拉先發製人。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這老梗怕是能用到人類殖民火星。


    諾拉扁了扁嘴,什麽也沒說,接著……


    “咩~咩~咩~”


    諾拉少見的吐了吐小舌頭,做了個鬼臉。


    這反應倒是意料之外,王雲川驚奇中沒看清諾拉的舌頭上有沒有倒刺。


    應該伸手捏住諾拉的舌頭好好看一看。


    “你再吐一個我看看。”他調出相機應用,作勢要拍。


    “略略略略略略……”諾拉隻把粉嫩的舌尖伸出來一點,不停吐著小舌頭,“就不吐,急死你。”


    王雲川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繼續迴消息,嘴上不歇著:“啊!急死了急死了。”


    見他不接招,諾拉感覺有點兒失落,又不好意思開口讓他接招,隻能無聊的磕著小皮鞋的鞋跟。


    “噠……噠噠……”


    看到車廂另一頭的人也在低著頭玩手機,諾拉脫下左腳的小皮鞋,把裹著白色大腿襪的腿抬高……


    用手扯了扯腳尖的襪子,往下扯一小截才算完。


    之前長襪一直壓著腳趾,有些難受。


    諾拉搞定左腳又脫下右腳的小皮鞋,重複動作後穿上鞋踩了踩還不算完,居然把手指伸到鼻子下輕輕嗅了嗅。


    又嗅了嗅……神色可以說陶醉……


    “好聞嗎?”


    王雲川的聲音在耳邊炸響,諾拉連忙把手塞進上衣口袋裏。


    “……好聞!好聞極了!”


    諾拉見自己的小動作被人發現,臉上燙的厲害,梗著脖子嘴硬。


    “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愛好……嘖嘖嘖,不可小覷啊……請問諾拉小姐有多好聞?”


    他快笑死了,想不到英明神武的諾拉還有這一麵。


    “嗚……”諾拉昂著臉,怎麽也不願意鬆口,羞恥心把她推向更難堪的地方:“要多好聞有多好聞!你要不要聞聞看?”


    諾拉說完就後悔了,居然主動邀請雲川聞自己的味道什麽的……


    這一招太快了,王雲川是怎麽也想不到,平日裏一本正經的修女諾拉還能說出這種話。


    好玩,太好玩了,諾拉怎麽這麽可愛。


    不行,得珍稀這次機會,慢慢玩……


    “好啊,你把手拿過來。”


    他把手攤在諾拉的大腿上,手邊就是諾拉絞在一起的雙手。


    隨著他的動作,肉眼可見的,不隻是臉蛋諾拉的脖子上也起了淡淡的紅暈。


    諾拉迅速地轉臉看了看路人,還好沒往這邊看。


    “你,你……”


    諾拉好像卡殼的錄音機,不斷複讀“你”這個字……


    不知羞恥……不知羞恥……不知羞恥……這家夥都不會害羞嗎?


    “你什麽你?不是你說的要給我聞嗎?到底想怎麽樣?”


    帽子下,諾拉的貓耳帶動帽子不安分的抖動起來。


    動得這麽厲害,可別露餡了……


    說著,王雲川用空下來的一隻手揉了揉她躁動不安的貓耳,給她打了個掩護。


    “嗯姆……嗚……”諾拉的喉嚨裏發出些黏黏糊糊的聲音。


    敏感的貓耳突然遇襲,本來就燙的像壓力過大的鍋爐似的諾拉徹底失控了。


    她抓起王雲川攤在大腿上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嘶……怎麽咬人……”


    王雲川吸了口涼氣,甩了甩手,大魚際上的牙印清晰可見,尤其是兩顆小虎牙,十分明顯。


    諾拉像貓一樣,逗狠了也會咬人的……


    不對,什麽叫像?本來就是。


    還好諾拉知道輕重,疼也就疼了一秒,也沒用多大勁兒,後麵隻是叼著不放。


    “哼!誰叫你……”


    諾拉的小臉轉到一邊高昂,說著說著就沒了下文。


    “誰叫我不聞你?”王雲川假意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想說這個。”


    諾拉的尾巴把裙子攪得亂動,紅著臉磨著牙“惡狠狠”地問道:


    “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咬你?”


    咬?咬什麽?


    什麽虎狼之詞?


    “好啊,來吧,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王雲川雙手微展,擺出一預備副受難的姿勢。


    “誰,誰要咬你,急死你!”


    諾拉的小臉昂的更厲害了,雙手抱胸,惱羞成怒的說道。


    再逗下去估計要急眼了,他見好就收。


    接下來的時間裏,諾拉安靜了不少,她在王雲川給她下的b站上不停地看著熊貓的視頻。


    推薦裏永遠有更可愛的熊貓小片,怎麽也看不完。


    諾拉是真喜歡熊貓啊……都快笑出聲了……


    想著,兩人已經下了地鐵,一前一後走在大街上。


    “呦!”王雲川腳後跟上又突然挨了一下,“你怎麽又踩我一下?我寫上長吸鐵石了?”


    一迴頭,諾拉站在後麵,低著頭雙手揉搓著衣服下擺。


    “我……嗚……”諾拉嘟著小嘴支支吾吾,臉紅紅好像蘋果:“我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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