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雲川特意起了個大早,打著哈欠踩上運動鞋。


    門口的杭州小籠包生意還不錯,去晚了就不一定能買上了。


    看了看緊閉的次臥大門,想來諾拉還在睡覺。


    讓麥芽先吃完早飯,王雲川牽著它出了家門。


    “咚……”


    諾拉睜開眼睛,貓耳靈敏地抖了兩下。


    盡管王雲川刻意控製了防盜門,諾拉還是醒了。


    她先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才算解了昨晚的幹渴。


    托野貓春叫的福,她昨天晚上又沒睡好,閉上眼睛也絲毫沒有睡意。


    可能是被子太厚了?諾拉掀開被子,趁雞皮疙瘩沒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把睡衣睡褲都穿上。


    被熟悉的溫暖包裹後,她彎了彎嘴角,好像在十秒鍾內穿上睡衣褲是個不小的成就。


    輕輕打開門鎖,避免噪音吵醒雲川,諾拉先是往主臥門看了看。


    門開著,裏麵沒人,一如往常……不對,今天雲川怎麽醒的這麽早?


    客廳裏也沒人。


    她完全把昨天下午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雲川?”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無人迴應。


    雲川平時出門都會跟我說的……


    諾拉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心慌,連忙到廚房陽台去找麥芽。


    麥芽也不在。


    不算大的兩居室裏,隻有她一個人,周遭隻有春天早上的清冷空氣。


    諾拉穿的很暖和,以普通人類的箭毒來看,甚至有點厚,可此時的她還是感覺到來自心底的寒冷。


    諾拉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希望和王雲川保持一些距離的想法,心裏一陣難受。


    該不會是祈禱得到迴應了吧?明明一直都沒有魔力……


    她強行驅散了自己內心的惶恐,跑到主臥,把手伸進王雲川的被子下麵。


    熱熱的。


    感受著被窩裏的溫暖,諾拉心裏舒服不少,不自覺的彎起嘴角,連帶著那種說不清楚的奇妙感覺也在胸口中彌散。


    對,還有手機,問問雲川在哪。


    諾拉掏出手機,按他教的打開通訊錄,手指停在王雲川頁麵半天也沒按下通話鍵。


    諾拉你怎麽能這樣呢,雲川稍稍不在家,離得遠一些你就這個樣子,太不像話了……


    她一邊在心裏數落自己一邊把王雲川萬年不疊的被子展平,對折,仔仔細細疊好,最後把窗簾也拉開,讓陽光灑進室內。


    接著,她一刻不停的收拾起茶幾,想用雜事填充自己的想法,直到看到遊戲手柄,她才想起來昨天贏得一個星期家務賭約之前的事——五籠小籠包。


    雲川大概是去買小籠包了……諾拉啊諾拉,你可真能亂想。


    想到這,諾拉認為自己不能真的讓王雲川把賭約兌現,家務也是她的事,怎麽能讓他把所有的事都做了呢?


    修道院裏連做飯都是按日期交替的,沒道理到了這個世界就可以什麽都不幹。


    諾拉從衛生間搬來洗澡用的矮凳放在灶台下,迴憶著王雲川交給她的紫菜蛋花湯的做法,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早上,杭州小籠包店的門口照常排起了長隊,他在濃厚的白霧中找到隊尾,默默跟上。


    沒過多久,輪到了他。


    “老板,五籠肉的帶走。”


    “好嘞,等會……我給你看看啊。”穿著略顯老舊廚師服的老板悶頭在蒸汽裏打開籠屜,一籠一籠的數,抬頭笑著說道:“運氣不錯,剛好五籠。”


    王雲川剛要掏錢,身後一個男人出聲阻止了他,擦了擦汗道:“兄弟,能不能勻我一籠包子,五籠你怕是吃不完吧。”


    他迴頭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襯衫西褲加肩,標準上班族。


    “這個……”


    他有些猶豫,昨天跟諾拉說好的就是五籠包子,現在少一籠,好像不太合適。


    還有個問題,諾拉的胃口實在太好。


    “我著急上班,平時就好這口,一天不吃渾身難受,你就勻我一籠吧,好不好。”


    見中年人不停擦汗,說的實在懇切,王雲川也就讓給他一籠,大不了再買點兒別的,下迴再給諾拉補上。


    王雲川付了四籠包子的錢,中年人連聲道謝。


    又去其他早餐店買了份肉煎餃,丟給麥芽一隻,麥芽沒嚼兩口就進了肚,眼巴巴地看著他。


    沒辦法,他又扔給麥芽一隻。


    “哎呦……你怎麽能給狗喂這麽鹹的東西。”旁邊一個中年女人對他的行為憤慨不已。


    王雲川無奈的笑了笑:


    “高鹽攝入對狗是不好,但一輩子隻能吃無鹽小餅幹,對狗來也太可憐了?你說呢?換你你願意嗎?”


    “汪!”麥芽隻想再吃一個,不,十個,並沒有讚同王雲川的意思。


    中年女人啞口無言,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擰開小電驢油門一溜煙走了。


    推開防盜門,房間裏有一股濃濃的紫菜蛋花湯味。


    “諾拉,你在廚房?”


    他說走進玄關旁的廚房,隻見諾拉正赤腳踩著洗澡用的矮凳,正在煮湯。


    諾拉看到王雲川迴來,嘴角情不自禁地彎起,身上暖洋洋的。剛要迴答他,精神陡然警覺起來。


    不行,這樣不對……


    “嗯。”她轉過頭繼續與調味料搏鬥,假裝不在意王雲川。


    王雲川隻看到諾拉穿著茶色帆布圍裙,全神貫注地煮著一鍋紫菜蛋花湯,一見他迴來就是一個燦爛的笑,仿佛嘴裏銜著早上九點的陽光,十分耀眼。


    可惜片刻後,她又不笑了,繃緊麵皮對著一鍋湯發功,就好像有什麽魔法能把這鍋湯變香一樣。


    蓬鬆油亮的大尾巴動作瑣碎地晃來晃去,揭示出諾拉的心情並不平靜。


    諾拉今天又是怎麽了?剛才還笑呢,這會又怎麽了?


    最近的諾拉稍微有點兒難懂。


    “這味兒真香,第一次做出這個味道可以啊。”


    王雲川使出老招數誇了誇諾拉,紫菜蛋花湯


    這東西真想做的難喝的很難,靈魂在香菜上。


    諾拉的尾巴肉眼可見地向上抬了幾度,尾巴尖的動作活潑起來。


    從這個角度看,諾拉還是很好懂的……


    王雲川從冰箱裏取出昨晚沒用完的香菜,拿起菜刀切香菜末。


    切到一半,諾拉阻止了他。


    “不行,應該我來切才對。”


    諾拉跳下凳子,微微嘟起嘴巴,裝出強硬的樣子從王雲川手裏搶過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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